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2·【回归篇·之五】·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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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挺立在原地, 双手仍然背在身后, 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似乎不明白伏地魔的意思。

“老魔杖属于那个杀死他的前任主人的巫师，”伏地魔继续说道，又缓缓地向斯内普的面前走了几步。

“你杀死了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

斯内普随着他的话语微微地昂起了下巴, 脸上满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刻板表情。他现在直视着伏地魔了，他的脸像一张死人面具，像大理石一样惨白、凝固。

“西弗勒斯，你是一个好仆人，忠心耿耿。”伏地魔无情地说道, “但只有我能永生不死——”

斯内普的表情现在已经很明显了, 那是一个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死期近在眼前，而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 很多事让他有所牵挂、有所留恋的表情。他眉心紧皱, 仍然试图在伏地魔面前极力地掩藏起自己的恐惧和不甘, 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泛起了微微的光芒, 表情死板僵硬, 嘴唇微微抿紧了, 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的主人……”

然后，伏地魔突然转身，那根老魔杖的杖尖倏然顶在了——柳泉的脸颊上！

他没有立即发出死咒或者其它的不可饶恕咒, 却突然把脸转向一旁的斯内普, 语气里有做作的吃惊。

“西弗勒斯, 你好像很惊讶？”

斯内普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只沉默了一秒钟，就摇了摇头，回答道：“哦，我的主人，请原谅我，我只是惊讶她怎么还没死……要知道我们找了她整整一年……”

“一年。是啊，这个泥巴种像斑地芒一样善于隐藏……她那污秽的血统也像斑地芒一样在黑暗中发出恶臭！……”伏地魔恶毒刻骨地说着，又发出了嗤嗤的笑声，将那根老魔杖的杖尖倏然顶在柳泉的脸颊上。

“我一直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没有人能够逃脱黑魔王的追捕……可是，瞧瞧啊！瞧瞧这是什么……哦，一种奇妙的、罕见的魔法阵的波动……这真是太有趣了……西弗勒斯，我忠实的仆人，也许你也应该走上来看看——”

柳泉仍然挺直了脊背站在那里，那根接骨木老魔杖顶在她面颊上，她耳畔传来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的嘶嘶声，像冰冷的水流过身体表面，在她的肌肤表面带起一阵寒颤。

“看来邓布利多那只惹厌的老蜜蜂确实教了你一些他保留起来的拿手好戏，嗯？”

她感到自己的脸上似乎有细微的丝线纵横交错，网一样开始在她面容上爬行，最后整个笼罩在她面容上。随着那只枯瘦的手飞快地在她脸上一一点过数个位置，她感觉到那些交错的丝线似乎又像水一般开始在她肌肤表面流动起来，先是统统都聚拢到了一起，就如同她变化成“碧歌妮娅”时那样像是一个无形的面罩那般覆盖住了她的脸；然后像一个被解开了的线团一样，那些原本绷得紧紧的丝线从她脸上向四面八方悄然退去，最后她一点也感觉不到那张隐形的丝网了。

她蓦地感觉到刚刚已经走到她身侧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那一瞬间倏然绷紧了身躯，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怒意和……厌恶？

伏地魔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嘶嘶地笑起来。

“西弗勒斯，我忠实而狡猾的仆人……瞧瞧，这是谁啊。一个……比你更狡猾的格兰芬多？啧啧啧……”

柳泉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即使是邓布利多教给她的永久混淆咒，也难不倒伏地魔——他甚至能够在她没有使用这个咒语的时候就发现她面容上魔力的波动和阵型，进而推断出她所使用的咒语！而且，他还亲自出手，在西弗勒斯·斯内普面前演示了一遍这个咒语是如何起作用，又是如何被解开的！

她的脑海里一瞬间轰轰响。

虽然她事先已经对这种情境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现在站在这里，即使没有看向他，她却仿佛仍然能够感受到西弗勒斯·斯内普身上一瞬间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先是不可置信、继而是强大的愤怒。

现在他知道碧歌妮娅·柯伦邦就是她了——窃占了莉莉·伊万斯躯壳的一个冒牌货！她曾经欺骗过他一回，而现在，又被他发现她骗了他第二回，用邓布利多教她的永久混淆咒改变自己的外形，假扮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碧歌妮娅·柯伦邦来骗取他的信任和友谊！……

她站直身躯，不敢再看斯内普的表情。

不管发生什么事，今天的这场戏都必须演下去——她所能做到的，只是发挥自己最高的演技。

她昂起了头，傲慢地说：“这无所谓是否狡猾……他背叛了我们的友谊！所以我必须报复他！而且他这个卑劣的食死徒，竟然还杀死了邓布利多教授！我决不能让这种人继续逍遥自在地活在这世上……可惜我只击败了他，而没能把他阿瓦达了！老魔杖不能留在像他这样的人手里，更不能留在像你这样的人手里……不过假如你现在就处死他，我想我会很开心的——我猜你下一个目标就是霍格沃茨和哈利波特？很好，那么你最好现在就处死他，免得我们的胜利来得太不容易！”

伏地魔血红的眼眸慢慢眯起来。

“你在激我杀掉西弗勒斯？还是故意这么说，好让我留他一条命？”他嘶嘶地说，冷酷地慢慢笑起来。“不管是哪一种选择，我想你那双碧绿的眼睛大概都不会看到了，伊万斯小姐。”

柳泉无所畏惧地直视着他那双蛇眼，感觉到了这一刻，她真正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从朝着西弗勒斯·斯内普发出缴械咒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会有今天。这个任务原来杀机重重，为了完成任务，自己就必须奉献出难以想像的巨大代价。她的衣袋里藏着一样东西——它仍然是她微弱的一线希望——假如一切都能像她的设想那般发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