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杨枭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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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依着吴仁荻的意思，给孙胖子一个救生圈，让他自己游到岸上。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吴主任已经让杨枭准备好了救生圈。孙胖子已经吓得脸色煞白，不管他怎么解释，吴仁荻都当作没听见。我、破军和郝文明一起劝说都不管用，连萧和尚都臊眉搭眼地凑过去，就这样还是被吴仁荻骂走了。

救了孙胖子的是高亮，就在鬼船彻底消失在海平面时，远处一艘锈迹斑斑的渔船行驶了过来。高胖子站在船头，渔船一直开到了我们这艘小艇的旁边，高局长用扩音喇叭喊道：“和尚！你身边的是吴仁荻吗？孙大圣在干吗？怎么要往海里跳？”

自从得到了鬼船再次出现的消息，高胖子就带齐人马赶回来了，到了码头雇了一艘要出海的渔船，就匆忙出海。本来一个多小时前就到了附近的海域，就在他们隐约看见鬼船的时候，血海虫突然出现了，将他们的渔船团团围住。幸亏高局长一行人准备充分，但即便如此，也还是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在血海虫中开了一条路出来。可惜最后还是棋差一着，就晚了十几分钟，还是没能亲眼见到鬼船。吴仁荻在民调局里只给高亮的面子，这次算是高局长把孙胖子救了。

我们上了渔船，高亮看见一头白发的杨军，当时眼睛就直了。看样子高局长似乎并不知道吴仁荻和鬼船之间的关系，高亮把吴仁荻叫到了一边，两人聊了半天，高胖子再看杨军时，已经眉开眼笑的，拍了拍杨军的肩膀，说道：“你的事吴主任都跟我说了，从今天起，你就算是我们民调局的人了，不管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找我。”

杨军在鬼船上待惯了，上至白发年轻男子，下到军士水手，还没有谁这么和他说话，一时之间他还有些不太适应。就在这时，杨军身后的背箱动了一下，背箱没有上锁，上面的盖子被顶了起来，一只黑猫将头露了出来——孽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杨军的背箱里。随后，这只黑猫从背箱里蹿了出来，非常灵巧地爬到杨军的肩头，在上面趴着不动，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高胖子。

“这是你的猫？看着就灵巧。”高亮笑呵呵地说道，伸手在黑猫背部黑缎面一样的皮毛上来回捋顺几下。可能他是想借此和杨军拉近一下关系，但几秒钟后，高局长就认出了这只黑猫的出处。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刷白，浑身哆嗦一下，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就在刚才高胖子的手在黑猫身上来回捋顺的时候，黑猫懒洋洋地抬起了头，露出一嘴的小黑牙齿，冲我们的高局长叫了一声：“孽……”

自从女校的事件结束之后，我和孙胖子就马不停蹄地赶到海上。在海上漂泊了这么多天，终于跟随大部队回到了民调局。在路上的时候高亮就给杨军安排好了，让他先在民调局慢慢熟悉一下环境，之后和杨枭一样，以调查员的身份进到六室，做吴仁荻的手下。

最倒霉的算是孙胖子了，虽然他不用游回岸上，但是他藏在背箱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被高亮发现。小小的背箱里面，他竟然藏了六个金球，加起来也有一百二三十斤。最后还是在孙胖子和萧和尚的软磨硬泡之下，高胖子才终于答应分出两个金球，一个作为我们一室的公用经费，另外一个作为我们五个人这一次鬼船事件的奖励。

处理金球的事情是孙胖子、萧和尚和郝文明三人一起去办的。本来高亮打算以一克一百五十元的价钱回收金球，但打听了金价之后，孙胖子和萧和尚死活不干，高亮也懒得为这样的事情掰扯，一甩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考虑到手里的两个金球是六百多年前的产物，不可能达到现代九九金的纯度，孙胖子带着在鬼船上钻下来的金末子，找了专人检验，得到的结论好得让人有点不相信：检验的样品属于老金，而且提炼黄金的技术在当时来说，已经到了十分精纯的地步，接近现代黄金的纯度。

有了这样的检验结果，孙胖子就开始张罗联系买家了。他人脉广，一通电话打出去，说明了黄金的纯度后，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在了二百六十元一克。之前称了金球的重量，一个金球是九点五公斤，换算卖掉的话，我们五个一人能分到将近五十万元。

这几天萧和尚一直在我们一室泡着，第一时间听说这个消息，当时就拉着孙胖子要去卖掉金球。考虑到他俩有过不良记录，本来我和破军都要跟着去的；但考虑了再三之后，还是由郝文明代表了。他们三个吃完午饭去了，晚饭之前回来的。

孙胖子和萧和尚手里各提着一个装垃圾用的黑色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用猜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看着孙胖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明知故问道：“你们不是把钱装垃圾袋里了吧？”孙胖子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萧和尚，老萧大师说道：“你懂什么？装这里最安全，你看过谁闲得没事，会来抢两个垃圾袋的？”

“那你见过三个老爷们儿闲得没事提着两个垃圾袋，满世界乱走吗？”我反问道，旁边破军已经等不及了，他说道：“你们俩一会儿掐，先办正事儿。大圣，买家没压价吧？”萧和尚先说道：“还是小胖子有人缘，那边不但没压价，还多少添了一点，正好五百万。你们一室的公用经费，小郝要的支票，我们的那份给的现金，一个袋子一百二十五万。”孙胖子很无奈地看了一眼萧和尚，说道：“我本来想直接存银行的，老萧大师不干，非得拿现金回来，弄得这一路我担惊受怕的……”他还没说完，萧和尚不耐烦地说道：“别磨叽了，先办正事——分钱。”

这个过程不必细说。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直接提着现金回来，我只能就地取材，找了一个纸箱子，将我的那份五十万装了进去。欧阳偏左那儿有保险箱，先放他那里一晚，明天天一亮就存银行。

捧着装有五十万的箱子，我的心怦怦直跳。打开一室的大门，就看见有一个人站在门口，看见我出来，这人还向我笑了一下。我吓了一跳，这才看清站着的人是杨枭，他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有件事情想麻烦你和孙大圣……”我抱箱子的手紧了紧，说道：“你这是……要借钱吗？”

杨枭自打进了民调局，表现得一直都很低调。低调得很多人都忘了他和当年麒麟市十五层大楼惨剧的关联，也就二室两位正副主任还时常对杨枭没有好脸色——当然，他俩也只能没什么好脸色而已，要是真动起手来，我不认为那两位主任能占什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