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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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我！”莱因惊起，慌乱的对着自己的身体瞎摸一通，发觉没事才安心。

印象中自己还在与摩里歇决斗，身体早就变得千疮百孔，甚至被吓了……好歹现在不在那。

所以这里是哪？

莱因看了看天花板，黄铜顶光滑得能映射自己的模样，还有腚下柔软的床……非常眼熟，似乎是学院的医房，也就是医务室。

与刻板映像中的医务室不同，这里不能用来偷懒，医师经常会在这里做一些奇怪的药物实验。

恍一眼，莱因的目光停留在一件黑色制服上。

“没料……咳咳！你！”莱因往上看才知道是雨儿有茶，惊吓之余指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对方眼睛闭着，应该睡了……

“少爷，已经正午了。”有茶冷不丁地开口，眼睛突然睁开差点吓走莱因的魂。

“正、正午？等等，你不是和摩里歇……嘶~”莱因恍惚的勉强忆起一些画面，但受限于脑部剧痛，在陷入幻觉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我的头好痛……”莱因说着头痛，却捂着眼睛，痒痒的，还有些疼。

“啊——莱因！”尖锐同土坡鼠叫的声音喊着莱因，一位牙尖嘴利穿着灰大褂的人走进来。

是位有着老鼠耳朵的半兽人，这是学院聘请的医师。

他的手脚是老鼠的模样，还有一条断尾巴，从毛发看是灰老鼠，伛偻着身子有一米五矮，也就有个牙尖嘴利的人头，更多像大老鼠。

有茶在莱因昏迷的时候没有闲着，有做些消息的打探。知道这个大耗子是黑夜帝国人，是皇室出资邀来的，还包了所有的药物消耗。本身没什么能力，医术却是一等一的，七级医师，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都能吊住。

比较可惜的是没请到他的师傅，那是九级医师，混元大陆唯一的九级医师，别的一概不知。

“大耗子？！怎么是你？没给本少爷灌些脏东西吧？”莱因似乎和老鼠医师很熟。

“呸！你个混小子又整出事来，就不怕你爸爸打你屁股吗？想我也不是这样胡来的！一年三朝五晚的往我这钻，要么就是送人来。”

“谁要看你啊？丑不拉几的臭老鼠一只，不用你救！”莱因表现出明显的厌恶。

“呵！你以为谁要救你？还不是工作！没人救你，你知道会出什么事吗？要死！我不救你谁救你？那个奶球摇晃的精灵吗？呸！可去她的！她是魔法导师，不是医师！你要让魔法导师治你？不可能不可能！不说你风评如何，这里能救你的只有我，只能是我，人家没心思为了你费心费力！你不是她的谁！就你的态度看着都遭人烦，你父亲就没教过你……”

大耗子的肚子里好像装着一片苦海，话匣一开就滔滔不绝的喷涌而出，真能说。

“打住！不听，我走了。”莱因起身要走，看了一眼乖巧站在一边的有茶，心中五味杂陈。

“你！好，走走走！赶紧滚！别忘了回头给人家道歉，你知不知道这次院长都生气了！你必须去道歉，这次是你挑事，后果你自己承担！”大耗子转身走向药柜，“每次都要浪费我的药物……”

“道歉？*罗生粗口*！摩里歇不跪下……”

“少爷。”有茶轻轻出声，莱因一个寒颤闭上了嘴。

“在下会陪您道歉的。”有茶强调了“陪”和“道歉”两个词，就是要求莱因必须道歉的意思。

“我？凭什么？我是为了你才去的，难得一次挺身而出，你、你竟然……”莱因越说声音越抖，他时刻记得有茶的可怕。

“少爷为了……”有茶刻意停顿了许久，“为了在下如何？”

“我为你，为……”莱因真的哑口无言了，为了对方？为了对方什么？就为了做谁的女仆吗？

似乎就是这样，不，是自己受不了没有仆役的生活。

有茶：其实是我的错……

米多：你没错，用心理暗示性质的魔法，让他做出行动，没有强制他的行为，你的魔法只是坚定他的决心。

有茶：这和怂恿区别不大吧……

米多：你想念一个人一夜，会劫对方的飞机？还是和你几乎没有关系的人。提出决斗的是莱因，他完全可以换种处理方式。懂我意思吗？

有茶：简直就是诡辩，但确实是这样。

米多：这就是没脑子，你可要注意点。

有茶：我又不傻！最多有些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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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因啊，走远点吧……”

“呃！那个疯子，走走走，莱因他疯了。”

正往回走，就今天发生的事莱因已经不好待在学院中，等到明天有些释怀后再进学院会合适。

结果途中听见旁人的言语，莱因是不喜欢，正常说没人喜欢别人议论自己，特别是坏事时。

即使如此，莱因也没去挑事，这倒稀奇，却不奇怪。毕竟只要认真想想就知道自己出了问题。

要给摩里歇道歉，又没有那段记忆，唯一的影响就是那个奇怪的幻想。再听路人的议论似乎是自己把摩里歇击败了，而且是很凄惨的那种。

现在稍一瞪眼就能吓倒不少人，往常可没这么威风。

没走几步，莱因就回头看去，有茶优雅的跟在他的身后，有些安心，又有些紧张。只是习惯了身后有一个行动悄无声息的生命。

就这样一直走出学院，像极了第一次由雨儿有茶陪同逛街的情景。

“你真觉得我需要给他道歉？”莱因开口问道，脚步却没慢下。

“是的，少爷。”

“凭什么？他除了比我强以外，地位哪有我高？”莱因不服气，显然是因为吃亏生气，被吓尿这事怎么说都是糗事。

“您可以进行谈判处理。”有茶没有明说，他希望莱因能主动意识到自己的错。

“整个罗生帝国都没几人有资格和本少爷谈判，他摩里歇算什么东西？”莱因说得义正言辞。

“少爷，请放松，您太紧张了。”有茶希望莱因别紧张，好拉近关系，不过目前看来难度有些大。

“本少爷没有紧张！”莱因说话的时候都不敢正眼看有茶，是打心底的害怕啊……

“在下永远不会是您的敌人。”这一点有茶是敢打包票肯定的，至于莱因信不信影响并不大。

如果莱因肯对有茶多有信赖，无异于是好事。这样也方便纠正莱因的人格。

两个不成熟的孩子互相影响对方，刻意或潜移默化，说着多少显得滑稽。就像初恋，绝大数是不会长久在一起的，直到分开才有所成长。但不能保证一定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相信你我就家破人亡。莱因心里不悦地咒骂。

偶然路过餐厅，看着非常豪华，莱因犹豫着，不知道有茶怎么想。因为家中还有剩菜剩饭，没别的意思，有茶做的。

“少爷，禁止浪费食物。”有茶出声阻止莱因。

莱因熟悉有茶，说出这话的原因既然知道了，默契的配合了。再说，有茶做的饭菜在罗生帝国找不到，想吃到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果然还是要去苍龙帝国。

莱因不太喜欢罗生帝国的传统美食，称得上美食，但不算美食。其实就是糖浆的几十种食用方法，莱因不喜欢才会将糖果囤积起来。

据说莱因的口味像他的生母，只有小范围人知道，毕竟没几个人知道莱因的生母是谁，进一步了解更别说了。也就莱因偶尔在奎因那听到。

“那就回去吧，昨天没吃多少。”

“是。”

偶尔看到新进商品的魔法道具店、首饰店、炼金造物店，莱因瞟一眼就进了魔法道具店。

身上没有现金，莱因会采用一贯的做法——赊账。而且财富确实被严格限制，他能支配的现金不够买一个好的魔法道具。

“少爷，您没有足够的现金。”有茶提醒道。

迷糊间，莱因想到了什么。

“我的包呢？”莱因询问，他记得自己应该背了个大背包。之所以背那么大的包，只因没有储物戒指之类的东西，奎因也不给他。

“已送回，那非您能支配的财物。”有茶实话实说，都是装饰物，严格来说都是奎因的东西。

但莱因把那些东西送人，奎因是不会有意见的。

不过约定的事也要尽量遵守，所以有茶之前认同摩里歇取走战利品这事，说来确实前后矛盾。

“怎么不是我的……算了。”莱因也不好说什么，偷的抢的，只要有茶在，能流进他小金库的每天只有两枚永恒金币。

这样莱因就不好变卖家产，因为地契不是他的，严格来说是家族的，并非莱因私有。不过没到现在的囧境，莱因不会想这么做，主要是穷。

要弄到配得上身份的东西才行，好歹我现在也是一级魔法师了，就说机缘巧合，也是赢了摩里歇的人。莱因骄傲的想着，至于认错？莱因毫不在意，丝毫不觉得是自己的缘故，再说，他连对何事道歉都没明白，只把这事当做耳旁风。

对了！差点忘了。

“陪我去一趟魔法师工会。”莱因说完，神经一僵，自己怎么就嘴顺要她陪？

“好的少爷。”有茶嘴上答应着，其实没搞清楚去魔法师工会做什么。

有茶：魔法师工会是给魔法师介绍工作的？

米多：雨儿，你……说的只是一部分，你也看过不少小说吧？

有茶：对哦，因为接触了邮员工会和女仆工会，一下跳进误区了。

米多：莱因成了一级魔法师，要去登记以及领取徽章，就像你接工作要进女仆工会登记一样，女仆证的也就相当于魔法师微章。

有茶：魔法师工作也需要工作证明吗？

米多：白问，工作职业和战斗职业是两码事，当然不用。嗯……别忘了看书，你还要考工作证明的，最好能晋升二级女仆，显得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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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魔法师工会大门口，确实震惊到有茶了。

这里不是必经之路，有茶是第一次来，魔法师工会是真有派头，可不是女仆工会比得了的。

几个铜铁魔兽头挂在门上，巨大的铜门环穿过兽首，还刻有花纹。仔细一看是铭刻了魔法阵。

上面的纹路都是魔法阵的纹路。

从结构上看是防御魔法阵，加有攻击魔法阵的元素，大概七级左右。有茶保证上面的攻击手段对自己无效，但想突破防御却要花些功夫。

门有六扇，里门敞开，可以看到工会里头自然散发着光粒，这是一些魔法效果。中门紧闭，外看貌似不能打开，印着两个不知名魔兽的形象，威武霸气。最外侧的和内侧门形貌相同，却是闭的。

“你等我，嗯……”莱因觉得有点命令的语气会让有茶生气，想了想，算了，毕竟对方没有反应。

两人独处时，莱因偶尔考虑这些。

莱因走进魔法师工会，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却头一次这么紧张。第一次听父亲说母亲是非常特别强大的魔法师，偷偷溜进来的。之后几次是跟着凯肯来的，见证了凯肯从一级魔法师到四级魔法师。

工会中不只有魔法师，也有刺客，战士，骑士之类。大都知道莱因，见他进来没有大张旗鼓的动作，便不在意。

有职业佣兵，大大咧咧的他们忍住没有言语嘲讽，默许闹事添戏给众人乐呵一阵的只有佣兵工会。而来这里的人，不是魔法师，就是为了找魔法师的。

佣兵团要凑几个魔法师还真是难事，弱的派不上用场，靠谱的太抢手。估计莱因就是雇佣魔法师的，有名堂的魔法师都不在佣兵工会，其他战职也一样。

也就是说，佣兵工会更多是群乌合之众，还有穷鬼。

“欢迎，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柜台前接待的女生非常礼貌的询问，摆出了职业假笑，没有因为是莱因而区别对待。

对方的礼仪姿势让莱因不自然的皱眉，有茶经常做的，特别是行礼后的手，叠放在小腹前，让莱因望而生寒。

“本少爷来领一级魔法师微章的。”莱因的语气中带些小骄傲，特别当眼前这位略有惊讶时。

“好，请问编号是？”魔法师小姐很快反应过来，将手放置一个奇怪装置上，这个东西每个工会都有。

有茶想到上次进女仆工会，柜台前的女仆小姐就是操作这个东西验证等级与身份的。

莱因小声报上了自己学院中的编号，如果没有编号，无法查询学院的测试记录，想注册魔法师就要再费一番折腾。等之后晋级魔法师就可以用徽章证明自己的身份了。

“好的，请稍等。”魔力从手注入，柜台小姐怔了一下随后拿起手边一个绿鸟模样的发条玩偶。

注入魔力后拧了几圈发条，将它放在地上。发条玩偶落地后痴呆的摆了摆头，然后大叫一声，惊慌失措得跑向工会内部区域。

没错，像人一样的跑着，翅膀甩在身后，纤细的腿一前一后大跨步的跑着。看着好笑但速度飞快，这是炼金工艺与魔法工艺结合的炼金造物。

“请稍等。”那位小姐重复了一次，摊手指向一边的座位。

“嗯。”莱因早就熟悉了，随便挑个周围没人的位置坐下，高傲的翘起腿看着天花板，漫不经心的等待自己的徽章出现。

“咯咯咯咯咯——”吵闹的声音传来，是刚才的发条魔偶。跑到了柜台边兴奋得打圈圈。熟悉这一幕的一些人已经笑了。

“唉……又拧过头了。”柜台前的魔法师小姐撑着下巴叹息着，这不是她第一次把发条拧过头。

莱因知道发条魔偶的作用，也知道它的缺点。要是发条拧过头了，不等到动力消耗殆尽，它是不会停下来的。

虽然对莱因来说是不值一提的东西，但对某个门口窥探的土包子就大不相同了。

有茶：米多米多米多！哦哦哦哦哦那个好棒啊！

米多：炼金工艺和魔法工艺结合的炼金造物。

有茶：好想要！

米多：买呀，呃？雨儿，你……

有茶：想手工DIY。

米多：傻雨儿，你不是手工负数吗？看书去，自己学。

幻想着手搓高达的同时，有茶转向了某个无人角落。有着全战职七级的眼力，有茶在门口看魔法师工会内部的事是非常轻松的，更别提反监视了。

比如说，似乎新来一个不是艾尔法家的人来监视自己了，或者是来监视莱因的。

有茶：米多，是谁？

米多：你感知一下就知道了。

有茶：对方不弱啊，我感知他一定会被发现的，我不想打草惊蛇。

米多：你这时候这么谨慎做什么？嗯……司穆朗家的，别管他。

有茶：皇室盯上我们了？

米多：谁知道呢？也许是盯上了整个艾尔法家。

忽然间，那位司穆朗家族派来的人不见了，他的气息消失了！已经离开了……同时，艾尔法家来监视莱因的人，他们的气息也远离了一些。

“咚~咚~”厚重带有木块撞击金属的声音传来，莱因的表情逐渐变为兴奋。

终于！终于等到了！

走来的是木制的炼金傀儡，近似少女的模样，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摆放的正是属于莱因的徽章！

“哈~呼~”莱因喘着粗气走向傀儡抄来微章上下翻转的打量。

见东西被取，傀儡机械式的往回走，它的任务完成了。

“对了，查人。”

这个柜台只处理魔法师的基础业务，联系特定魔法师等一系列扩展业务都分给了其他柜台。

这就造成其他柜台前方排了几串人，唯此冷冷清清，偶尔有晋级的魔法师来登记或修改自己的信息。

“请出示对方的徽章或者编号。”

“没有，给你信息帮我锁定。”

“这……”那位小姐有点为难，仅靠不完全的信息查人是非常累且不准确的。

“黑发，疑似苍龙帝国人，高级魔法师，一级女仆，名字是雨儿有茶，一个冷静到对一切都表现冷漠的家伙。”莱因掏出10枚铜币，这是手续费。

莱因是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带的铜币，他的生活中几乎没有金币以外的货币。

“好的……没有这号人物。”飞快的操作一番，魔法师小姐很快就确定了结果。

“没有？嗯。”莱因忧心忡忡的走开了，他怎么能不担心？既然查不到有茶，说明对方身份造假！而造假的对象是艾尔法公爵！

这是多大的胆子还是诡计？让自己迄今为止的了解变成一滩泡影！

有茶很自觉的控制了自己的感知，特别是听力，就以他现在比正常人强些的听力是听不到莱因说话的。

“……”莱因出大门看了眼向他行礼的有茶，吞咽一口唾沫，很自觉的往家走去。

“恭喜少爷。”有茶自然看得到莱因攥在手中的微章，但雨儿有茶没有。

“哦。”莱因随意的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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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住宅，有茶忽然看向住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