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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锁链哗啦啦作响,声音低沉而古老:
“六道轮回?”
“我判它——”
“今日当灭。”
四字落下,锁链声如万雷齐鸣。
我(死神·未来身)向前一步,脚下虚空自行裂开一道幽邃沟壑,直通无尽幽冥。
沟壑两侧,亿万幽魂俯首,发出臣服与恐惧交织的哀嚎——那不是鸦翼的傀儡,而是真正被冥律束缚的鬼军。
尊长老第一次变了脸色。
“你竟敢召来‘未来劫’?!”他嘶声,鸦翼狂扇,却仍止不住六颗血辰的震颤。
我未答,只抬手一握。
哗——
贯穿竞技场的锁链骤然收紧,如一条黑龙翻身,将六道轮回的六颗星辰强行拖拽至身前。
星辰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渗出滚烫的星髓,滴落幽壑,发出“滋啦”腐蚀声。
“天道——碎!”
我指尖一弹,第一颗星辰轰然炸裂。
黄金法相未等雷矛掷出,便被锁链贯穿眉心,化作光屑飘零。
“人道——灭!”
第二颗星辰爆碎,千万刑刀在半途凝滞,刀身浮现无数细小黑纹,转眼锈成飞灰。
“修罗道——镇!”
第三颗星辰被我徒手按进幽壑。
三头六臂的阿修罗王怒吼着挥刃,却被幽魂之手生生拖入深渊,只剩半截血刃卡在地面,瞬息腐朽。
轰!轰!轰!
剩余三颗星辰接连崩毁,畜生、饿鬼、地狱三道甚至来不及显形,便被我以“未来”之名强行抹除。
鸦翼发出凄厉哀鸣,漆黑羽片纷纷燃起幽紫火,化作灰烬簌簌坠落。
血月被锁链洞穿,裂开一道漆黑的月蚀之痕,仿佛天幕被撕开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尊长老狂啸,六翼齐振,试图召回溃散的鸦群。
然而下一瞬,我闪现至他面前,与他鼻尖相距不过寸许。
“你刚才说……百倍奉还?”
我轻声,抬手按住他眉心。
锁链顺着我指尖钻入他颅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骨裂声。
尊长老眼珠暴凸,七窍喷出猩红业火,却无法挣脱。
“六道轮回,本为众生之序。”
“你窃之,私之,逆之——”
“那便由我,亲手断你轮回。”
锁链猛地一绞。
噗——
没有血花,只有一道灰白魂魄被强行扯出。
那魂魄与尊长老容貌一致,却布满裂痕,仿佛一碰即碎。
我将魂魄高高抛起,幽壑深处升起一座由锁链编织的断头台。刀光一闪——
魂灭。
鸦翼溃散,血月崩裂,静止的时间重新流动。
观众席上,那些被抽走影子的凡人缓缓倒下,影子重新归位,却一个个面色惨白,仿佛大病初愈。
左翼拄剑跪地,龙影已散,金眸黯淡,却冲我露出一个带血的笑:“……够疯。”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
死神·未来身正在缓缓淡去,锁链一寸寸剥落,化为星屑。
那是点燃寿命的代价——从今往后,我的余生只剩三年。(当然如果在三年内,获得了禁忌之力就不用了)
但我抬眸,望向血月破碎后的夜空。
那里,第一缕晨光正穿透裂缝,照在满目疮痍的擂台上。
死寂只维持了不到一次心跳。
“尊长老……死了?”
最先出声的是个赌坊小厮,嗓音尖得变了调。他手里攥着一把碎裂的玉筹,哗啦一声掉在地面,像一串冰冻的雨点。
下一息——
轰!!
整个竞技场像被泼进沸水的蚁巢。
“真的死了?!”
“魂飞魄散?连轮回都断了?!”
“那女人……她、她斩的是六道轮回本身!”
尖叫、嘶吼、嚎哭、狂笑,十万人同时失控。
有人拼命往出口爬,被后面的人潮踩得骨断筋折;有人跪在座椅上,朝擂台疯狂磕头,额头砸得血肉模糊,却仍一声声高喊“死神在上!”;更有人红着眼,把怀里所有灵票、金铢、法器一股脑往场内抛,仿佛只要沾到一点幽紫残焰,就能分得逆天改命的机缘。
包厢里,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宗主、侯爵、长老,此刻面如土色。
一个白发老妪颤巍巍指着天穹那道漆黑的月蚀裂痕:“血月崩了……天道法则……乱了!”她话音未落,便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而外围的市井赌坊,更是一片鬼哭狼嚎——
押尊长老胜的,倾家荡产;押“双小辈”胜的,狂喜到抽搐;最惨的是那些押“平局”或“同归于尽”的,当场有人跳了楼。
但在这沸反盈天的喧嚣里,也有一丝异样的静默——
擂台边缘,原本属于尊长老的席位,那面黑金王旗“哗”地自燃,火舌舔出六个焦黑大字:
“六道轮回已死”。
火光照在我脸上。
我垂眸,把裂开的钩子收回袖中,指尖仍在滴落紫黑色的血,落在地面,发出嗤嗤腐蚀声。
左翼踉跄着走到我身旁,龙血染透的衣袖下,手臂微微发抖,却笑得张扬:“听见了吗?他们现在叫你——”
他抬手,指向看台最高处,那里不知何时被人用剑气刻下三个巨大的字:
【新殿圣】
呼声由凌乱到整齐,最终汇成海啸——
“林月诗!殿圣!殿圣!殿圣!”
我抬眼,望向那道仍在淌血的月蚀裂口。
晨光透进来,像一把薄而锋利的刀,把黑夜硬生生劈开。
我轻声答了那山呼海啸一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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