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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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蛊阵没能困住八念半个时辰，泗水搭救妻子的计划很有可能就此功亏一篑，但泗水无法克制住心中仇恨，一时忘了走为上策，反而甩手挥出一页蛊介，蛊介燃烧，火焰中骤然又出现了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

八念走过来要七息，七息的时间足够泗水出剑杀死五木，长生宗门内所有人都是泗水的仇人，既然是仇人，能多杀一个就要多杀一个。

泗水含恨举剑刺向五木心口，剑意即是仇意，剑势干脆利索，五木躲无可躲，就是想再画一道形态墙已经来不及，只能睁眼等死。

不过八念走来的速度远比泗水预料的要快，泗水的剑离五木的胸口尚有两尺，八念已然走近，抬手伸出两指夹住了刺向五木心口的剑锋，单臂一震，积蓄的暗劲灌入剑身，泗水手中的剑再次碎成一把碾粉，散落在青石地面。

但暗劲却没有因此消散，随着残缺的剑身导入泗水周身，泗水后退数步，才将这一道暗劲退去，却还是引动他周身的气血，沸腾不止，几乎就要冲破咽喉。

五木这时才知道连续救了他两次的人是八念，心有余悸道，“少尊主，幸亏你出手及时，不然老朽就死在这个歹人的剑下了。”

八念没有理会五木，他看着泗水，早就认出面前这个人是谁。八念依稀记得，十六年前的那个仲夏之夜，为了唤醒祖灵，他们父子领人杀上蛊神山，十余位蛊道长老不惜身死，护一人周全，以致蛊道有一个漏网之鱼，就是面前这个人。

跪拜在第二尊石像下的长情早就注意到三十余步外的泗水，她朝前爬了几步，望着拄剑呕血的泗水焦灼喊道，“泗水，快走，我没事，你快去找我们的女儿，她还没死。”

也许是太久没有听见妻子长情的声音，再次听见，且望着长情此刻的模样，泗水心头一酸，情不自禁流出泪来，含糊不清道，“女儿？我们的女儿？她还活着？她在哪？”

“你们的女儿早就死了，尸体已经被我扔下长岁山后崖，死得不能再死。”八念冷冷笑道。

泗水的声音也让长情泪流不止，她捋了捋蓬糟糟的乱发，或许是想让自己看上去貌美一些，接着她凄笑着说道，“快走，去找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是西汉国的公主，天朝的公主怎么可能会死。别想着救走我，我就呆在长生宗，我要看着这一座宗门在天朝神将无尽的怒火中，化作灰烬。”

西汉国的公主，天朝的公主，类似这样的疯话十六年前长情就开始说，而且说了整整十六年。八念或是其他长生宗门人都认为这些话是疯话。

泗水并不这么认为，他遥望着妻子，情绪激动道，“我这就去找女儿。告诉我，我们的女儿长什么样子？”

闻言，长情凄厉的尖叫一声，指着八念和五木怨毒的说道，“就是这些人，他们割开了我的肚子，取走了我们的女儿。我没有见过我们女儿的样子，但她灵智早生，只要她看到你，她就能认出你是他的父亲。”

长情的话让泗水一惊，他清楚这十六年来，长情在长生宗所遭受的苦难，却不曾想到，长生宗竟然做出了剖腹取子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斩草除根。”

八念无心在听这对夫妻惜惜作别，抬手成爪直取泗水咽喉，速度之快，泗水根本就无法避退。

慌乱中，泗水挥出一张蛊介，蛊介燃烧，又是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落在他手中，真元离体，凝于三尺剑身，演化做一柄巨剑。

八念已经近身，轻而易举就扣住了巨剑，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凝于剑身之上的真元掐的粉碎。同时，八念成爪的那只手毫无停顿，依然直取泗水咽喉。

境界的差距无法逾越，望着那只取向咽喉的手，虽然其间没有任何真元流动，泗水却知道那五指之上积蓄了多强的力道，他赶忙弃剑，仓皇向后退去。

泗水退，八念便进，那只取向咽喉的手就没有变过轨迹，而且八念进的速度，要远远快过泗水退的速度。

一息未到，八念就追赶而至，变爪成掌拍向泗水胸口。

“嘭……”

泗水应声被拍飞，当空吐血，不知断了多少根肋骨，他的脏腑也因为这一掌受到极大的损伤，识念被来自脏腑的巨大痛楚一阵阵冲击，几乎要崩溃晕厥过去。

泗水倒飞了数十丈后，才摔落在地，气息混乱，咳血不止。

长情看着泗水遭受重创，痛心不已，焦灼万分，她艰难的爬向泗水。只是她爬得太慢，当八念和五木快走到泗水身前时，她还没爬出一丈的距离。

长情不想泗水就此死在长岁山，她还幻想着她和泗水，还有女儿一家团聚，回到蛊神山去。只是她所有的幻想，都要破灭在今晚。她停止爬行，望了远处的泗水一眼，缓缓闭上眼睛。

“我要去找女儿……我不能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