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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帆下了飞机,就感到异常寒冷,他连忙走到一间洗手间,从行李里翻出羽绒服,套在身上。他走出机场,便看见了欧阳贵的司机。“陆总。”司机一面打招呼,一面把陆帆的行李接过去,“车就在外面,欧总正在公司等您呢。”

陆帆跟着他上了车,觉得浑身冷得打战,他怀疑自己有点发烧,便靠在后座上休息,司机也不多问,沉默地开着车。此时的北京也是艳阳高照,却没有三亚那种温热的气氛,车外不时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和腾地升起的烟火,一切都是那么热烈、冰冷而干燥。

车到了赛思楼下,陆帆拿着行李上了楼,在门口的保安那儿做了个登记,便走进办公区域。整个区域空无一人,只有灯光、隔断墙壁、矗立在墙脚边的绿色植物。他来到欧阳贵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欧阳贵的嗓音在门内响起:“进来!”

陆帆推门进去,点了点头:“节日快乐。”

欧阳贵咧了咧嘴,示意他坐下。陆帆坐在他的桌前,缩在椅子里。欧阳贵道:“昨天晚上他们尽量问了问,说现在是过年,不太好问,省里查他是真,抬举他上了组长的位子也是真,听不到更多的消息。”

“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给他,”欧阳贵道,“一来显得我们有诚意,二来可以堵一堵SK,看看他们能不能立即给出这笔钱,三嘛,”他朝左边咧了一下嘴,“他要是拿了钱不办事,我可以把钱拿回来!”

陆帆吸了一下鼻子,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软弱无力,但是话还是要说:“欧总,是不是多考虑几天,等十五过了之后,大家都上班了,看看石家庄的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如果于志德是这几天等着送钱给什么人,”欧阳贵道,“而SK出了钱,我们却没有,这就有点麻烦,以后想解开这个心结就没那么容易了。我知道你顾虑什么,可是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我觉得可以赌一把。”

“我们的业绩不好,万一赌输了,我们对总部不好交代。”

欧阳贵看了陆帆一眼,他奇怪这个销售总监怎么今天看起来像个软蛋,难道他不知道这笔钱不可能从赛思中国的账面上出去,就算落了空,一样有办法找补回来吗?

“弗兰克,”欧阳贵道,“你是不是太犹豫了?”

“我觉得于志德如果没有把握上台,我们就没有必要给他这笔钱,”陆帆道,“而且最好听一听SK与省里的消息。这事儿来得太快了,有些不合逻辑。”

欧阳贵这次是真的笑了一下,陆帆觉得他的表情与嘴角都有了与平常不同的变化,而且他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略带嘲讽的东西。欧阳贵想起每次与何乘风讨论问题,他都会强调“逻辑”二字,要从常情常态反复分析,这种带有西方思维方式的习惯让欧阳贵觉得很有意思。他觉得东方人不太考虑这些,某种程度上,东方人对事物的理解带有一点超理性的东西,比如中国人喜欢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其实是忽略了过程的一个总结,意思是不管你用何种方式创造了奇迹,你就是胜利者。

他猛然意识到,陆帆也在美国接受了正规的教育,并且生活了多年,他不可避免地要顾及逻辑问题,要从1向2推导,如果从1到3的过程省略了2,这就是为难他。欧阳贵将身体前倾,手支撑着台面,语气尽量平稳:“如果我们因为犹豫失去了机会,那我们怎么向美国人交代?之前的力气会不会都白费了?弗兰克,我理解你说的逻辑问题,但有时候事物的逻辑不是平直的,它有跳跃的成分,而且在这个成分背后,它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虽然没有明确的消息,但是于志德需要钱帮他巩固地位,这是我们大家都能够想到的事实。除此之外,一个人要钱的理由多种多样,只要他在石家庄一天,只要他还坐在晶通的办公室里,我们就不怕他,但是如果因为我们不肯出钱,让SK帮助了于志德,招致他的埋怨,那我们要费太多力气去弥补这个关系,这是不是得不偿失?”

陆帆感到欧阳贵身体里那股咄咄逼人的气息散发出来,压得他很不舒服,但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必须坚持自己的想法,这是对赛思负责,对何乘风与欧阳贵负责,更是对自己负责。想到这儿,陆帆勉强坐正了:“问题在于,我们不知道那个合理的解释是什么,不管有多少种想法,我们并没有证实,这是第一;第二,于志德为什么需要钱,是不是真的因为庆丰公司的原因,那么这个危机到底有多大,我们也并不百分之百清楚;第三,他为什么要提出在初十之前拿到钱,这个目的是什么?我认为一切都需要调查研究,如果您需要,我可以马上去石家庄,去尽量了解情况。”

“那么你宁愿失去七个亿的单子,也不愿意冒二百五十万美金的风险了?”欧阳贵看着陆帆问。他从昨天下午陆帆的语气中,就感到了他的犹豫,但是没有想到,说服陆帆如此麻烦,难怪何乘风一直说他比狄云海果敢,看来这个文质彬彬的总监,的确有他过人的地方。

陆帆用手摸了摸喉咙:“是的欧总。”

“就因为你的逻辑?”

“不,”陆帆道,“是因为里面有不清楚的地方。”

“弗兰克,”欧阳贵道,“你在西方学习了许多好的、优秀的知识,而且这些知识会让你养成一个良好的思维习惯,比如强调逻辑、强调证据,但是这些东西不一定完全适合中国国情,尤其是中国的很多事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如果你一味套用西方的思维习惯来考察中国的一些事情,那么你的判断就会有偏差,甚至会有一些奇怪的结果,我们何不把事情简单化来处理?不要想得太多太清楚,我们最坏的结果就是于志德用了钱,但是他没有把项目给我们,或者他没有坐稳晶通的宝座。那么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都说了,我愿意动用我的私人关系,去把钱追回来。我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公司,为了何总,为了你和整个销售部,所以,我希望你能听取我的建议,不要错过良好的战机。”

“欧总,”陆帆也很奇怪欧阳贵的固执,他长篇大论的叙述让陆帆差点喊他欧阳老师了,“作为赛思的销售总监,我真的渴望能打下晶通,但是我真觉得这事有风险。非常抱歉,我不得不坚持我的想法。”

欧阳贵看着陆帆,陆帆也看着欧阳贵,两个人都觉得头痛起来。虽然欧阳贵的位置在陆帆之上,但是他知道陆帆的这一张赞成票,是非常重要的;陆帆也很清楚,只要他坚持反对,欧阳贵就不得不请何乘风来做决定,这是一个领导者非常微妙的品质,能够统领所有人而不独断专行,善于听取不同的意见。虽然欧阳贵如此强势,但是陆帆知道,他是一个好领导。

欧阳贵叹了口气:“云海的意见呢?”

“他觉得有了具体的信息才好把握。”

欧阳贵又叹了口气,又是一个“美国派”:“那么,我们听听何总的意见。”

欧阳贵拨通了何乘风的手机,何乘风心里的斗争与矛盾并不比他们少,事情来得突然,又在春节期间,给钱有给的理由,不给钱有不给的理由,事关七亿的项目,费了那么多心思、牺牲了那么多人力物力的开头,不能让这二百五十万美金给浪费了。

“欧阳、弗兰克,你们讨论的结果是什么?”

“我们没有结果,”欧阳贵道,“一票赞成一票反对,现在要问你的意见。”

“云海呢?”

“他在三亚,”陆帆道,“我父母和他父母都交给他一个人了。”

“他的意思是什么?”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我的意思是这样,”何乘风道,“我建议你们都去石家庄,一方面和张亚平、省内的官员,还有一切相关人员联系,看看于志德为什么一下子开口要钱,这方面由欧阳出面;另一方面由弗兰克出面,尽量拉拢于志德,告诉他赛思一定给这笔钱,但是一定要拖过初十。他既然定了这个日子,拖着不给,他一定会着急,只要着急,就会露出马脚,我们可以把钱准备好了等他,一直稳到最后,看看到底是为什么。”

欧阳贵与陆帆听着电话免提里何乘风的声音,都默默地在心中点头。何乘风又道:“我们还可以再等等SK的消息,估计于志德如果是为了用钱,会向两边都开口,我们可以向付国涛透个底,就说我们不打算急着给钱,看看能不能联手稳到初十之后,如果付国涛不愿意,先给了于志德,我们就可以查他到底用钱干什么。总之表面上要快、要全盘答应,骨子里要慢、要尽量摸清楚情况,等有了更多信息的时候可以再做一个决断,你们认为呢?”

“就照你说的办,”欧阳贵道,“我和弗兰克兵分两路,同时去石家庄。”

“呵呵,”何乘风道,“辛苦你们了。”

欧阳贵挂断电话,看陆帆的状态还是不好,便关切地问:“弗兰克,你是不是病了?”

“没事儿,”陆帆道,“那我们吃点东西,下午就出发吧?”

“好,”欧阳贵道,“我就估计要出差,行李都带来了。”

“我的行李倒在,不过是夏天的,还要回去一趟。”

“吃了饭去拿吧,”欧阳贵道,“然后就直接从你家出发。”

陆帆点点头,突然手机一响,他打开来,是车雅妮发来的短信:于向薄开口,二百五十万美金。

陆帆没有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欧阳贵,而是转给了何乘风。不一会儿,何乘风给欧阳贵打了电话。欧阳贵放下电话后对陆帆道:“于志德果然也向SK开了口,数字相等。”

“好啊,”陆帆道,“又有好戏唱了。”

陆帆坐在欧阳贵的车上,昏昏沉沉地朝石家庄进发,与此同时,付国涛与薄小宁已经到了石家庄。于志德意外的开口、明确的数字与时间,都让付国涛惊讶,他怀疑薄小宁事先露了底,但是事到如今,追问此事已经无益,他现在关心的是,为什么于志德要在初十之前拿到这一大笔钱?

薄小宁对这个结果则扬扬得意,要不是自己抢先一步,哪里会有这个结果,于志德主动张口要钱,晶通的业务岂不是定了大半?他一面嚼着口香糖,一面哼着歌,毫不理会付国涛阴沉的面孔,他不高兴就不高兴呗,只要事实证明自己对了,合同拿到手,钱赚到家就可以了,老板的心情嘛,就让他自己慢慢调整吧。

两人刚到宾馆,张亚平已经等在那儿,并帮他们开好了房间。付国涛与薄小宁停好车,在张亚平的陪同下上了楼,三个人一进房间,付国涛就问张亚平:“老张,到底怎么回事?你在石家庄过的年,就没有一点消息?”

“能有什么消息,”张亚平道,“现在是春节期间,我上哪儿去问啊?再说了,年前和现在也就差了五天,五天又没有办公,能有什么变化?”

“于志德为什么一下子要用这么多钱?”付国涛百思不得其解,“是他晶通的位子出了问题,还是有什么意外?”

“他能有什么事?”张亚平嘻嘻一笑道,“要么是拿钱去打点,要么是为了张庆,那姑娘可是花钱的祖宗,于志德这几年弄的钱全都是为了她,年前宣布他当了晶通的组长,张庆还不知道要怎么嘚瑟呢,再说他俩又没有结婚,不图钱还图什么,没准儿买房子买地都有可能。”

“于志德能受张庆管?”付国涛道,“我没看出来啊。”

“哎呀,付总,你也不想想,”薄小宁道,“他现在当了晶通的大官,这边还不哄着小情人?万一张庆把他的事情抖搂出去,他还怎么混?”

“就是就是,”张亚平道,“我看也是这个原因。”

付国涛一言不发地盯住薄小宁,脸色越来越暗,薄小宁不吱声了。张亚平观其脸色,打了个哈哈道:“反正你们也来了,不着急,他不是定了时间吗,你们就慢慢等着。不过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们,欧阳贵和陆帆现在就在来的路上,你可要做好准备。”

付国涛的脸色又是一变:“你说什么?他们也来了?”

“于志德是谁,他怎么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张亚平慢条斯理地道,“他肯定要开口和两家要钱,最后看谁能给他。唉,你们找我,赛思也找我,我也难办啊,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帮谁好,不帮谁好?”

“张总,”付国涛道,“我们是老朋友了,不在意这个,你就是帮了他们我也不生气,不过,这笔钱你可要帮我想办法,无论如何要在赛思之前搞到。”

“哈!”张亚平从嘴里打了个呼哨,“二百五十万美金啊,付总,我是有点钱,可也没有到这种地步,一下子让我拿出这么多钱,我实在是有困难。”

“唉,”付国涛道,“我也知道你有困难。小宁啊,这生意我们做不成了,走吧,我们回北京。”

“哎呀,”张亚平立即满脸堆笑,“你这是干吗,兄弟之间开个玩笑也生气,摆出一个娘娘腔了。”

“那你叫我怎么办?”付国涛拉下脸,“哦,现在SK和赛思两家求你,你就成了爷了,我付国涛就要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张总,我们不说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就是看在我辛辛苦苦为你准备的合同的分上,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得,我啊,不受这个气!”

“呵呵呵,”张亚平道,“是我错了,我错了,我给您赔礼道歉。”他上前谄媚地给付国涛递过一杯水,又绕到他身后给他又是捶肩膀又是揉胸口的。付国涛把他的手挡开来:“你少来这套,我看你才是娘们呢,为了钱恐怕你脱裤子的事情都肯干!”

“你要我脱也行啊,”张亚平道,“我这张老脸不好看,估计屁股也好不到哪儿去,付总要要,随时拿走啊。”

“你少恶心了。”付国涛一面和张亚平开玩笑,一面也知道此时不得不借助他的实力,尤其不能让赛思抢了先机,他看着张亚平,“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条件简单,”张亚平道,“您的合同不是准备好了吗,时间上给我填一个三年,数字上给我填一个两个亿。”

“美金?”

张亚平吓了一跳,立即意识到是付国涛在嘲讽自己,忙笑道:“人民币,人民币!”

付国涛从包里取出一份合同,翻到最后一页,在张亚平面前晃动着:“你看好了,这可是我们汪总的亲笔签字,效力等同于公章,你赶紧把钱给我准备好,我什么时候付钱,就什么时候和你签这张代理合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样?”

“我看看,我看看。”张亚平把脸凑到付国涛的手边,看清了果然是汪洋的亲笔签字,SK这几年经常从他公司走货,他早已熟悉了这个简单的名字。张亚平满心欢喜地道:“你放心,钱我一分不少地准备,你说一声给,我立即送到于志德的账上,一秒钟都不会耽误。”

“那好,”付国涛把合同装进包里,“晚上和谁吃饭?是不是要去抱陆帆的大腿?”

“哎呀,你说哪里话,天下最难做的就是我们代理商,要帮你们卖货,还得自己养家糊口,你说好不容易有个大生意,又不能得罪你,又不能得罪陆帆,我就是夹着尾巴做人,也是天天犯错误。付总你放心,晚上我陪你吃饭,不过有一条,我不见陆帆,陆帆也会找我,我也不能像个女人躲起来不见人。再说了,我了解他们的情况,对你们不是也有帮助吗?”

“对对对,”付国涛道,“了解我们的情况,对他们也大有帮助!”

“我可冤枉死了!”张亚平叫起了屈,一副倒了血霉的模样。薄小宁笑道:“付总,你就饶了张总吧,他肯定陪我们吃饭。”

付国涛哼了一声:“快点订饭店,我快饿死了,然后我们快点吃,吃完了你赶紧去见陆帆,有什么消息立即告诉我。”

“行行行,哎呀,我的付总、付大爷、付爷爷,”张亚平一阵风似的哄着付国涛出了门,“我不仅给你订好了饭店,还给你找了一个能洗澡、休闲、唱歌的好地方,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就是不听你的,我也得听那两个亿的,我和谁有仇,还能和钱有仇吗?”

不知过了多久,陆帆睁开眼,车窗外已是一片淡淡的暮色。欧阳贵道:“醒了?”

“哦,”陆帆支起了身体,“睡了一觉。我们晚上住哪儿?”

“世纪大饭店,”欧阳贵道,“晶通宾馆不太好。”

陆帆点点头,给张亚平拨了个电话,电话里传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陆总啊,我是李忠啊,您到哪儿了?”

“你们张总呢?”

“他家里有点事,让我等您呢。”

“我们住世纪大饭店,你赶紧去订下房吧。”

“好的好的,我在那儿等你们。你们要不要订餐?”

“到了再说吧。”陆帆疲惫地挂上电话。欧阳贵沉默着,隔了一会儿,陆帆道:“付国涛已经到石家庄了。”

欧阳贵嗯了一声,车继续朝前飞驶着,还未进市区,便听见鞭炮与烟火齐鸣,空中到处是绚丽的景色。欧阳贵道:“今天是破五,财神爷的生日。”他命令司机在一个卖烟花爆竹的摊前停下,对陆帆道,“我们放挂鞭再进城!”

陆帆一愣,他没想到欧阳贵也有迷信的一面。欧阳贵的司机跑到摊前问了问价,买了十挂小鞭,又买了五大盒礼花,他在空地上将小鞭与礼花呈两排排好,中间间隔三四米的距离,这阵势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立即有十几个人围了过来,站在远处看热闹。

欧阳贵的司机从第一挂鞭开始,哗地点上,然后飞速跑到第二挂面前,再点上,第一挂鞭已经炸了起来,他在爆响与火星中一个接一个地点下去,顿时半条街炸成了一片,他就像个打仗的战士,又奔跑到第二排烟火面前,第一个、第二个……巨大的烟花此起彼伏地在天上炸开,一朵还未全开完,另一朵已经蹿上天空,连绵十几朵大型礼花将街道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陆帆抬头看着,这还是他今年春节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烟花,直到十几个大礼花全部炸完,陆帆才留意到周围的人们正在鼓掌欢呼,不少人一边欢叫着一边望着他们,站在欧阳贵旁边的一个当地居民问:“老师傅,还有吗?”

欧阳贵哈哈一笑,钻进了车,陆帆也坐了进去,司机启动了车,他们飞快地朝城区驶去,将一群叹为观止又觉得惊异的人们留在了身后。

他们到了世纪大饭店,李忠已经等候多时了。订好房,李忠将他们送进房间。欧阳贵道:“弗兰克,我们叫两碗面到房间吃吧,吃完你赶紧休息一会儿。”

陆帆实在不想动,点了点头。李忠还在唠叨:“我们张总家里实在有事走不开,他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小子,”欧阳贵从皮夹里拿出一千块钱,“过年了,压岁钱!”

“欧总!”李忠睁大了眼睛,“这……这不好吧!”

“拿着,”欧阳贵把钱塞给他,“在社会上做事情不容易,尤其像你这个年纪,刚刚开始打拼嘛。但是我看好你,你小子有前途,”他压低了声音,把嘴凑到李忠耳边,“你也有点眼色,陆总病了,赶紧去买点感冒药。”

“唉,”李忠连忙道,“陆总,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感冒灵。”

陆帆知道是欧阳贵关心自己,点点头。欧阳贵道:“不要挑贵药,最普通的就可以。”

李忠一愣,看着欧阳贵,欧阳贵道:“太好的药都是新产品,吃了容易让人增加对药品的耐受力,以后再吃普通药就没用了。”

李忠得令而去,陆帆再一次体会到欧阳贵的细心,这实在是有违逻辑的。陆帆躺在床上想,他如此细致入微,却为何对于志德不明确的行为报以无所谓的态度?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东西方的思维差异确实非常巨大,连自己这样的只是在那边待过几年的人,就已经有了不同的行为与思维习惯?

一时饭店把面条送来了,李忠也买药归来。陆帆吃了碗热汤面,又吃了一颗感冒药,感觉好了许多。这时门铃一响,李忠赶紧去开门,喝得满面通红的张亚平哈哈笑着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深鞠一躬:“欧总、陆总,给你们拜年了!”

“亚平,”欧阳贵道,“签了大单子了?这么高兴!”

“哪有啊,”张亚平道,“这不是高兴嘛,你们来了,我能不高兴?”

“李忠,”欧阳贵道,“去给你们张总叫一杯果汁,再泡一杯浓茶。”

“唉!”李忠立即照办了。张亚平看着浓茶,端起来刚要喝,欧阳贵道:“你等一会儿,先喝果汁再喝茶。”

张亚平放下了杯子,看着欧阳贵,欧阳贵也不说话。一会儿服务员把果汁送来了,张亚平一口气喝干了,把杯子还给了服务员,然后坐过来,嘿嘿笑着端起了浓茶。欧阳贵又道:“李忠,这附近有卖香烟的吗?”

“有,”李忠道,“饭店就有。”

“你去帮我看看,”欧阳贵道,“买一条你们张总最中意的。”

李忠又吓了一跳,看了看张亚平,张亚平点点头,李忠一溜烟地跑了。

欧阳贵看着张亚平:“张总,酒醒了没?”

“醒了醒了,”张亚平坐了这半天,又喝了果汁,确实清醒了一点,他喝着温热的浓茶,精神抖擞地道,“欧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付国涛给你开的条件不错吧?”欧阳贵咧嘴一笑。张亚平坐得离他近,见他突然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吓得浑身一颤:“没、没有的事。”

“SK的实力我知道,”欧阳贵道,“付国涛虽然是汪洋的亲信,但他毕竟只是个销售总监,能给你做的业务不可能太多。我替他算了,他最多给你三年时间两个亿的代理,你小子赚个两千万,再垫出去一千多万,最后也就是一年拿个几百万。”

张亚平笑了,他现在是彻底清醒了:“欧总,您说的这个恐怕不包括晶通吧。”

“我知道,”欧阳贵道,“现在我们和SK都要你垫资,这钱你肯定是会帮忙的,而且两家的忙你都会帮。人嘛,在家靠父母,出来靠朋友,我们要是让你帮了我们,不帮付国涛,那我们就是为难你,就是断了你的财路。但是有些事情,有一点小小的细节,比如你刚才如果先喝了浓茶,再喝果汁,不仅醒酒的效果不好,而且非常伤胃,可是你只需要调换个次序,先喝果汁再喝浓茶,你不仅不会伤胃,而且还能坐在这儿和我们聊天,这就是细节的问题、次序的问题,最后导致了结果的问题。”

“说得好!说得好!”张亚平连连点头,“欧总、陆总,我知道你们不会为难我,你们要的钱我一定帮忙准备,什么时候要就说一声。”

“你要的合同我们会准备好,”欧阳贵道,“国难财也是财,该发就要发,但是我给你变个数字,时间仍然是三年,总量给你涨到三个亿,而且不包括晶通。”

张亚平愣了,陆帆也愣了,这是不是太多了一点?欧阳贵道,“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既不会让张总为难,得罪朋友,又会让我们的合作更加愉快!”

“什么条件?”张亚平干巴巴地道。

“如果SK决定付钱,你要通知我,要保证我们在他们之前把钱交到于志德的手上。”

张亚平低头想了想:“如果是你们决定不付钱呢?”

“那我不怪你,合同照样和你签,”欧阳贵道,“如果你明知道他们要付钱,帮着他们隐瞒,让我们延误了时间,合同不仅会取消,而且我想,张总这几年的生意恐怕也不会做得太愉快!”

张亚平的心脏猛地跳了几下,他一直习惯性地把欧阳贵当成赛思的副总裁,这会儿才意识到,他还有另外的身份,一个总是在听说,却从来没有真正面对过的身份,而刚才那句话,无疑是向自己发出了另一个身份的信号!张亚平看着欧阳贵突起的下巴,沿着脊梁骨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欧总,您放心,我说话算话。”

“我知道,”欧阳贵道,“我最放心的就是张总了。”

陆帆蜷在床上,见张亚平被欧阳贵吓得不轻,心中暗自发笑,这个欧阳总还真是有一套,生生地把张亚平摁在了里面,他钱也赚了、好处也得了,但是必须向着赛思而不是SK。陆帆叹了口气,付国涛的行事风格他最清楚了,跟自己过招,还能平分秋色,碰到欧阳贵这样的,也只能处于下风了。

这时李忠回来了,毕恭毕敬地把香烟递给了张亚平。张亚平道:“这烟留给欧总他们。”

“我不喜欢吸烟,陆总不舒服,最好也不要抽。”

“陆总不舒服?”张亚平这才转过头问。

“没事儿,”陆帆道,“刚吃过药,好一点了。”

“那我不打扰了,你们早点休息。”张亚平站了起来,“欧总、陆总你们放心,有任何情况我都会和你们联系。”

第二天一早,付国涛从睡梦中被电话铃声惊醒,他看了一眼来电的名字,怔了一怔,居然是陆帆,他清了清嗓子:“喂,陆总。”

“春节好啊,付总,”陆帆道,“在哪儿呢?”

“地球上啊,”付国涛道,“你在哪儿?”

“我也不在月球上。”陆帆笑道,“有事情找你,方便见面吗?”

“这几天有点小忙。说吧,什么事,电话里不是一样吗?”

“电话不方便,时间不长,只要十分钟,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石家庄,你呢?”

“巧,我也在石家庄,那你过来,我请你吃早饭。”

“好,”陆帆道,“你在哪家宾馆?”

“世贸广场。”

“半小时后见。”陆帆挂上电话,吞了颗感冒药,走出了房间。半小时后,他和付国涛面对面坐在世贸广场酒店的早餐厅里,付国涛见他面容消瘦,笑道:“还是你好,不用减肥,不像我,说胖也不胖,但是有肚子。”

“你哪儿来的肚子。”陆帆笑了笑,开门见山地道,“我找你是想和你联手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对你、对我的好处是相同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事?”付国涛吞了一口面包,问。

“我们联手把于志德的钱拖过初十,正月十一开始,我们各凭判断再拿主意。”

“怎么,”付国涛哼道,“陆总现在还没有打算给钱?”

“你有打算吗?”

“有没有打算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很奇怪,为什么要找我一起不付钱?”

“这钱不是二百五十万人民币,是美金,虽说现在美元便宜了,可算算也不少。”陆帆慢慢地剥着鸡蛋壳,“我们都是销售总监,钱给出去了,我们是要对老板、对公司负责任的。要是你先给了,我压力很大,我先给了,你压力一样大。付总,我们从常理上分析一下,于总为什么要在初十之前拿到钱,我们都不清楚,如果我们压他一下,过了初十,我们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不管是你知道了原因,还是我知道了原因,至少对我们都是有帮助的。”

“道理上没有错,”付国涛道,“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敢来相信你,”陆帆道,“凭我们都是一样的职位,面临一样的问题。”

“不,我们面临的问题不一样,”付国涛看着陆帆,“这钱我给了,我有把握赚回来,我有业绩;你给了,你和何乘风都搞不好要下台走人,我们的问题差得太远了。”

“这么说,你是肯定要在初十之前付款了?”

“肯定。”

“那我没有办法了,”陆帆道,“我只能背水一战了。”

“下战书?”付国涛笑了,“我接受啊,不过你最好注意一下你们的业绩。”

“我会考虑的,”陆帆把鸡蛋塞进嘴里,“哦,这儿的鸡蛋味道不错。”

“是吗?”付国涛站起来,“我也去拿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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