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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还没有想起王太后口中的苍南哥哥是谁,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句险些让她魂飞魄散的话。
“应该没有变吧,因为他死的时候,才二十四岁。”
吴嬷嬷心跳加快,她脑袋转得飞快,真相……
她有些口干舌燥,想要让王太后不要再继续说了,可是同时,又忍不住想要听她继续说下去。
在这放有冰块的殿内,她的汗水却是不断地落下。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说,不要听,不要听……
一遍又一遍。
可是,吴嬷嬷这么多年看着王太后和宁平帝之间的疏冷,看着王太后在这一年又一年的枯寂中,心渐渐冷了。
她心里十分难受,想要为她分忧,却没没不得其法。
想到这里,她没有开口,反而继续看着王太后。
王太后坐在凉炕上,嘴里开始叙说当年的事,她神色恍惚,仿若沉入了时光的长河中。
“当年,在宫里,我的确已经爱上了皇上。毕竟,他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对我也好。”
“……我心疼他,所以哪怕他不能独宠我,我也心甘情愿……后宫的日子枯燥至极,充满了各种争斗,我不愿意改变,便只在自己的宫殿中,等待着他的到来。”
“每一次他来,我就觉得很开心。只要有他,我就很快乐。哪怕,我并不喜欢这宫里……”
“这一次,直到我被彼时的贵妃算计……”
“醒来的时候,我失去了记忆,心中惶惶。可是,有苍南哥哥在,我就不怕……”
说到这里,王太后的嘴角,出现了一丝笑容,只不过,这笑容让人感觉到……死寂!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让她绝望的事。
吴嬷嬷看得心口一痛,这一刻,她仿佛被代入了那个身份,感受到了王太后那个时候的情绪。
“……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将苍南哥哥当成自己的亲生哥哥,因为,我似乎一直记得,我要等一个人,那个人一定会出现,会找到我。”
“可是呢?!!”王太后眼中闪过冷漠的光,“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那个人。我和苍南哥哥结婚了。”
“他只是一个山中猎人,为人淳朴善良,他爱我。会为我狩来白狐,只为了给我做一件御寒的衣裳。”
“我那时候,抛弃了过去,不!不是我抛弃的过去,是过去抛弃了我!”
王太后语气渐渐低沉下来,里面没了那些哀伤,留下的只有坚定与怨恨。
那个时候的她,只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被人追杀,九死一生活了下来。
她在心里,一直期待着,期待着那个哪怕失去记忆,也存留着痕迹的人来找她。
可是,年月太过残忍,而她所念之人更是残忍!
他因为皇位,不能够找她,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试过找她。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所记着的那个人,从来就没有念着她。
“有一天,苍南哥哥出去打猎,一天没有回来。我很害怕,待在房间里等他。我和苍南哥哥住的山中木屋前,一棵杏花树,居然开了花。花瓣吹进房间中,落在我的脸上。”
“那个时候,我突然哭了,我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觉得,自己似乎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随着那一片落下的杏花花瓣,彻底成为了过去。”
“又或者说,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在那一刻,在那个只有一个人的时刻,让我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过来。哪怕没有恢复记忆,却已经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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