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残垣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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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

站在白云宝物之上向下看，何云师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大地、山林，轻声说道。

天香秘境的风景极好，树林郁郁葱葱，灵果灵药遍布，偶尔有些异兽出没。

就在何云师注目的时候，一只红色羽毛、如同鹰隼一样的异兽飞过来。大约是自身拥有不低的智慧，这飞行异兽只是稍微停留，打量张玄等近两千人之后便迅速飞掠过去。

“何云师老先生，似乎感慨良多。”张玄听到何云师的声音，说道。

“是啊，感慨良多。”

何云师回头打量一眼将近两千人的白云宝物，还有依旧被定身白光定住无法动弹的那名魔神宗弟子，缓缓说道。

“曾经你还是离体境界的时候，我就在想，以你的天资天赋，或许应该去宗门之内，才能真正施展开来，不耽误你自己的前途。”

“终究，非宗门武者是没有前途的，即便你是一国王子，即便你有一个家族，即便你有一个帮派，有一个炼丹会……在任何一个宗门弟子面前，你依旧要恭恭敬敬，口称大人，甚至需要跪下行礼。”

“即便你天资如何如何好，终生也就只能停留在离体境界。再往上一步，你就必须要投身宗门之内或者被宗门杀死。”

“这样的世道，越想越是绝望，这样的世界，越想越是为难。”

“我们在这样的世界上活着，然后就成了一滩水，一块木头，一块石头。我们奈何不得宗门，宗门对待我们却比草芥还要轻……”

“然后，上一次，在东凤城……”

何云师感叹唏嘘，神情中带着一股放松与快意。

上一次，张玄化身为一个老人，潜入了当初正气宗统治下的白女国东凤城，见到了何云师。

他和何云师说了自己的修为，也说了自己的真正能力。

何云师对此欢喜不已，甚至连平日的灰心丧气都收敛了，开始重新炼丹、研读炼丹书。

他对于未来，看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亮光。但就像是当初他选择了以自己的性命安危来为张玄制造一个假的身份来由一样，这一次他也决定要将这一道亮光当做真正的希望。

假若真的希望会到来，他又能为张玄、为新的世界做些什么呢？

活下去，然后炼丹，这就是何云师所想到的事情。

然而，事情并不总是如人所愿，何云师曾经“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做派，实在得罪了太多人。

原来炼丹会内部的人早已经看他不顺眼，白女国的正气宗监察也同样对他观感不佳。而当他们都投靠了魔道五宗、得知天香寻宝之后，便直接将何云师这个离体境界武者给送了上去，并不像是其他的帮派、势力一样派出窍境界武者进行试探。

相比较某些脑袋不开窍，突发奇想的人，炼丹会内部的人显然是猜到天香寻宝是怎么回事——首先和以往魔道六宗的血池大会进入血池秘境一样，是要进入某个秘境；其次和血池大会要求一样，要求出窍境界非宗门武者，最后再就是必须要出一个武者的强制性，一样和血池大会一模一样。

这样的结果令何云师怅然不已，却也明白自己并无其他选择。

这一次前来天香秘境，因为这种迫不得已，他也已经心生死志，决心带着张玄的秘密死去，不令任何人有机可乘。

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他居然遇上了张玄，张玄居然也化身化名瞒过魔道五宗，加入了这一次的“天香寻宝”。

“上一次在东凤城中，我也已经说过了吧？我说的就是和我做的一样，我不会投入任何一个宗门之中，也不会当一个宗门弟子。”

张玄微笑着说道：“这一片大陆，这个世界即将要风起云涌。”

“是啊，我越来越相信，你能够做得到。”何云师郑重说道。

若是张玄都做不到，那么何云师当真不知道谁能够做到了。

“你这一次参加魔道五宗的天香寻宝，就是为了救下这些人，然后形成真正的势力吗？”何云师又说道，“这些非宗门武者潜力有限，只怕将来你培养不出来高手，只会让你大失所望。”

张玄微微一笑，说道：“收下这批人，只是我顺手顺势而为。并不是一开始就想好的，我一开始想好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借用这件事来进行修炼，提升我的修炼进度。”

“收下这批人的缘由之一是我要破坏魔道五宗的血祭，而我如果不收下他们，他们反倒是不能够安心跟随我。现在，我倒是有了些新的想法，或许可以利用他们在将来发挥最大的作用。”

“作用？”何云师有些不解。

张玄也并未解释——的确，目前他在西大陆的胜算并不高，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需要考虑未来更加久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