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8·【回归篇·三日月ENDING】·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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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鬼——？！

神无响子, 难道不是这个世界里出现过的人物吗？！也因为这样, 神无凛音后来才来为她打抱不平，不是吗？！难道这个世界也是虚假的吗？！并不是她所在的“现世”的两百年之后的世界，而是某个曾经不稳定过、后来被修复而平稳发展下去的子世界——？！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对自己是不是也是个真实存在的人物这一问题都产生了质疑。

不过, 她的心志何其坚韧, 即使听到了这一富有冲击力的秘密、并由此产生了许多富有冲击力、令人不由得怀疑人生的脑洞，她也并没有精神崩溃一般地失声大叫或者脱口质问。

她只是闭上了眼睛，连连深呼吸了许多次来平稳跳得飞快的心脏，然后觉得自己终于能够冷静理智地发问的时候，才开口问道：

［我以为, 神无响子不是这个世界里很久以前出现过的人物吗？所以当初神无凛音才会作为家里的后辈而为神无响子鸣不平, 做出了那么多冲动的错事？］

藤泽庄司之前居然十分耐心地等着她恢复正常思考的水准（？），现在听到了她的问题, 他才平静地回答道：

【历史, 对于此刻的我们来说, 同样也算得上是无数个“子世界”所构成的啊。】

柳泉：［……］

藤泽庄司此刻就像是个谆谆教诲着她这个小学生、引导她自行思考理解的老师似的, 慢慢说道：

【对我们来说, 那些浮游在外围的、由同人作品而衍生出来的“子世界”, 就像是浩瀚太空里的无数的小星星一样。当他们稳定下来，就自成一体，像是那些能够平静运行千万亿年的小星球一样, 我们不用担心它们自爆、也不用担心它们像彗星撞地球一样冲向我们的主世界或其它子世界, 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恶劣后果。】

柳泉：［哦……］

藤泽庄司继续说道：【那就是之前我们的“平行世界管理局”的工作范围。】

柳泉：［哦……］

藤泽庄司：【而之前所谓的“时之政府”所监管的范围, 就是我们的历史。历史的构成，和你们之前所想像的百川汇聚为一条长河的形象差不多。每一个重要的历史事件——甚至那些我们看起来不怎么重要的小事件，都可以算得上是长河的一条细小的支流。这些支流，这些小溪……发展到最后，就会汇入主要的那条长河里；长河再往前流动着发展下去——这就是我们的历史。】

柳泉：［哦……］

藤泽庄司：【而时间溯行军要破坏的，就是这些小溪，这些支流……简单地解释一下吧，即使是再壮观的大河，上游被阻塞以后也会影响下游，甚至还会改道，是吧？】

柳泉：［这个我懂！就算是黄河，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那么有名、那么重要的河流，在历史上不也多次改道吗！还一度曾经连入海口都改了——］

藤泽庄司笑了一声，笑声中似有一丝嘉许之意。

【嘛，大概就是这样吧。】他说。

【不过我们现在要讨论的不是历史的流向问题。】他说，【而是——其中一条支流行进的过程中，虽然没有时间溯行军的干涉，但是因为我们当时所管辖的“某个小星球”——也就是某个同人子世界——的不稳定，那条支流与那个小星球碰撞到了一起，开始不稳定的融合。】

柳泉：［哦……］

这就很尴尬了。当时还分权而治的“平行世界管理局”与时之政府的“时间历史管理局”的管辖范围发生了重合和冲突，那么修复任务的执行者究竟应该谁来派出？

或许是预料到她也能推测出当时的尴尬情形，藤泽庄司主动解释道：【这种两方管辖权重合的事务，一般都需要协商解决。但当时情况来得突然，又比较紧急，那位玩家刚巧结束前一个世界的修复任务，一直以来表现也十分出色，就被立刻派遣了过去……】

柳泉：［……那么，出问题的难道就是那位“神无响子”担任审神者的时期吗？］

藤泽庄司：【是的。确切点说，撞击和融合的位置刚巧就在神无响子的本丸附近。所以，当我们一锁定“神无响子”为最重要关系人之后，就立刻派遣了我方玩家过去接手。】

柳泉沉默了片刻。

因为她突然有个沉重的推论。

［……所以，假如那位玩家小姐不搞砸事情的话，原本的“神无响子”女士，确实是可以贯彻她身为东大毕业生的优秀素养，平平稳稳地作为一位优秀审神者过一辈子的吗？］

藤泽庄司也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地答道：【然而，这就是历史。一点偶然，也会推动着历史的发展，最终成为“必然”的结局。】

柳泉：［……］

藤泽庄司：【也许那位真正的神无响子，原本就不可能像你所想像的那样平安到老。毕竟，战力像你这么强大的女性审神者并不多见。历史上，也曾经发生过多次审神者必须上阵战斗的紧急事态……】

柳泉：［……所以，即使不是因为我，神无凛音对于响子女士结局的同情和产生的憎恨，也是有理由的啊。］

既然那位作为“神无响子”的玩家小姐失败了，不管是如何失败的、事后又得到了怎样的处罚——总而言之，在后人眼里，“神无响子”确实是因为失败的恋情而英年陨落了。

而后，三日月宗近继续作为无主刀的付丧神而辗转于其后的主君——也就是审神者——的手中，直到他回应了瞳的召唤，来到这座本丸。

假如事情如同藤泽庄司所说的那样，那么他的话里至少透露出一个信息——即使面对可爱讨喜的审神者的青睐和追求，三日月宗近也很难动心；他一再回应审神者的召唤，在人间显形，大概也是因为他在神界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事情或人物，所以回应凡人的召唤也没有什么值得迟疑不定的。

这，也许是今天这个爆炸性秘密所能够给她带来的，最好的消息了吧？

柳泉叹息了一声，却慢慢弯了一下唇角。

［虽然对响子女士和凛音小姐感到抱歉……但是，我表现得比她们更好，所以我是最终的赢家，我对这一点感觉很好。］

正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打算自己努力去达成目标，而没有期待过利用感情去影响三日月宗近、最好从此获得他的出手相助来方便快捷地解决问题，所以反而才让他刮目相看，最终也获得了他的感情吧。

藤泽庄司默了一下，语气听上去有点死板。

【或许这就是你的美德吧。】

柳泉猛然一愣。

［你说什么？！］

藤泽庄司的语调里好像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

【不管什么糟糕的事情，你都能从中找出更正面一些的部分，来让自己始终保持振作——这就是你的美德吧。】

柳泉没好气地在脑内幻想了一下自己翻白眼的样子送给他。

［……您不如直接说我单细胞沙雕吧！］

藤泽庄司好像有点惊讶。

【……什么是“沙雕”？】他不耻下问道。

柳泉：［……算了，忘了这个词吧。］

藤泽庄司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

【我言尽于此。那么，愿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他说，【关于别的公务，我们之后再联络吧。】

然后，系统菌就如同今晚出现的时候一样突兀地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