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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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场？“哈尔孜赫的鼻尖几乎贴上少年惨白的脸，“本汗的斥候在粮道上找到这个——“沾血的瓦达狼头令箭擦着辛夷粤耳畔钉入城墙，箭尾翎羽犹在震颤。

辛夷舍吾的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小儿三日前坠马伤了肺腑，太巫令其静养。“他扯开衣襟露出胸膛陈年箭疤，“若老夫要截粮，何须派个病秧子！“

朔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城头，哈尔孜赫的刀尖在少年脖颈游走。突然，他嗅到少年袖口飘出的药香——是西疆特产的雪莲混着冰片，绝非三日可得的珍稀药材。

“好个掌上明珠。“哈尔孜赫突然嗤笑，刀背拍打少年面颊，“这般娇贵的身子骨，倒是比盟书更管用。“他猛地将辛夷粤推向城垛，少年半个身子悬在百丈高空。

瓦达铁骑的号角声骤然凄厉。辛夷舍吾目眦欲裂：“你若伤他...“

“本汗改主意了。“哈尔孜赫扯断少年腰间玉坠，“带着你的明珠滚回草原，三日内退兵三百里。“他将染血的半枚玉佩抛向辛夷舍吾，“否则就等着给你的明珠收尸——用这碎玉当棺钉！“

辛夷粤在寒风中剧烈颤抖，却突然抓住哈尔孜赫的手腕：“可汗...咳咳...可知为何...粮道上有瓦达令箭...“他唇角溢出的血滴在突厥首领的狼皮大氅上，“有人...要瓦达与突厥...两败俱伤...“

城下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哈尔孜赫循声望去，只见本该被困在阴山峡谷的西晋玄甲军，此刻正撕开突厥右翼的防线。血色残阳中，那面绣着“陆“字的帅旗猎猎如焰。

“好个一石二鸟。“哈尔孜赫的弯刀骤然回鞘，将少年推给亲卫，“把这病秧子吊在旗杆上！传令各部——转攻西晋中军！“

辛夷舍吾的怒吼被淹没在箭雨破空声中。少年最后望向父亲的眼神，恰如二十年前被突厥掳走的幼妹——那时城头悬着的玉佩，也是这般碎成两半。

烽火台燃起第七道狼烟时，陆昭衡的箭囊只剩三支白羽。突厥重甲骑兵的弯刀在城下汇成银色浪潮，瓦达部族的战鼓正撞碎最后一丝暮色。

“报——！“斥候滚下马背时左肩还插着半截箭矢，“哈尔孜赫的鹰旗与辛夷舍吾的狼图腾...在十里坡合兵了！“

吴斌的玄铁枪“当啷“砸在雉堞上：“王爷，让末将带死士烧了他们粮草！“

陆昭衡扯下渗血的护额，露出眉间那道新添的箭伤：“你当那两个老狐狸是吃素的？“他忽然指向敌阵中缓缓升起的金顶大帐，“看见那十六匹白骆驼了么？昨夜探子来报，辛夷舍吾的阏氏正在生产。“

西北风卷着血腥气掠过城头，吴斌突然瞪大眼睛：“您要派人刺杀产妇？“

“是道喜。“陆昭衡搭箭拉满三石弓，箭簇在落日余晖中淬出寒芒，“传令，把城里所有红绸挂上旗杆，再让二十轻骑带着贺礼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