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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惜,云惜,云惜!”
门外的男人焦急嘶喊,似乎和谁吵了起来。
纪云惜听到是艾维的声音,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回来了,推开围上来的医护人员,拼力往外冲。
医生见孕妇不想引产,没有强求,打开手术室的门。
紧闭的门缓缓滑开。
纪云惜看到昏迷数日的人,如今活生生站在门外,欢喜涌上心头,热泪夺眶而出。
“艾维……”
纪云惜呜咽一声。
艾维看到纪云惜的肚子还在,冲上去,一把抱住纪云惜。
“对不起!是我醒来的太晚了,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
艾维发现纪云惜的身体正在簌簌颤抖,温柔地揉着她的头,语气里充满宠溺。
“不要怕,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和孩子!”
纪源不甘心地冲上来,面目变得异常狰狞,“纪云惜!你终究选择你肚子里的野种,不要你的亲生母亲了是吧?”
纪云惜已经哭得双眼红肿,声音沙哑,“妈,如果非要我选择,那我去死好了!一尸两命你可满意?”
纪云惜推开艾维的怀抱,冲回手术室里面,抓起托盘上的一把锋利手术刀,对准自己的脖颈。
“云惜!”艾维吓得浑身一抖,伸着双手,尽量软声安抚。
“云惜!别做傻事,放下刀子,有话好好说,不要做过激的行为。”
纪云惜瞪着纪源,刀子用力地逼在脖颈处,赫然出现一道血口子。
纪源吓得面色泛白,“纪云惜你!你要气死我是吗?”
“妈……我从来不想你生气,我希望你高兴,只要你一高兴,我心里别提有多欢喜!我一直告诉自己,妈妈把我养大不容易,吃了很多辛苦,我也心疼你的辛苦,一直告诉自己要听妈妈的话,做妈妈的乖乖女。”
纪云惜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可这是我的孩子!我的骨肉!你非要让我在一个生我的人和我生的人中做出选择,就是在逼我去死啊。”
“妈,我不想你对我失望,可我终究要让你失望了。我无法在你们之中作出选择,你们都是我的至亲之人,让我如何选择?”
“纪云惜,你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我让你打掉孩子,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你和艾维不会有未来!”纪源厉声道。
纪云惜茫然地摇摇头,“我现在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也不想和他有什么未来!我的想法很简单,不管这个孩子健康与否,是不是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他都是我的孩子!我都要保护他!”
“如果保护不了,我就和他一起死!”
纪源看到纪云惜眼底的坚定,终于被一点一点打败。
纪源的眼泪也掉下来,浑身颤抖地慢慢放下握在手里的刀子,“孽缘啊孽缘啊!纪云惜,不听我的话,只望你最后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纪源拖着疲惫的身体,脚步沉重地离开了。
纪云惜松了一口气,浑身脱力地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艾维急忙扑上去,检查纪云惜脖颈上的伤口,见只是破了一层皮,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一把抱住纪云惜,紧紧搂入怀里。
纪云惜缓了一会,逐渐有了意识,推开艾维的怀抱,吃力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后退,和艾维拉开距离。
艾维伸着手想要拉住她,可看到她眼里的疏离,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云惜,你怎么了?”艾维问,指着自己又道,“是我啊,艾维!我每天都能感觉到,你在我身边,和我说话,给我做按摩,一直陪着我,照顾我!每次我想睁开眼睛,可我的眼皮太沉重了,怎么都睁不开!”
“现在我醒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纪云惜深深看了艾维一眼,一句话没说,脚步虚浮地走出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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