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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周遭只有虫鸣之声。
无月的夜,小雨淅淅沥沥的,让初秋的夜多添了几分清凉。
车骑城。
将军府邸。
在府中的一间宽敞而安静的房间里,一位将军身着甲胄,坐在一张红漆的木桌旁,独自喝着闷酒。
他身上甲胄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变得暗淡无光,但依旧能看出它曾经的辉煌。
每一个接缝处,都刻着精细的花纹,仿佛在讲述着古老的故事。
甲胄上的血迹已经被时间氧化,但那深深的印记,如同荣誉的勋章,见证了他曾经的战斗和胜利。
这副甲胄,曾经是跟着张飞征战沙场多年的铁甲,如今已经是换在他这个做儿子的身上了。
哎~
喝着温酒,张苞时不时的便叹息一声。
他的眼神深邃而忧郁,如同黑夜中的星空,充满了无尽的深远和未知。眉头紧锁,仿佛承载着所有的忧虑和沉重。他的手,那曾经握剑的手,此刻正握着酒杯,颤抖着将烈酒倒入嘴里。
酒香四溢,弥漫在空气中,与木头的古老气息交织在一起。那酒是黄的,就像他的甲胄一样,见证了他无数的战斗和胜利。
然而,今天,他却无法品味出那酒的醇香,只能感受到心中的苦涩。
他的身影在烛光中显得有些孤独和寂寥。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酒杯碰撞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独自坐在那里,仿佛一座孤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将军,为何在此处喝闷酒?”
此刻,在张苞耳中,却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女人身着清凉的汉服,但是发型与模样,可以看出几分賨人的样子出来。
若论模样,算得上是清秀,而身材,更是爆炸。
颇有些童颜那啥的意思在里面。
到了宕渠之后,张苞特意找了个賨人美人来侍奉自己。
而賨人美女,现在是最不缺的。
太多賨人女眷,被贬为奴隶,成为汉军士卒的玩物了。
“殿下沉迷女色,手底下的那些兵卒,却在倒卖军中物资,不少军士,将自己身上的战甲,手上的兵刃都卖了,哎~若是要处罚,不知道要牵联多少人。”
那賨人美人当即心疼的将张苞环抱住,用自己的博大胸怀,让张苞感到一丝丝的温暖。
当然
还带了些许奶香味。
“将军乃是贵胄,若是有人如此败坏军纪,那自然是要处罚了。”
处罚?
哎~
张苞再叹了一口气,说道:“据我所知,军中有几个校尉,都牵连其中了,若是要处罚,怕是得处罚数百人,若是军法从事,那数百人都是要掉脑袋的。这数百人的脑袋掉了,谁来守车骑城?怕是人心都要丢完了。”
事情居然如此严重?
那賨人美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那将军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张苞点了点头,说道:“我准备将这些人从宕渠中撤走,带到阆中去,由我父亲处置,免得在宕渠处置,引来祸患,只是.无殿下诏令,无法从阆中调兵,怕是接下来十日的时间内,这车骑城中,都只有千人不到在值守,如今巴地动乱,这些人手,怕是不够防守车骑城。”
接下来十日,只有千人守宕渠?
那賨人美女愣了一下。
“难道不能速速调兵过来嘛?一千人,太少了,万一廪君蛮前来进攻,根本守不住车骑城。”
“你说得对,但无殿下诏令,最快的速度,也只能十日才能完成调兵,为今之计,便是用好这一千人,不必要的地方,便不需要派兵前去值守了,为此,我花了三天三夜,才写好的这个车骑城布防图。”
张苞拍了拍身侧舆图。
车骑城布防图?
那賨人美人眼睛更亮了。
她笑着在一边恭维道:“将军乃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的人,有将军在宕渠城寨,便是只有一千人,也是无事的,将军现在应该放宽了心,如今每日愁眉苦脸,妾身倒是要担忧了。”
说着,这賨人美女给张苞倒了一樽酒。
“将军,请。”
接过美人手上的酒樽,张苞叹了一口气,当即痛饮了下去。
“最近连个探子都放不出去,这巴地山林中的情况到底如何了,我至今未知,廪君蛮到底带蛮军前来了没有,我也是不知晓啊!愁啊!”张苞眉头紧皱,似乎有无尽的愁思一般。
“据妾身所知,那廪君蛮与賨人已经是闹翻了,廪君蛮兴许都不会过来,将军不必忧心,这一樽酒,我敬将军。”
这賨人美人又给张苞倒了满满一樽的酒。
张苞来者不拒,当即喝了下去。
“殿下在阆中沉迷女色,哎~早知便让三妹过来了,否则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賨人美人在一旁劝慰道:“大汉太子乃是天人一般,妾身听闻,其身上有龙气,又得仙人授书,必不会因为女色便沉迷其中,兴许几日后,便能听到阆中的好消息了呢!这一樽酒,我敬将军。”
賨人美人将张苞喝完的酒樽又倒上满满一樽。
而张苞满脸酒醉,却也是一饮而尽。
如此,又是三樽酒下肚,张苞摇头晃脑的,当即倒在这賨人美女的怀中,嘴里面不知道喃喃自语着什么,片刻之后,在賨人美人的怀中,张苞的鼾声响了起来。
“将军,将军?”
賨人美女唤了几声,摇了摇张苞,却见其没有半点反应。
真醉了?
賨人美人眼神闪烁,看着木桌上的车骑城布防图,忍住心中强烈的欲望。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确认张苞确实已经睡下了,她才蹑手蹑脚的上前,将车骑城的布防图拿了起来。
似乎心中有鬼,她瞥向张苞,发现后者仍旧闭着眼酣睡,这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些许。
打开布防图,再从房间里面找出了一张左伯纸,这賨人美人当即照着这布防图画画写写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张左伯纸上,便被写的密密麻麻的文字与图案了。
布防图的所有信息,都被搬了过去。
车骑城中只有汉军一千,我还知道其中的布防图。
而且,因为汉军混乱的原因,连探报都派不出去了,现在的车骑城,不仅是个弱不禁风的汉子,更是瞎了眼,耳朵都聋了。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一定要将这消息,传给叔父!
没错。
这賨人美女的身份,当然没有那么简单。
她本是賨人王族,乃是七姓夷王朴胡的侄女朴芸,在賨人之中,可以算得上是身份尊贵了。
但是
为了賨人大业,她义无反顾的扮做奴隶,在特意安排的巧合之下,被这大汉车骑将军之子张苞买走了。
之后,她更是尽心服侍,在最快的时间内,获得了张苞的信任。
为的,便是从他身边获取消息。
而蛰伏的这些日子,终于是有回报了。
张苞对她彻底放下戒心,什么牢骚话都和她说,现在更是连车骑城的绝密情报,都毫不怀疑的给她说出来了。
甚至这关乎车骑城防守的布防图,都袒露在她面前。
这是将她朴芸,当做是绝对可以相信的知心人了。
朴芸将画好的布防图贴身保护,她看向张苞,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意。
这些日子,她便像是母狗一般,任由此人羞辱,堂堂的王族之女,在他面前,就像是真的奴隶一般。
这对她来说,是一生都难以洗刷的耻辱。
杀了他!
杀了他!
锵~
朴芸将随身的短刀抽了出来,越走越近。
但越是走近,她的呼吸便越是急促,情绪的波动,便越大。
杀~
还是不杀?
她迟疑了。
这些日子,虽然被其羞辱,但仔细想来,倒也不是那么难过,这汉人壮硕的体魄,其实
我在想什么?
朴胡猛地摇头,将心中的那一丝丝旖旎抛飞出去。
汉人杀我族人,占我族地,害我本是王族贵胄,却要用身体来服侍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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