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天人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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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年前，那两位神使就已经被禁足在了无相山，这与莫木鱼所知的事实不符。

据莫木鱼所知，神使罗辰近一百年就下过两次无相山，在中州流传盛广，其中一次还是莫木鱼的亲身经历。

“前辈近几百年来，一直呆在有孚山，避世不出，想必对山下的事少有耳闻，据晚辈所知，近一百年来，罗辰神使就下过两次无相山，第一次是六十九年前，下山诛杀邪魔恶煞莫木鱼，第二次是四十年前，下山诛杀入魔成妖的匡珩。”

莫木鱼含笑质疑道，“如果无相山两位神使被那位老妪禁足，这两件事又作何解释？”

“你说的这两件事老夫略有耳闻，不过老夫还听闻过另一件事。”孚甲笑吟吟说道，“那位老妪禁足的只是两位神使的肉身，他们的神魂并未被禁足。只要两位神使的神魂能暂时夺舍他人的肉身，照样能通过他人的肉身下无相山。”

莫木鱼不言，在他被神使罗辰追杀之前，他从未见过神使罗辰，所以他不能确定，当年下无相山来杀他的那位神使，是不是罗辰本尊。

“当然，神魂想要夺舍他人的肉身并非易事，不管成功与否，对神魂都有极大的损伤，这种损伤一旦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神魂俱灭。”

孚甲耐心说道，“两位神使的修为即使已经是感应天人的境界，神魂也经受不起那种损伤，他们想要在肉身被禁足的情况下安然下无相山行走，必须要解决夺舍肉身时会带来神魂损伤这个问题。”

神魂夺舍肉身会给神魂带来损伤，那位炼就了不死肉身的大伯曾对莫木鱼提过，他点了点头，继续听孚甲讲下去。

“老夫虽然不知道两位神使具体是如何解决了这个问题，但老夫可以肯定他们必然是解决了这个问题，老夫也能大致猜到这与当朝春秋的闻人氏有关。”

孚甲不紧不慢说道，“再者，修行之人修行得来的修为融合在肉身中，传闻只有飞升成神之后，修为才能彻底脱离肉身，融合入神魂。在未飞升之前，即使神魂达到了入化驱物的境界，但只要神魂出窍夺舍了他人的肉身，原本融合在肉身中的修为便无法使用。

“也就是说，被夺舍的人是什么修为，就只能使用什么修为。”孚甲顿了顿说道，“比如说，无相山两位神使要下无相山，夺舍了一个三境修行之人的肉身，他们能使用的修为也只有三境，所以，即使两位神使用这种法子下了无相山，行走五州，也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六十九年前，前来杀莫木鱼的那位老人修为高深莫测，一出手便捣毁了他识海中最关键的一个元窍，让两道本命宫毁于一旦，那位老人只是神使罗辰夺舍的一具肉身？

莫木鱼回忆起那一日的事，那位老人气质不凡，出手狠辣，修为远胜他，若依照孚甲这种说法，那位老人是位被夺舍的人，老人在被夺舍之前，想必在江湖中也有赫赫威名，但莫木鱼从未听说过一位如此老人。

“老夫可以肯定，中州传言的无相山两位神使下山之事，都是两位神使借用他人的肉身走下无相山。夺舍肉身，被夺舍者再无生还的可能，两位神使下一次无相山，想必代价也不会太小。”

见莫木鱼面色微沉不说话，孚甲叹息一声说道，“杨铁钢，老夫不会看错，老妪在海市布下的那座大阵就在镇歌塔底。两位神使被禁足之后，还曾私下邀了不少其他九大道门中人，分批前去海市破解那道大阵。老夫就被邀请去过，在镇歌塔底亲眼看到了那座大阵。大阵阵首与阵眼之间的排列布局，就如你点在桌上的这二十八滴水珠。”

末了，孚甲又加了一句，“老夫知道你不愿相信，老夫也不愿相信，老夫与你相见恨晚，交情颇深。在这道法阵面前，老夫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帮你，也不知如何安慰你，只能将老夫知道的这些事原原本本告诉你。”

望着孚甲老脸上由心而发深表歉意的神色，莫木鱼大为感动，呵呵笑道，“前辈是认为晚辈识海内那道无形的本命宫是这座大阵，一旦晚辈将大阵所需的元窍全数开辟，让本命宫从无形变成有形，本命宫就会对晚辈不利？”

“在这一点上老夫也想不明白，你生而就天赋异禀，生而就有大气运大造化傍身，却为何识海内，生而就有如此一道无形的本命宫。”

孚甲点头说道，“常言道命有天定，在老夫看来，天与地一样，都是一个地名，实则该言，命由天人定。不过，活到了老夫这个年纪，老夫也不相信什么天人能主宰我等凡人的命运，但老夫相信天人能干预我等凡人的命运，并通过干预达到操控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