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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厚厚的皮袄如败絮般破开,锋利的斧刃凿入,嵌进肩头,巨大冲力随之发酵,矮胖的身躯竟不能挡,扑扑扑横移数步,还是一屁股跌地上。
远处,矫健地身影如虎豹,飞快扑至,不等人爬起,手中刀已抵在其咽喉上。
电光火石,瞬间发生。
“范哥,手下留情!”赵震也已赶至,紧张地看着及时赶回地范和。
“范范范范兄,兄弟一时糊涂,就就、就饶兄弟一次……嘶……”冰冷的刀锋就在颈间,死亡随时可至,王大贵吓地结巴,又疼地厉害,却动也不敢动,憋屈地紧。
“放开俺男人!”廖金花为救夫,提根棒子冲来。
“想死?”范和刀口稍移。
王大贵脸色瞬间转白,破口大骂,“败家娘们!给俺老实点!”
噗通!
廖金花也给吓到,丢了棒子,一下跪倒,“他范兄弟,是俺们不对,但求你看在往日还一起吃酒的份上,饶俺们这次吧!”
小妮也在一边跪倒,带着哭腔喊,“范伯伯。”
“范老弟,得饶人处且饶人。”赵山过来说合。
“后生,凡事不可太过,跋扈过甚,易遭横事。”赵满堂也借此发表意见。
范和像是统统没听见,拿刀身拍拍王大贵的脸,轻言细语,“都不想你死,却都能看着一个孩子死,你说有趣不有趣?”
“范兄,我……”赵震想解释一下,却又觉得语言乏白无力。
赵山倒能坦然说出,“事出突然,我们赶之不及,不是存心见死不救。”
“凡事皆有因,你怎么不问问先前都发生什么?父母爱子心切又何错之有。”赵满堂的立场仍旧不会改变。
“我做我事,与你们无关。”范和并未理会那些言语,弯腰伸手,把属于他的斧头从王大贵身上提出来,血滴滴答答,看也不看,扭头扫视一圈,淡淡说,“谁再动那个孩子,我杀他全家。”
没人以为他在玩笑,一时安静无声。
范和甩手,两只兔子落在一个妇人脚下,“收拾一下,搁锅里炖了。”
“好咧。”那妇人美滋滋地去弄了,这么多人,她可能根本分不到一块肉,但在现在这样的窘境下,能有碗肉汤,做梦都能笑醒。而且她能肯定,肉汤肯定有她一份。
山里人,谁还没吃过兔肉,平日里也没人稀罕,但现在都眼巴巴瞅着,有许多都在吞咽口水,但要说上去抢,暂时还没人会。也许那天会来,但总要大家真的没什么可吃的时候。
“大贵兄弟,我给你看看。”赵山有老爹传下的手艺,一般的外伤还是没问题的。
王大贵咬牙点点头,才问,“俺家二壮?”
“只是吓晕了。”赵山看他一眼,“斧头离老远呢。”
相信王大贵肯定看到了,但仍要对一个孩子下死手,其中有什么缘由,还真猜不出。
王大贵当然也不会蠢到自己说出来,偷瞄范和一眼,满是凶气戾恨,仿佛要食人血肉一样,只是不敢给范和察觉,很快收敛起来。
赵山看的清楚,想了想,什么也没说。
另一边,廖金花把儿子抱出好远,觉得安全了,才失声痛哭,嚎啕不止,就像儿子不在了一样。
哭没几声,二壮就醒了,“别打俺!俺错了!”然后“嗷”地一声哭出来,瞬间盖过了他娘的动静。
观众看的直摇头,鄙视不已。
狗娃早已爬起坐到一边,身边只剩赵瓜一个,赵翠让她娘给拽走了,其实留不留下,对狗娃来说区别不大,或许现在更清静。
看范和过来,赵瓜一改惫赖模样,恭恭敬敬喊了声,“范叔。”
范和拿眼一搭,“为什么帮狗娃?”
赵瓜家几代人都是生在赵家洼,埋在赵家洼,和他们这些迁进来才几年的外人不同,人家的根在那儿,先天应该和王家亲近些。毕竟两家都单薄,没那么多亲族。
逃难这一百多号人,若是细数,基本多少都有关系牵扯,或稀薄血脉,或外戚勾连,总之,八竿子打不着,第九竿肯定能戳着。
只有赵瓜所在的赵福家,与王大贵家不在此列,当然,后来的他们就更不在其中,按说他们应该团结才对,结果就数他们斗的最凶。照此来说,别家冷眼旁观,似乎也说的过去。
听范和竟问这个,赵瓜有些诧异,但还是老实说,“俺跟狗娃很投缘的,平日里就是一伙,没少跟他们干仗,也没少坑他们。”
这答案也让范和诧异,盯他看了许久,确认应该是真话后,他才惊讶地问狗娃,“你还坑过人?”
“是瓜蛋坑人。”狗娃不认为自己曾与人同流合污,“我就是诚实,有问必答。”
范和有点明白了,转回来问赵瓜,“你都问他什么了?”
“二壮他们的毛病弱点还有喜好什么的。”赵瓜挠挠头,“有时俺看不准,但狗娃总能看的出。”
“那平日咋没见你们多亲近?”范和笑问。
“狗娃不让,说俺们走太近,有些事就不好打听了。”赵瓜似乎一不小心泄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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