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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中已摆好了席桌,有她最爱吃的文思豆腐和西湖醋鱼,沈荨闷头吃饭,沈炽向来看不惯她这完全称不上斯文的吃相,席间不悦地看了她好几眼,却又碍着沈老爷子,不好说什么。

沈老爷子亲自往孙女碗中舀着豆腐,这会儿眼神也好了,夹着一块鱼挑尽了细刺才送到她碗里,笑眯了眼一叠声道:“喜欢吃就多吃些。”

眼不见心不烦,沈炽只好转开了目光,问谢瑾:“听说昨儿晚光明卫办案,办到西京校场去了?有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

谢瑾道:“说是案犯逃窜到了扶鸾山一带,我也就配合光明卫在营里作了搜查,亥时就查完走了。”

“哦,”沈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云隐知道是什么案子么?”

谢瑾摇头:“光明卫办案,哪会随便透露。”

沈炽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声:“听传出来的消息,说好像还扣押了西凉使臣,哎,西境线刚刚平稳,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啊!”

谢瑾附和了两句,眼角余光瞟到沈荨,她已经放了碗,正给老爷子盛汤,拿细银调羹挑了汤里的碎虾米,吹了吹,放到沈老爷子面前。

次日卯时不到,沈荨便着了紫色狮补官服,领着朱沉骑马到了午门外,和等待上朝的官员一起,往宫墙下的避风处挤。

暮秋时节,天亮得越发晚了,此时灰蒙蒙的天际还挂着一弯残月,秋风萧瑟,霜浓露重,文官都披上了御寒的大毛披风,武将们虽还是一身单薄的官服,但大多也搓手顿足,不时还笑骂两句“天气也寒得太早了些”云云。

与相熟的官员打过招呼后,沈荨目光在人群中一扫,在兵部薛侍郎面上停留一瞬,薛侍郎笑着朝她行了一礼。

“恭贺沈将军新婚之喜,还以为您要多休息几日,没想到今日便来了。”

沈荨回礼:“之前就告了长假,再不来的话说不过去了。”

薛侍郎上前走了两步,正欲说话,沈荨忽道:“闻听军器局近日改良了一批火器,我本想去瞧瞧,但上次与军器局的吴大人闹得不甚痛快……”

薛侍郎会意,呵呵笑道:“此事就包在下官身上,吴大人性子是有些左,脾气也有些拗,还请将军不要见怪——您什么时候有空?先来兵部找我,我带您去军器局。”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儿午时左右吧。”沈荨想了想道。

“好,一言为定。”

薛侍郎走开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儿,谢家父子纵马而至,到一株柳树下翻身下马,正了正衣冠,沉容敛目往这边走来。

昨日归宁后,谢瑾把沈荨送回谢府,傍晚就同谢戟一道去了北境军军营,西京校场离皇宫午门距离甚远,二人应该是寅时左右便出发了。

谢戟看见沈荨,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来了?”

沈荨忙行了一礼:“见过威远侯。”

谢瑾也是一身紫色官服,配了金鱼袋,只是胸前的补子上绣的是三品武官的豹子图案,他走过来照着沈荨身上打量了两眼,低声道:“怎不多歇两日?”

沈荨笑道:“你不也来了么?”

两人并肩站在一块儿,同样的身姿挺拔,毓秀容光,周围不少官员的目光都暗暗往这对新婚夫妇身上投来,沈荨抿唇一笑:“早知你今日来,我就不来了,免得给人看来看去。”

朝中官员大婚,五日之内不上早朝,也不会有人有说什么。

谢瑾无奈道:“早晚躲不过,看就看吧。”

正说着,城楼上方传来庄严浑厚的钟声,卯时已到,官员们忙整理仪容,手持笏板,依官职大小在宫门前排成两纵,等待宫门开启。

少顷,宫门大开,文武两列官员自左右掖门鱼贯而入,谢瑾跟在沈荨身后,迈步进入汉白玉铺就的大殿前广场,在金水桥以南停住,听候宣召入殿。

今日宣昭帝却未上朝,说是染了风寒,为免耽误国事,因此请了沈太后垂帘听政。

自宣昭帝即位以来,如此情形多不胜数,文武百官也早已习惯。

今儿早朝也大都是老生常谈,各部都叫了些苦,户部与兵部以及众武官又就削减军费问题吵了大半个时辰,不了了之后礼部出来上奏,说今年冬祭的诸项事宜已基本筹备妥当,只是根据占卜,今年皇帝出行的仪仗需比往年更盛大,是否能请兵部调集部分人马暂时扩充仪仗队,以彰显大宣威仪。

沈太后沉吟道:“不必劳烦兵部,西京校场不是有威远侯父子新招募的一万两千名北境军新兵么?我瞧着正合适,威远侯意下如何?”

谢戟忙道:“能参与祭天,是我等的荣幸。”

沈太后笑问:“我记得几日前谢将军曾奏,半月后便将启程前往北境,既如此,就往后拖几天,冬祭后再走。”

谢瑾只得持笏出列,躬身应道:“臣遵旨。”

下了早朝,沈荨被内侍请进了侧殿,等了两刻钟,沈太后才在宫人搀扶下进来。

沈荨忙跪下行礼,沈太后笑道:“起来吧,赐座。”

内侍奉上茶来,沈太后接了茶,摒退宫人,定定瞧了沈荨一会儿,方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昨儿光明卫抓人抓到了西京校场,把北境军营地和扶鸾山翻了个遍也没抓到人,你老实说,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沈荨诧异道:“姑母何有此问?光明卫来了北境军营地搜人我是知道的。”

她脸色微微一红,语声放低了几分:“我昨儿从宝鼎寺回城,在城里逛了逛就去了北境军营地,肖副使来找谢瑾的时候,我正好在他内帐里,不过肖副使与谢瑾说了些什么我没听到,谢瑾也没告诉我。”

沈太后自是听肖崎禀告过昨夜的情况,闻言笑了一声:“真是如此也便罢了,别正主儿没逮着,倒把你给楸了出来。”

沈荨疑惑道:“什么正主儿?”

沈太后紧紧盯着她,见她眼神中带着茫然,还有几丝委屈,一时吃不准真假,将手中茶盏递过去,脸色也和缓了几分:“跟你没关系,那便最好。”

沈荨忙双手接过茶盏,低声道:“谢姑母赐茶。”

此时有内侍在门口伸了个头进来,沈太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那内侍忙将头缩了回去。

“就算光明卫昨儿追的人不是你,我也得再警告你一句,”沈太后目光锐利,语声淡淡的却极有威严:“还是那句话,如今政局尚且平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翻出来对谁也没有好处。”

沈荨垂首不语,沈太后见她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怫然不悦道:“怎么?你还没死心?”

沈荨抬起头来,唇角挂着一丝笑意,慢慢道:“姑母多虑了,如今我帅印虎符都已交出,人也去了谢家,哪还能不死心?”

“你知道就好,”沈太后听她话中带有一丝嘲讽之意,脸色复又冷了几分,“你需记住,你也姓沈,若是朝局动荡,对皇帝,对我们沈家,都没有任何好处。”

沈荨睫毛轻颤,眸光犹疑。

沈太后叹了一声,推心置腹地说:“八年前的事,我又何尝不痛心?只是木已成舟,最重要的还是眼下。我知你不甘心,对我也有几分埋怨,可你想一想,若是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会怎么做?”

她见沈荨仍是不答,强压下心中不耐,保持着面上的和蔼,继续道:“两月前急召你回京时我已经说得很明白,先破后立,要先破了才能立,你爹是将才,但不是帅才,当年接管西境军后,一直不忍心对吴文春等谢家旧部做出该有的安排,以至长期都有部下阳奉阴违,西境军在他手里反成了烫手的山芋,不是这场战事,你又怎么能脱颖而出,重新建立起宛若新生,对你誓死追随的西境新军?”

沈荨一口气冲上来,一时没忍住,张口说道:“难道就为了掌握一支服服帖帖的军队,便要送那么多无辜的将士去死么?他们都是我大宣百姓的同胞啊!”

沈太后脸色骤变,额角青筋都气得隐隐跳动,倏然起身,手一挥直接将沈荨手中的茶盏拂到地上,厉声道:“住嘴!我看你还是没能想明白!”

沈荨唇角微微颤抖,一言不发地伏身跪下。

沈太后胸口急剧起伏,闭上双目缓了一缓,才寒声道:“荨儿,我说过了,若是时局动荡,到时候一乱起来,死的就不只是区区六七万人了,你怎么总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沈荨垂下头,低声道:“姑母说的是,我其实也明白,只是一时……”

“眼光要放长远,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沈太后面色稍霁,缓缓坐下,瞧她一眼:“起来吧。”

沈荨起身重新坐下,仍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这几年风调雨顺,我酌情加了两成赋税,可迟迟收不上来,江南三省巡抚上了奏折说是还需休养生息,我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际上这几省私底下可没少收赋税,多出的钱你知道都送去了哪里么?”

沈荨抬头,以询问的目光望向太后。

沈太后冷笑道:“都秘密送去了宣阳王府……这宣阳王,表面上战战兢兢,韬光养晦,什么事都是一问三不知,私底下能耐着呢,南边的漕运、海运乃至盐帮,后头都有他的人在,何况还有八万北境军,所以我让你去盯着谢家,你可别正事不干,光楸住陈年旧事不放。”

沈荨面现惭愧之色,低声道:“荨儿知道了,姑母放心,我不会再糊涂了。”

沈太后这才轻叹一声,和颜悦色道:“你与墨潜,都比你们的爹更能干出色,有你二人在,只要齐心合力,我们沈家这江山何愁坐不稳!”

墨潜是沈渊的字,沈荨闻言,只淡淡一笑,点头称是。

沈太后瞥了她一眼,又道:“墨潜既接管了西境军,你就安心放手吧,今后私下去西境这种事,不要再做。”

沈荨分辨道:“姑母明鉴,我去西境,只是为了亲自去叮嘱旧部,不得为难墨潜……我也怕当年西境军之事重演,这些旧部,都是跟着我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若因和墨潜起了冲突被他处置掉,我是舍不得的。”

沈太后听她这么一说,反倒笑了:“你倒是坦白,如此便也罢了。行了,说这么多,我也乏了,你退下吧。”

沈荨忙起身行礼:“荨儿告退,姑母保重身体。”

沈太后闭目点了点头,等她退到门口,忽又睁眼,似笑非笑地敲打了一句:“我听说你与谢瑾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他这样的人才,也难怪你喜欢,不过还是得记着,身体是一回事,心可别放得太多,到时候收不回来。”

沈荨低头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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