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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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琛对外隐瞒了自己杀刘衍的真实原因,不愿意让世人知道刘衍弑君,杀害手足之事,因此这些太监也不知道内情。慕灼华不敢把话挑明了说,但刘琛听到这句话,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然而刘琛闭了闭眼,硬下心肠道:“不过又是找借口来拖延死刑,让她回去,否则就别怪朕不顾念镇国公主的情面了。”
这件事,他也不想让她卷入其中。
慕灼华在打着伞在庭中等着,然而疾风骤雨不是一把伞能够遮挡的,她的身上还是被雨淋湿了大半,湿发贴着脸颊,一张小脸冻得苍白,她却浑然未觉,死死盯着御书房的大门。
太监从书房内出来,对慕灼华喊道:“慕大人,陛下不见你,让你速速离去,否则便是镇国大长公主也保不住你。”
慕灼华大惊,急切喊道:“我有证据要面呈陛下!定王是冤枉的!”
太监不耐烦地摆摆手:“陛下让你们别想方设法拖延行刑了,没用的。”
慕灼华一咬牙:“今日我必须见到陛下!”
说着忽然往里冲去,左右之人想不到她如此胆大妄为,都是吓了一跳,竟来不及阻止她,让她一连跑过了两道门。慕灼华见太监上前抓她,她拿起手中雨伞挥舞着逼退了他们,看着近在咫尺的书房大门,大声喊道:“陛下!那夜真凶另有其人,请陛下看一眼证据,看一眼就好!”
书房大门却依然紧闭。
大雨模糊了她的视线,慕灼华执着地盯着那扇门喊道:“难道陛下要让微臣在世人面前公开真相吗!”
这时,书房的大门才被人狠狠地从里面打开。刘琛目光晦暗莫名,落在慕灼华脸上,比这场雨还要让人心寒,慕灼华却丝毫不惧,她扔掉了雨伞,任由大雨拍打自己的脸庞,猛地跪在了刘琛身前,大声道:“微臣不想陛下杀错了人,后悔终身,求陛下听微臣一言!”
慕灼华趴在地上,用力地磕着头,一抹淡红色被雨水冲散,在她身下晕开。
慕灼华的肩膀止不住地轻颤,仿佛过了许久,才听到头上传来刘琛低沉的声音。
“进来。”
慕灼华大喜,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跟在刘琛身后进了书房,从里面关上了门。
刘琛背着手,冷冷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慕灼华。慕灼华穿着一身与她身份不符的粗布衣裳,浑身湿透,鬓发凌乱地贴着额面,脸色苍白,因为方才用力地磕头,此时额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她抬起袖子胡乱地擦了一把脸,擦掉了脸上的血水,却遮盖不住额上的伤口。
慕灼华跪在刘琛身前,双唇白无血色,声音却有着一往无前的坚定:“陛下,微臣冒死直言,皇宫失火之夜,手持先太后令牌,去行宫请回先帝的,正是微臣!”
刘琛闻言瞳孔一缩,攥紧了拳头看着慕灼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灼华抬起头,无畏地直视刘琛:“微臣知道,先帝之死,微臣难逃其罪,陛下要杀要剐,微臣毫无怨言,只望陛下相信,微臣豁出性命所言,句句属实!”
盯着刘琛晦暗的眼神,慕灼华深吸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这是先太后宫里的令牌,当日,微臣便是凭借此物,假借先太后的名义,畅通无阻出城,进入行宫见到先帝。”
刘琛从慕灼华手中接过了冰冷沉重的令牌,摩挲着上面的阴刻古字,沙哑的声音问道:“你从何得到此物?”
慕灼华答道:“微臣在薛笑棠的书房中意外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这枚令牌。陛下……想必是知道薛笑棠与周家的勾结。”
刘琛沉默不答,便是默认了此事。
“微臣不知道陛下知道了多少,今日面圣,愿将所知一切告诉陛下。”慕灼华冷得浑身打颤,从怀里取出另一样证据,“这是一份药方,还有一份遗书,这种药名为还阳散,先帝便是死于此药。这种药,是微臣的外祖父,元徵朝太医院院首傅圣儒研制,他本意研制出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圣药,却终究还是失败了,这种药药性极其霸道猛烈,控制不好分量,便会杀人于无形。外祖父失败后便将此药藏起,却被人盗走,后来云妃难产致死,便是此药导致。这份遗书上,微臣的外祖父将所知的一切都写了下来,请陛下御览。”
刘琛从慕灼华手中接过被淋湿了羊皮纸,好在并不影响阅读,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傅圣儒的遗书,面色阴晴不定,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云妃的死……不是意外?”
慕灼华深呼吸一口气,道:“陛下,盗走还阳散的,就是周家人,杀死云妃的,是先太后!”
刘琛失神地看着纸上的字,喃喃道:“他只告诉朕三年前之事,却从未提及云妃之死……”
慕灼华隐约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却来不及细思,她膝行两步上前,恳切地望着刘琛,哑声道:“陛下,周家于王爷,确有深仇大恨,先帝沉疴日久,先太后忌惮王爷的威望,因此趁先帝与陛下离京,设局要杀王爷。是微臣救人心切,将先帝请回宫,却没想到先帝为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恨,自己喝下了那杯毒酒。王爷也因为先帝的死而毒发攻心,是微臣将他救了回来,之后遗诏生变,他强撑病体稳住朝局,每一日都是靠药物吊着。王爷若真有不轨之心,若真的要报复周家,他何以迟迟不动手?那是因为他感念先帝之恩,放弃了复仇,他只想尽心辅佐陛下,绝无二心!”
刘琛的手微微颤抖,垂下眼沉默地望着慕灼华膝前的水渍,泛白的指节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
慕灼华继续道:“陛下,当夜所有的出入宫记录都在大火中被烧光了,但是您可以调查其他出入口,便知道当夜王爷没有调动任何兵力,他是独自一人进宫的,甚至把心腹侍卫都留在了宫门外,他若有心向先太后复仇报仇,怎么会只身入宫赴宴?”
慕灼华说的这些人证确实都可以查证,她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欺君……
“微臣昨日查过当日的进城记录,先帝入城时间,是酉时二刻,入宫之时亦有记录,微臣记得是酉时三刻。先帝入了太后宫中不久,便让所有人远远退开,不愿意让旁人知道里面发生的事。微臣也是在宫门口等着,直到戌时将近,才看到王爷走出,身上沾染了鲜血。微臣见定王心脉受创,便刺了他的穴位让他陷入昏睡之中,将他带回了定王府。当时,微臣也不知道太后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半夜,才知道皇宫起了大火,火势不可阻挡,烧了大半的宫殿,也烧死了无数的宫人。”
慕灼华哑声道:“微臣昨夜查过记录,皇宫起火,最早发现是在亥时二刻,而那时候定王早已昏迷,微臣令执墨执剑去抓药,药房先生那里也有记录!陛下,火不可能是他放的,人,也不可能是他杀的!”
“微臣知道陛下此刻依然心中存疑,但是既然有疑惑,便不能草率杀人啊!”慕灼华哀切恳求道,“陛下,那是你的皇叔啊!你与他相处二十年,难道还不知道他的为人吗?他征战北凉,报的是幼年时先帝的救命之恩,放下仇恨,辅佐陛下,也是受先帝临终所托。居凉关兵变,他出面拦阻,当众认罪,难道是因为他真的有罪吗,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下属而视至亲于不顾吗?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吗,他是怕兵变祸国,怕他们伤害到陛下啊!三年前薛笑棠叛国,置王爷于危难之中,是陛下拼死救出了王爷,王爷始终铭记在心,他至死也要保护陛下,又怎么可能会杀了先帝啊!”
刘琛仿佛被抽去了三魂六魄,喃喃道:“是啊……他不会……可是……”刘琛似乎犹豫不决,他闭上眼不敢去看慕灼华的眼神,“先帝终究因他而死,他必须死。”
“陛下!”慕灼华声音嘶哑,如杜鹃泣血,哀戚地喊了一声。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皇帝,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刘琛吗?难道这个位置,这身衣服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
慕灼华弯折了自己的脊梁,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她伸出一只手,颤抖地攥住了刘琛的衣角,声音破碎呜咽:“陛下可还记得……您曾经给过微臣一个许诺。”
刘琛一怔,目光落在慕灼华颤抖单薄的肩膀上。
“陛下曾说过,微臣……若有所求,无有不允。”慕灼华的声音微弱而卑微,“陛下一言九鼎……微臣斗胆,请陛下免王爷死罪!”
刘琛静静地看着慕灼华,仿佛忽然之间,身周的一切都寂静无声。
“朕以为,你永远不会用到这个承诺。”刘琛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的沙哑,“若朕不答应,你会如何?”
慕灼华的背脊骤然一僵,没有说话,匍匐于地的身躯低到了尘埃里,让人目不忍视。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克制着难以自抑的颤抖,指甲陷进了掌心,却麻木得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刘琛低下头,笑了一下:“朕明白了……”一枚腰牌扔在了地上,“取朕腰牌,让沈惊鸿放了他。”
慕灼华猛地抓住了那枚腰牌,紧紧捏在手中,被泪水洗过的双眼清明澄澈,怔怔地看了刘琛一眼,随即回过神来,用力磕了一下头,哽咽着说了一句:“谢陛下!”
然后,便踉跄着从地上爬起,一刻不停地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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