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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别上去啊,他家有人得病了,说不定他自己也染上了,你上去扶他等会也被传染了怎么办。”
有同情的人想上去将人扶起来被同伴拉住了。
李应傅听了七七八八,也知道了大概,药徒也忙上前将人扶起来,“别哭了,你再哭也没用啊。”
阿夹仍止不住悲伤,抽泣声断断续续。
李应傅摇头,待人群散了,阿夹冷静下来,李应傅才说,“我现在倒是有一个方子,也许可以救你家人。”
阿夹登时亮了,像似垂死之人忽然焕发了生机,他死死的盯着李应傅。
李应傅叫他冷静下来,沉稳的说,“这个方子跟光明神殿的不同,是一个新方,还没有人用过,我们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也许……”
“李大夫,”阿夹噗通一声跪下来,“您说的我都懂,可我已经走投无路了,这日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撑不下去了,您看,我连绳子都买好了,如果没有碰着您,我可能已经走在了黄泉路上,跟我老母亲一起有个伴,您如果有药,求您给我,不管结果如何,阿夹都不会怨您。”
阿夹连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下都结实的磕在地面,不过两下,额头就红了一片。
药徒看了也是心酸。
“师父,您就给他试试吧。”
阿夹还在磕头,李应傅打断了他的动作,“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把这药汤端回去,喝了之后是什么反应你立刻跑来告诉我。”
染病的人是无法进城的,而如今医馆病人太多,李应傅也脱不开身出城,只能让阿夹自己去试。
阿夹从药徒手里接过装着三幅汤药的药盅,如护着珍宝似的护在怀里,将李应傅的叮嘱记在心底,就出了城门直往家里的方向走。
他想跑,可担心洒了汤药,只能放慢脚步。
到了家,药汤还是温的。
阿夹小心翼翼的倒出来一碗,又小心翼翼的哄骗发狂的老母亲喝下,之后耐心的等待着,染病后期,发狂的时间会越来越密集。
如今他母亲已经是两个时辰就发作一次。
阿夹细数着时间,两个时辰过去了。
一切都完好。
四个时辰之后,阿夹给她喂下了第二碗,这时候已经不用绑着母亲也能轻松的喂下汤药了。
阿夹睁大着眼睛,等待时间过去。
当第三碗汤药下去,东方的天已经蒙蒙亮,阿夹受不住一天一夜的紧张忐忑靠在地上打了一个盹。
“阿阿夹……”
迷糊的声音像似来自遥远的天际,穿过了阿夹做过的无数个梦飘到了他的耳里,阿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我饿……”
“好饿……”
当声音越来越清晰,阿夹打了一个激灵从梦里清醒,做好了迎接着生活这个噩梦的准备,可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他臆想了无数次的美梦。
那一双苍老的眼睛,虽然有些灰暗了,可仍清楚的看着他,她那在半个月里不断发出啊啊啊般野兽的吼啸声的嗓子,此时正在清晰的喊着。
“阿夹,娘饿了……”
娘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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