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四千)第十卷第七十七章:坠崖,雪将尽,温明笃,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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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栀芊小心翼翼的四处探查,走了几步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俯下身子,捡起了一把长剑,此剑护手如青龙,上书“浪荡风流子,笑尽世间书”,正是浪书剑。
江笑书连佩剑都丢了下来,现在又落入敌人手中,岂不是自投罗网?
就在覃栀芊捡剑的那一瞬间,江笑书施展轻功,飘然落地,来到了覃栀芊的身后。
随后他开始呼吸,每一息的节奏和轻重都大不相同。
一个顶尖的杀手,遇上了“豺狼搭肩”,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江笑书不知道枯骨殿是怎么教的,至少“天绝鬼道”告诉他——遇上豺狼搭肩时,第一件事,就是朝前方一扑,随后翻滚起身,再图还击。
这道理简单得很,被豺狼搭肩时,敌人一定在你背后做足了准备,那时你无论反击还是转身,都慢了数拍,陷入被动,唯有你视线所在的前方,才能确保真正的安全,朝前匍匐倒地,对方便有再多技俩,都会一一落空,可以瞬间扳回局势。
在江笑书发出第二息时,覃栀芊眼神一凝,甚至还未经思考,便猛的向前方扑倒。
随后,她觉得心口一痛,脖颈一紧!
“呃!”覃栀芊发出短促的痛呼,可随后他后腰一震,便已被紧紧抵住,脖颈瞬间被什么东西收紧,向后扯去,好像身子成了一张大弓,正被人全力拉扯!
覃栀芊不由自主的拉住喉头所系之物,发现那是一条软鞭,
随后她视线下移,看见了心口所插之物,正是一枚蚀骨丧魂钉。
原来,江笑书将浪书剑丢在显眼之处,却在稍前方处埋了一根蚀骨丧魂钉,并将软鞭横置。覃栀芊捡到浪书剑时,自己便来到她背后,却不出手偷袭。
若直接偷袭,覃栀芊定然能反应过来,自己兵刃全失,手无寸铁,即便得手,也不是她的对手。
可若是赌一把,用“豺狼搭肩”的手段,让覃栀芊主动跳入陷阱,那时自己便可占据极大的上风,甚至一举杀死覃栀芊。
这一着实在太过凶险,倘若第一个捡到浪书剑的不是覃栀芊,或者覃栀芊捡到浪书剑的方位偏上几寸,或者被她发现了软鞭和毒钉……稍有一步差池,便都将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可江笑书还是毫不犹豫的做出了这个选择——
同样精通刺杀、隐匿和偷袭,你十分了解我,无论我怎么逃,你都能找得到,这很了不起。
但是反过来,我又何尝不是也同样了解你呢?我若是你,行动时一定会选择“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这条路线。遇见豺狼搭肩时,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前扑。
江笑书赌对了。
覃栀芊心口被刺,喉头被缠,江笑书毫不犹豫欺身而进,使个“哪吒足开震天弓”,抬腿顶住她的腰,双手猛拉软鞭,死死锁住了覃栀芊!
…………
四处搜寻的众高手,听见林中响起一声短促的惊
呼,随后便悄无声息,不由得一惊,连忙问道:
“高人,怎么了?”
不见回答,他们提高声音:
“高人,是发现敌踪了……”
“唰——”一道利刃破风之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众高手的声音,随后林中穿出覃栀芊的声音:
“找死!”
叮叮当当,兵刃相交声不断,众高手大惊:
“高人,是江笑书么?”
可四周呼呼之声不断,覃栀芊与江笑书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似乎奔袭了起来,众高手只觉四面八方都是二人的打斗声,欲要帮忙,却不知该往哪个方向。
他们只感到,方圆数十丈的密林中,传来铺天盖地,令人胆寒的杀机,自己似乎只要踏出一步,便会被裹入其中,被撕个粉碎。
山顶悬崖,那悠扬的歌声似乎也受到了感染,曲调一变,突然高亢蓬勃起来: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哈哈哈!”江笑书的大笑声响起:
“好好好,现在若能浮一大白,恰好和刚刚吃下肚的东西相配。”
覃栀芊的怒喝响起:
“这是……血尸术!你自称名门正派,竟会这样阴毒的邪功!”
江笑书冷声道:
“与你们这群贼子所做之事相比,血尸术简直干净太多了。”
随后只听得头顶风声呼啸,众高手抬头,见树顶两道身影以迅速交错纠缠,身形极快。
这正是——
剑影闪如落英缤纷,堪称羚羊挂角。
刺风疾同万钧霆雷,可
谓一鸣惊人。
身形动似脱兔触地,便教眼花缭乱。
踪影飘若苍鹰搏飞,难掩奔逸绝尘。
…………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方才的慷慨激昂后,小鱼的歌声舒缓了下来,歌声悠悠,每一句都饱含情感,充满了崇敬与歌颂。
可那重义轻生、潇洒恣意的义士,即便用千言万语,又怎能形容其万一?
江笑书和覃栀芊交手数十招后,突然大喝一声,身形分开,同时落回了两边,身形在树林中消失不见。
覃栀芊似乎冷静了许多,她问道:
“值得么?为了一个臭婊子,枉自送了性命。真是执迷不悟。”
树林另一头,江笑书立刻道:
“不,我并没有执着不悟,我并非一个很执着的人。”
覃栀芊似乎十分奇怪:
“你说,你不是个执着的人?”
“执着的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江笑书顿了顿,随后道:
“而我这样的人,见了棺材,也不落泪。”
…………
覃栀芊没有再说话,而是一声大喝,朝江笑书冲了过去,双方再次站成一团,听得快到入肉之声不断,不少鲜血溅到了众高手的脸上,却不知是谁的?众高手面面相觑,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呃——”江笑书痛呼一声,随后兵刃相交之声暂止,覃栀芊傲然道:
“江笑书,你先前在武陵郡搏杀之时,已遭到秘术反噬,现在再用血尸术强撑,也败在我的手下。你
有什么遗言,尽管说吧!”
江笑书的笑着,声音却已不由自主的发颤:
“哈哈,可我听说,杀人无算的绝煞妖女,从不给人留遗言的机会。”
“不错,”覃栀芊道:
“可我今天为你破例——因为你险些杀死我,对于强者,我愿意多一些耐心。”
“我也是个对强者有耐心的人。所以,我的遗言你听不得。”
“你说我是弱者?笑话!”
“懂得使用暴力的人是强壮的。这一点你做到了,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
“那你还有何话说!”
“可懂得克制暴力的人,才是强大的。你们都不懂,可我懂,所以在我眼里,你们武功再强,也不过是强壮的弱者弱者,你们永远做不出伟大的功绩。”
“为了保护一个婊子而送命的人,也配叫做强者?这算什么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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