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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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踏入战场边缘的瞬间，季岚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八苦鬼锯。将那玄青色的、带着锯齿的剑刃，直接接触了弥漫在空气中，狂暴而混乱的时墟之力。

“嘶……”

八苦鬼锯的锯齿，像是切入了一块无形的、却又坚韧无比的胶质，又像是刺入了一团狂躁不安、随时可能爆裂的雷暴云团。难以言喻的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比以往任何一次死亡都要强烈百倍，千倍！

那是时墟之力，是世界规则被撕裂后留下的碎片，是混乱与无序交织而成的集合体。原本被此方世界排斥而四处弥散的它们，像是饥饿的野兽嗅到了血腥味，透过八苦鬼锯这个突如其来的宣泄口，疯狂地涌入季岚那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

这股力量，如同无数把最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血肉、骨骼、经脉、乃至灵魂中肆虐切割，疯狂啃噬。季岚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皮肤寸寸龟裂。鲜血还未来得及流出，便被时墟之力无情地蒸发成猩红的血雾，消散在空气中。

肌肉、骨骼、内脏……一切都在瓦解，都在湮灭。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一点点地分解成最基本的粒子，然后被时墟贪婪地吞噬，化为虚无。

这种感觉，比凌迟还要痛苦万倍，比死亡还要绝望千倍。

【轮回刻印，已记录死亡画面三百五十九幅】

冰冷的声音，在季岚的脑海中响起。

片刻之后，季岚的身影，再次从葬界棺中浮现。

“呼……呼……”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黏腻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阵恶寒。

虽然身体完好无损，但那种深入灵魂的剧痛，却依旧残留着，如同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葬界棺内部，已经充斥着狂暴的时墟之力，几乎达到了饱和的边缘。那些混乱的时墟，如同被囚禁在牢笼中的野兽，在葬界棺中疯狂地冲撞，咆哮，似乎要挣脱束缚，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季岚甚至能感受到，葬界棺那厚重的棺盖正在微微颤动，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被那些足以湮灭整个世界的混乱时墟冲破。他差点就无法从葬界棺中出来，被永远地困在里面，与那些混乱的时墟一同湮灭，化为虚无。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季岚咬紧牙关，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和绝望。

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但所幸，时墟之力已然足够，必然能在青铜纪元和还没有降临的鲲鹏之间竖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了。至少，计划是有可能实现的。

“只能……赌一把了！”

季岚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吸收更多的时墟，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远处的战场上。

“只要靠近鲲鹏……将葬界棺打开……”

季岚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后的希望。只要能将这满载着混乱时墟的葬界棺送到鲲鹏身边，将其打开，那么，这股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就能成为阻止鲲鹏的利刃。

但这个过程，无比凶险。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靠近鲲鹏，就算是靠近战场的边缘，都可能被那狂暴的余波震成齑粉。

但他没有选择，只能放手一搏。

就在这时，一股恐怖的威压，突然从天而降让季岚几乎窒息。那是来自鲲鹏的威压，那是超越了凡人理解的力量，那是足以让任何生灵都感到绝望的压迫。

他猛地抬头，看到了令他绝望的一幕。

鲲鹏，那只遮天蔽日的巨鸟，竟然将目光投向了他！那双巨大的竖瞳中，冰蓝色的火焰剧烈跳动，充满了愤怒和蔑视，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