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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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自然不需要被芍儿知晓。
京城中童谣有云。
“九千岁,耳目灵,事无巨细皆入耳。
王孙公子棋局变,贩夫走卒闲话杂。”
说的便是裴渡爪牙遍地,无所不知。
自然包括裴怀澈在国子监中的处境。
只是裴怀澈倔强,不肯要他出手帮忙,他便只命派暗卫守着。
而这位国子监祭酒,一向是太子门下,时常上书写些当朝“九千岁”的“罪状”。
念及他年纪大了,裴渡对他这些不痛不痒的行径,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正被芍儿撞见,只是提前些他告老还乡的时日罢了。
二人并肩走着,江晚芍悄悄抬眼瞧着身边的男人。
一身紫色的窄袖蟒袍,衣襟袖口处都镶嵌着金丝的云纹,配着镂空雕花的金冠束发。
矜贵出尘,宛若云巅之上的雪峰,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
只不过,江晚芍从来缺少的便是那种自觉的“边界感”。
无论裴渡的神色有多冷,她都能笑意盈盈的凑上去撒娇。
虽然不知是不是她的厚脸皮奏了效,还是其他原因,反正裴渡如今已经是她的夫君了。
三年前自己一定是花了许多的功夫,才让裴渡答应娶自己吧。
她正偷偷笑着,忽然瞥见裴渡的一只手,正略微僵硬地垂在身侧。
莫不是等着我去牵他的手吧。
江晚芍想起从前,每次她笑嘻嘻牵住裴渡的手,娇声唤他阿渡哥哥。
裴渡都会面色不自然的僵硬一会儿,再淡淡道,“外人面前,不可无礼。”
只是从来不会把手抽回去,而是任由她心满意足地牵着。
江晚芍这么想着,试探着轻轻勾住他的手指。
男人没什么表情,面色仍旧浅淡。
江晚芍不知道现在的裴渡是否喜欢如此,正犹豫着缩回手,忽然就被他反手握住。
裴渡的大掌宽厚,缓慢却又不容拒绝地与她十指相扣。
力道很重,指尖明明带着微微的凉意,与她肌肤相触时却仿佛有电流蔓延。
江晚芍脸颊微热,主动朝他靠近了些。
“夫君,你不是说在外不可无礼?”
裴渡黑眸中的情绪慢慢积蓄,最后化成一抹浅淡笑意。
“如果是芍儿,那么为夫愿意承认说错了话。”
忆起从前他对芍儿的冷淡态度时,他总想评价自己一句:
不识好歹。
现在,他也算有了一点弥补的机会了。
尽管这个机会也许是短暂而易逝的。
……
入夜,乌云遮月,再适合夜行不过。
江晚芍刚刚拿起针线片刻,便听见窗棂被轻轻叩响。
她心中一惊,匆匆放下手中的物件,“是谁?”
一道极为沉稳的女声响起,“小姐,我是摘星。”
江晚芍不禁松了口气,柔声唤她进来。
摘星也是自小伴她长大的婢女之一,在她出嫁时没有跟随,留在了相府。
“为何半夜忽然来此?可是父亲有什么事情?”
摘星一身夜行黑衣,刚翻窗跃入屋内,闻言诧异地望向她。
江晚芍心中一动,看来,三年内摘星夜间秘密前来的事,一定也发生过。
犹豫一瞬,终究是没有将自己失忆的事说出。
自己身体并无大碍,不说,也免得父亲平白担心。
摘星掩住眼中的惊讶,开始履行她前来的职责——传达丞相口信。
“父亲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救出锦书哥哥?”
江晚芍微微挑了下眉,“锦书哥哥现在如何了?”
摘星眼中划过一抹痛色,“就关押在摄政王府地牢,生死未卜。”
微微点了下头,江晚芍柔声道,“让父亲不要担心,明日我便同夫君说起。”
摘星这次是真的忍不住瞠目结舌,她没听错?小姐称呼摄政王为夫君?
她回过神来,语气有些急切。
“小姐,您不是不知道摄政王心狠手辣,进了地牢的人,有几个活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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