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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博古摸了一模道:“嗯?刚才手感错了?确是劣绣啊。”他正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以至于手感退步,忽然手指触碰到了某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
只见徐博古的神色忽然变得激动,将那块劣质台布摸了又摸,按了又按,跟着凑近了细看,他的眼睛浑浊的厉害,要将绣品放到两寸距离内去看,最后又用脸贴着感应,一边感应,一边发出古怪的声音。
“这,这……这!”
梁晋忙问:“徐老,出什么事情了?”
只听徐博古道:“上品!上品!上品啊!不,不是上品!这是超品,超品啊!”
众人又惊又疑,要知道刚才徐博古对广茂源、潮康祥的佳品,评价也只是“几近超品”罢了!
而这台布如此低劣,在场评审谁过了手都嫌弃,怎么可能是上品,甚至超品?
“还有,这绣工,这针法……怎么可能!广东谁有这等针法?难道……是她?这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梁晋看徐博古如此失态,也知事情有异,便从他手里接过来,看了一眼,忽然皱眉,心想:“这徐博古难道是老糊涂了?”手中这台布的确是劣品——准确点说是相对的劣品,就绣品本身来说可谓“村妇之良工”,不然也不会被林添财选中,但放到斗绣场上,这种水平的刺绣就是劣品。
徐博古眼睛半瞎,心却明镜一般,听到梁晋没动静,便提醒道:“梁翁摸一摸百花中间的隐线。那线藏得深,所以我第一次过手也没发现。”
梁晋怔了怔,摸向花朵中间,他的手感不如徐博古那般敏锐,却毕竟也是广东屈指可数的绣评大家,一摸之下,果然摸到了门道:“这是……”
徐博古道:“这台布的底子是劣品,但被大高手改过。”
这台布从梁晋手中传到别的评审手里,有了心理预期之后再细摸,果然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台布本身质量一般,但中间有一些线路却展现了极其高超的针法,这针法普通人看不出来,但在场评审能坐在这里,每一个都是识货的。
“这是怎么回事呢?”有人不解地问。
徐博古道:“这块百花台布应该是裂开了,然后有人用隐线将台布补好,原本的这块台布,不过是村妇之工,但补绣的这人,针工之佳,简直……罕见,罕见!”
他说到后来,几乎要叫出一个人名,但想到了当年的那场大变故,心中一惊,临时改了口,只说“罕见”。
“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若真有这样的针工,直接绣一幅绣品来献绣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将上佳的绣工,藏在缝补的针法里头,这为的是什么?”
“莫不是……这个人只会缝补?”
这话有些荒唐,让现场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刺绣诸法里头,缝补自然也是很重要的,但绣品这门艺术,最后还是要让大众看得见、摸得着、品得出,要让使用者赏心悦目,一种只有顶级的业内人士才能感受到厉害的刺绣技巧,除了炫技之外没有意义,也没有价值。
“会不会是这样?”有人说:“这是一个刺绣宗师随手为之。”
马上便有人驳斥:“哪个刺绣宗师会这样浪费自己的针线!”
桑棉变成丝布,价值便升十倍,而丝布变成绣品,价值又升十倍,若是刺绣宗师出手,则绣品价值又可能再升十倍,有此百倍之利,可以说宗师们的每一针下去都是银子,所以这位评审才会如此斥责。
“但现在就是有这样一件绣品啊!”
议论纷纷中,梁晋道:“眼下且不管绣者之动机,大家且论一论此绣品能否入围吧。”
众人纷纷道:“首席所言正是!”
一个评审道:“此绣针法上佳,应该入围。”
另外一个评审却摇头:“缝补的针法的确很好,但就绣品本身来说,仍然是一件劣绣。所谓‘入门献绣’,是以绣品定成败,绣者针法再好,成品不行,那就是不行。”
这时有人说:“也许绣者就是要用改绣来展现她的针法呢?”
之前那人说:“如果是改绣,能化腐朽为神奇,那自然也可以入选,可现在这台布缝补过后也依然平平无奇啊。”
争议的双方各有道理,一时之间两不相下。
梁晋道:“要不这样吧,大家举手以决,十四位评审,我不参与。如果有七位以上评审支持此绣可以入选,那就让它入选,否则便只能遗弃了。”
徐博古道:“梁翁所言倒也公道。”
梁晋命两个小厮将台布拉开举起,十几个评审互相耳语商量,眼看就要表决,忽然一个年轻的评审道:“咦,刚才我是看错了么?”
“什么?”
那个年轻的评审让一个小厮举烛光靠近,他自己换了个角度再看两眼,忽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这!”
众人知道有异,也都仔细看去,一时不见有什么出奇。
那年轻的评审道:“换角度,换位置!”
众评审按他的说法或换角度,或换位置,仔细再看,片刻之间,“咦”、“啊”的声音此起彼伏,个个充满了惊异。
徐博古眼睛看不清楚,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蝴蝶,蝴蝶!”年轻的评审叫道。
“什么蝴蝶。”
“有蝴蝶,有蝴蝶!”
只见灯光摇曳之下,几只蝴蝶竟然在台布上若隐若现,那些隐线藏在花卉之间,构成了一种视觉上的错觉,乍一看仍然是百花,但要在特殊的角度之下,才能发现花丛之中,竟然飞着几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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