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63章 故人?仇敌?,特工嫡女,苏染暮,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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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斗笠有黑纱遮挡,看不清面容,但云浅凉的语气却是熟稔无比,而她确信的原因,是他压斗笠的动作。
既然看不清,他何必多此一举?
因为知道眼前的人能认得出来他,本能的做出了遮挡的动作,那是人内心深处的条件反射,刻在骨子里的习惯绝不是轻易就能改掉。
云浅凉面容如寒霜,冷然阴森的盯着前面的人,距离不远她的怒气如吃要冲出胸腔一般,难以压制。
“摘下斗笠。”云浅凉满目阴鸷的开口。
对方挪开压着斗笠的手,没有听话的摘掉,与云浅凉面对面而站,他身材很高大,让人很有压迫感,似乎有种逼得人仰视他不可的魄力。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对方开口,声音醇厚低沉,音色已经沉淀到波澜不起的程度,那是岁月的痕迹。
那音色是云浅凉所陌生的嗓音,可她从未有一刻怀疑自己认错了人,看不到脸无所谓,听见陌生的声音无所谓,哪怕面前的这个人脱胎换骨,与她所见过的样子完全不同,云浅凉依旧有自信肯定,她没认错。
狼能凭着气息追人千里。
“你应该在地狱。”云浅凉狠劲尽显,像一匹亮出了利爪的狼,随时会袭击敌人。
顾三阻拦住欲动手的苏清,对她摇摇头。
对方功夫估计不好,且不会轻功,否则有意想躲的情况下必然能把云浅凉甩掉,而追击而来的云浅凉明显知道此人不会那些,并非不顾后果的追来。
顾亦丞从未见过云浅凉怒到克制不住的地步,连春闱那次都不曾,眼前的人不太像处事冷静的云浅凉,甚至他离得不近,都能感受到她愤怒中那源源不断的恨意。
“不愧是被称为野狼的战士,只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说得文不对题,饶是云浅凉那般恼怒,恨不得杀了他,他的情绪依旧滴水不漏,“可惜地狱觉得我不该死,没收。”
对方一提,云浅凉情绪当场就爆发了,细针甩出,袭击的位置不致命,但却是点穴的穴道,随后挥拳攻击。
云浅凉发起狠来出手狠辣,如同当年那个被仇恨冲昏头的叛逆少女,拳风猎猎,扫堂腿挥出。
两人过招,没有兵器与内功,几乎是拳拳到肉的肉身搏击,打斗过程中招招致命,双方都是往死里攻击。
男子双手交叉在前,挡住提来的腿,身体后退两步,不给他留喘息的余地,云浅凉翻出薄如蝉翼的匕首,朝腹部袭去,他沿着墙面侧身滚开,随后远离。
云浅凉紧追不放,身体里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打了一盏茶的功夫力量反而更大了。
顾三和苏清看着那路数相同的奇怪招式,心里惊讶,饶是听说过她会些拳脚功夫,学剑法一遍就记下,但还是第一次看她爆发出情绪和人打架,纯论招式,不谈内功,她可算得上是各中高手了。
云浅凉一脚提向他的脖颈,却是把斗笠给弄开了。
那一瞬间云浅凉动作一僵,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张脸她无比熟悉,但在她的记忆里,那张脸更年轻,不苟言笑但不会显得难以靠近,只是端方雅正。
可如今出现在她面前的脸与记忆里的画面重叠,只是变老了,而且露出了不属于他的神色,想到这副皮囊下是方韧的灵魂,云浅凉的是暴怒的。
杀害她父母与养父母全家的仇人,顶着一张她父亲的脸,没有比这更让人愤怒的事情了。
“你应该感谢我让你看到这张鲜活的脸,而不是生气。”方韧弯腰把掉落在地上的斗笠捡起,衣衫被匕首划破,有些狼狈,但他举止从容。
捡起斗笠方韧没再戴上,如老朋友叙旧般用熟稔的态度开了腔。
“初次听到云浅凉这个名字时,我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出于好奇才来了京城,对上你眼神的那刻,我立马就明白了,果然是我器重的好手下。”方韧眼神里的戏谑带着得意,那种把人玩弄在股掌间的高姿态,一如初见。
云浅凉接到任务后,她准备好了勾子和线,而碰了她这条带勾子的线的人就是方韧,她初生牛犊不怕虎,棱角锋利 不够世故圆滑,对方韧这个老江湖是不屑的。
在她看来,在道上混的人,年纪越大越没前途,方韧固然在道上有了威望,但他毕竟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再过几年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余威这种东西都指望不上。
他挺中意她有头脑,有胆识和血性,当他提出跟他混的时候,云浅凉极其不屑的说了一句话,对了方韧的胃口。
她说:“你一个没几年好活的老头能给我什么?”
云浅凉以前没少因为这个性子吃苦头,但那时的她还做不到炉火纯青的去演绎另一重身份和人格,索性豁出去把真实的一面拿了出来。
云浅凉卧底到方韧身边时,还不知道真相,她父母与养父母都是与军队有关的人物,参与的全是秘密活动,到死她身为女儿连父母的尸体都没见过,只得到了一点骨灰,死因和被谁杀的她完全不知道,那时她还小,后来被父母战友领养了,军方以防她会遭到报复,不得不改了名字。
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卧底了许久,人也被磨得圆滑了,为了报仇她亲手杀了方韧,自己也因没能离开危险区而丧命,但至少她报了仇。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方韧也穿越到了这里,顶了她父亲的一张脸!
她要报仇,要让方韧偿命。
他欠她那么多条人命,既然他还活着,那她就杀他第二次!
“浅浅。”顾亦丞拉住云浅凉,阻止她行动。
“放开我。”云浅凉挣扎。
顾亦丞一条手臂牢牢圈住她 眼神冷冰冰地射向对面的男子,道:“煦宁意王偷偷来我万宋有何贵干?”
“来会会老熟人。”方韧视线从暴怒的云浅凉身上移开。
“意王不打声招呼直入万宋京城,算不算是偷偷潜入?这要是让皇上知道,恐怕于两国邦交不利。”顾亦丞换了个姿势把人护在身后。
云浅凉咽下喉间怒意,顺从地退到身后。
在大局面前她从来是隐忍,天大的仇恨都必须以任务优先,所以她只能忍,必须忍。
煦宁是四国之一,她未经过任何手段遮掩,直接杀死一国王爷容易惹祸上身,于国于家均是动乱。
“顾相严重了,本王只是游山玩水至此,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去,顾相不必在意,本王明日就会离开。”方韧装腔作势的作揖告辞,重新把斗笠戴上,临走前特意笑了一下,“好自为之。”
“我不会放过你的。”云浅凉气息压得极低。
方韧走后,巷子里忽然静了下来,云浅凉沉默着平息怒火,她失神地盯着地面,面无表情。
云浅凉来到这个世界已然是奇迹,她从未想过除她以外,还有人会穿越过来,今日要不是见到方韧,云浅凉一辈子都不会想到他居然没死。
她好不容易放下仇恨,可一想到他还活着,那平静下来的怒火再次被点燃,而他竟敢顶着那张脸出现在她周围。
“我送你回去。”顾亦丞担忧地注视着一言不发的人儿。
云浅凉眨了下眼,眼神稍稍有些神采,僵硬而缓慢地摇摇头,“我没事,你去忙吧。”
“罢了,你随我一起去吧。”顾亦丞如此道。
这般情况下,如何放她一人呆着,不如带在身边,自己也能安心,不过这事倒也怪他,不该存那份试探的心思,导致她不喜待在府内而撞见不该见的人。
云浅凉默不作声地任他拉走,出城的路上,她依旧无言沉思,而顾亦丞亦是未去追问那些奇怪的事。
为何她与煦宁意王相识,两人间有何关系,他一概不问,怕提及她心伤之处难过,而宁愿装作看不穿的傻子。
……
城外有一条湍急的河流,那具尸体顺流而下,被河岸旁一颗斜长的大树给拦住了,平日里有百姓回到那条河里洗衣服,结果发现了那具尸体急忙到京兆府报案,而早朝时得知天牢有一犯人被劫走了,特征与报案之人描述相似,京兆府尹顺道一提,两件事可能有关联,要一并查办。
顾亦丞这几日正想找些事忙活,主动请缨查办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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