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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儿都不。
哪有什么白日宣淫,西北角那么多的妓子,他什么时候去过一回?更不要提命她们进帐侍奉了。
便是阿磐这般“这就是那苏妲己也比不上的”的人夜夜献舞,他不也不为所动吗?
想到初见谢玄那夜,关伯昭与周子胥的话,“很像。”
阿磐暗暗猜度,猜度谢玄必是在等一个人。
也许是一个暗藏他心中许久但求而不得的人,也许只是一个与她身段很像的人。
但那人不说,她也从来不问。
问便要打草惊蛇,暴露蛛丝马迹。
那不行。
她还背着一身通敌叛国的罪,她得想办法近身伺候。
谢玄是有防备的。
一个运筹帷幄高瞻远瞩的人,怎会轻信一个平白冒出来的舞姬呢。
防备才是人之常情,若果真轻信,似那夏桀帝辛一般,不成了傻子了。
一个纵情声色犬马的荒淫暴君,反倒叫她这样低微到尘埃了的人也要低看一眼。
细细想来,正是因了他防备,因而每每侍奉,大多时候都是趴在案上。
趴着,就是把后背留给猎人。
趴着,就无法刺杀背后的猎人。
她哪能不知道。
终归她自己也动机不纯,算不得什么好人。
阿磐便盘算着要想个法子留在大帐,什么时候那人能与她一吐心声,什么时候她才算真正在他面前立稳了脚跟呢。
阿磐不急,她潜心等着。
就似蛰伏一旁耐心观察的猎豹,等待他暴露出致命的弱点。
是人就有弱点,哪有无懈可击的人呢?
谢玄亦有。
有一回去大帐,正撞见一身风尘的人,进帐禀一些没头没尾的话。
来人说,“末将一路往北打听,还是没有找到,也总不好……总不好把人家姑娘的领子扒开来查......”
帐内的主人不见回声,来人便压下声去,“末将说句有罪的话,主君莫怪......”
那人好一会儿才开了尊口,“说。”
来人小心着说,“末将猜,兵荒马乱的,也许......也许早就死了。”
旋即便听得一声清脆的角觞砸上了筵席,砸出来砰然似惊雷的一声响。
来人再不敢多嘴,伏地磕了头,赶紧道了一声,“主君息怒,末将再去寻。要寻不回来,末将......末将也不敢再来见主君。”
出得帐门时,阿磐见那人额头流血,好大的一个洞。
必是适才谢玄生怒,这才砸出来的。
但这些没头没尾的话,阿磐却偏偏听懂了。
这一日他再没有出帐巡防,也不曾召见什么将军谋士。
听说黑沉着脸不高兴,只是一个劲儿地饮酒。
下面的人低眉垂眼,闭口藏舌,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那七八日都不曾要过她的魏王父,就在这日还不到暮云四合时,就命她兰汤沐浴,进帐侍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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