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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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怀瑾回头看去，直接印着镇国公府府徽的马车停在了城门里，飞红滴翠起身掀开了车帘，一袭紫衣身披浅黛色披风的余笙缓步而出，下了马车就径直朝他这边走来。

夜沉如水，城门未闭。

守城门的士兵分列两旁，手举火把把这一片都照得火光明明。

盛怀瑾打马上前，跟余笙在城门处相接。

以门为界，一个在城门外，一个在城门内。

余笙今日在宫中，当着皇帝的面许下承诺，在盛怀瑾得胜归来之前，再不踏出京城一步。

她言而有信。

一步不曾越过城门。

盛怀瑾坐下神驹认得自家女主人，停在余笙面前，就用脑袋轻轻拱她。

余笙抬手揉了揉马耳朵，目光却一直落在盛怀瑾身上，“冬衣粮草我都已经打点妥当，待会儿交于金风清点，世子只管放心。”

先前在黎州的时候，货物交接的事也都是金风来办。

两边都已经极有经验和默契。

盛怀瑾垂眸看着她，明明有许多话要说，此时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反倒是世子妃说的利落，跟他将长公主因为忧思过重有些身体不适，现在已经歇下了，所以没来送他。

“母亲一向如此，我早已习惯了。”盛怀瑾说以前他父亲出征的时候，母亲也总是不来送，因为永乐长公主这人见不得离别。

不能离开京城的公主，偏偏嫁了个手握重权，要长年驻守边境的镇国公。

不喜离别的人，却总是在经历离别。

余笙仰头看着盛怀瑾，两人四目相对，仿佛千言万语都汇聚在这一个眼神里。

其他的话都不必再多说。

她只温声道：“那……我就祝世子此去大破北梁，战无不胜。”

“好。”盛怀瑾朗声应下，忽然伸手将余笙一把揽了过来，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他嗓音低哑道：“那世子妃好好的，在这等着我回来。”

余笙的嗓音也低了了几分，“好。”

不远处号角声起，要出征了。

盛怀瑾随手把余笙微乱的发丝别到耳后，“那我走了。”

“这时候说走了不吉利。”

余笙一向是不太讲究这些的，可此时此刻竟也想着要讨个好彩头。

“那……”盛怀瑾略微一想，当即改口道：“我去去就回。”

余笙点头说：“行。”

夜风吹乱少年将军的披风，扬起世子妃的青丝，火光缭乱间，号角声响彻云霄。

不等副将们上前提前刚出发了，盛怀瑾深深地看了余笙一眼便掉转马头往北去，他带着众将士举火冲破黑暗，朗声道：“出发！”

嗓音掷地有声，众将士迅速有序地跟上，车马所过之处，扬起风沙滚滚。

金风带着一队人随后押运物资跟上大军。

余笙上了城楼，临风而立。

她站在高处看着他们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盛怀瑾的身影，看到那些身披黑甲的万千将士犹如墨色潮水一般褪去，奔向北境之地。

再听到盛怀瑾的消息，已经是十日后。

世子带兵赶到边境时，北梁大军已经连破两城，大晔军心涣散，连连败退，百姓四散奔逃，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