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一码归一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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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黄昏吞吐着暖阳，吐出一弯月色挂上枝头，换回一片凄冷。

以黄昏和月色为界，在最后硕果仅存的一片废墟之中，有两道人影分别坐落于两地。

法伽尚且还能坐着，背靠一处断壁残垣，久久凝望着外界黄昏与夜晚的分割线。

就在那分割线下方，多佩冈亚空洞正在极速萎缩，边界追逐着以骸，凡是落在后面的，全都在接触空洞边界的一刹那烟消云散。

法伽轻声道：“空洞要崩塌了。”

【是啊，造物主大人，你可真狠啊！】

听见声音，法伽扭过头去。

就在不远处的地方，黑法躺在一片焦黑的空地上。翅膀被扯断，四肢以怪异的方式扭曲，即便是在肚子正中，也有一根巨大的以太结晶狠狠贯入。

就好像一根钉子，将黑法死死地钉在地上。

【反正我都快要死了，聊会儿天呗。】

翅膀没了，四肢也被打断，除非法伽心善，替它挪走插在肚子上的那根以太结晶。

不然，等到空洞的边界缩小过来，黑法也得死！

可这种事情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索幸黑法看得开，毕竟已经努力过了。

但，法伽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聊的，你还是等死吧。”

【欸，怎么这样？】

黑法惨叫着，但法伽仍旧不搭理它。

于是黑法开始自说自话，从天气聊到美食，从电子科技聊到新艾利都政治格局。

它装得什么都会，什么都能聊，一言一语都在勾引法伽陪它聊聊天。

这样，走在黄泉路上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喝的那碗孟婆汤能一点用都没有，因为本来就没什么记忆可消。

终于，空洞的边界线就要刷过来的时候，黑法终于说了句勾动人心的话。

【欸，造物主大人，我从你的记忆里看到了一个经常和你并肩作战的鲨希人，她现在和你什么关系？】

叮，密码正确！

法伽突然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少许错愕，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勾起。

【哇哦，笑了笑了！没想到造物主大人你居然会笑，一见到我这么帅的追随者就喊打喊杀，我还以为造物主大人你不会笑来着。】

【诶诶，说说呗，现在是什么关系？说嘛，说嘛！告诉我这个帅气的追随者好不好啦！】

“你帅个...你确实挺帅的...”

面对黑法的纠缠，法伽终于还是烦了，差点骂过去，可一想到黑法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他又不得不强行刹车。

“是家人，非常重要的家人。行了，赶紧闭上你的嘴！”

法伽不耐烦地看了眼黑法，心中有些莫名的奇怪。

这家伙，之前还拼死也要杀了他。

现在明确了自己的死亡，反倒是可以心平气和的交流了。

【哦，家人呐...】

黑法喃喃念着，似是在思考这两个字的分量。

终于，在边界线已经笼罩在它身上的前一刻，它忽然笑了出来，释然道：

【自小被遗弃的造物主大人，不得不用冷冰冰的性格来保护自己的造物主大人，终于也有了会心疼自己的人了。】

【既然这样，造物主大人就要好好保护好自己，一起活到两鬓苍白的时候啊！】

【回家吧！】

法伽忽然有所触动，猛然扭头朝黑法那边看去。

可速度终究没有边界线来得更快。

法伽只来得及看见一片飘散的点点斑驳。

砰！

以太结晶倒地。

黑法，死了！

所以，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这么想着，法伽忽然轻松地笑了起来，双手撑在地上准备起身。

“法伽！”

突然，一声激动的声音响起。

恍惚之中，法伽觉得这道声音分外熟悉，下意识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