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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徐徐走向奄奄一息的蘅芜,将她笼于蛛网之中,闪身进入了她的梦境。
拨开梦境迷雾,夜色潇潇,雾霭沉沉。
蘅芜闺房之中,她侧卧榻上闭眸浅眠。
突然间,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神君闯入蘅芜屋中。
蘅芜惊乍起身,揉了揉眼,许是认出了神君面上的银狐面具,欣喜若狂地下了榻,朝神君盈盈走去,“神君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神君刚从案几前坐定,抬眸正巧对上蘅芜含情脉脉的眼,一言不发,破窗而出。
蘅芜失落至极,行至窗前,正想一窥神君去向。不料,去而复返的神君再度闯入屋中。
他气息稍乱,粗暴地将蘅芜拎至身前,冷声言之,“跪下。”
蘅芜闻言,顺从地点了点头,对神君所令言听计从。
待西方际白,神君餍足地从窗外飘出。
神君随手将银狐面具摔至一旁,与此同时,他衣摆下突然掉落下一双十成新的鞋履。
我眯了眯眸,紧盯着他的衣摆,才发觉他的双足已然凭空消失。
朦胧夜色中,他忽而转头,冷蔑地看向闺房中尚还处于狂喜状态中的蘅芜,“冷夜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原来是圣君!
我狂抽着嘴角,将圣君作乱的过程尽收眼底,更觉圣君卑鄙低劣。
之前,我只知圣君与神君不和。但并未想过,圣君竟幻成神君的样貌欺骗神君后院的女人,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
梦境一转,蘅芜已蜷缩至废楼棺材中,虎视眈眈地盯着魔怔疯癫的杜十娘。
杜十娘百般折磨着蘅芜,使得蘅芜惊慌失措,愣是在数口棺材之中往复转圜。
砰——
无意间,蘅芜被石子绊倒,小腿瞬间渗出大片血迹。
血迹尽数染于砾石之上,黯淡的砾石刹那间大放异彩。
“灵血石!”蘅芜妙目圆瞪,将灵血石轻捧于掌心,森然笑道,“天助我也!”
杜十娘晃动着脑袋,蓬乱头发散于颊前,凄婉哀怨地朝蘅芜跟前凑去,“公子,公子!”
蘅芜灵血石在手,底气大涨。
她只手扯着杜十娘的头发,以灵血石内无穷无尽的力量,压制着杜十娘心中的邪气,阴恻恻道,“在我面前,无需装疯卖傻。乖乖听话,我带你去见神君。”
杜十娘动弹不得,但她亦听出蘅芜话里行间的意思,遂噤了声,亦步亦趋地跟在蘅芜身后,潜入了神君屋中。
我看着她们一前一后隐入神君屋中,恍然大悟。
原来,杜十娘暴毙当晚,蘅芜故意激怒我,为的就是逼我手刃杜十娘,好借助废楼中的怨气将我杀之而后快。
我一把捏碎了梦境,既已得知蘅芜手中灵血石来源何处,她便再无利用价值,轩辕剑利落往她脖颈一划,轻易了解她的性命。
神君对此亦无动于衷,他只定定地看着我,沉声道,“保护好自己。”
“………”
想想都觉得可笑。一个频频出手伤害我的人,竟郑重其事地让我保护好自己。
不过,我亦不会同他辩驳,毕竟我打不过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见我毫无回应,眸色微黯,旋即转身离去。
万万没想到,他仅仅在树梢上盘旋了一圈,又折返回我面前,不甚放心地询问道,“受伤了?身上血气怎么这么重!”
他这么一问,我顿觉背后伤口传来阵阵钝痛,锥心刺骨。
“嗯?”他阔步朝我走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双手强按着我的肩膀,迫使我转了个身。
“区区小伤,无足轻重。”我淡淡说道。
“灵血石威力非比寻常,不及时处理,恐留疤。”神君如此说道,随后强拽着我的手,匆匆出了第五处古战场,朝御药堂疾驰而去。
听他的意思,是要亲自为我处理背后的伤口?
我十分抗拒地缩回手,“不必了。留疤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神君明显有些生气,故而蛮不讲理道,“你敢留疤试试!”
“………”
想不到,深夜时分温柔细致的神君也会动怒。
更让我琢磨不透的是,我说的全是事实,他生什么气?
夜已深沉,御药堂中除却值夜的精怪在堂前来回游走,再看不见其他活物。
神君不动声色地将我带入偏房,反手将门关紧。
他慢条斯理地抡起衣袖,周身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压迫感,顿步朝我走来。
我咽了咽口水,心中一阵忐忑,“你干什么?”
“替你疗伤。”他低醇的声音传入耳际,再加之他室内暗黄的烛光,简直暧昧到了极点。
我缩了缩脖子,厉声拒绝道,“我会治愈术,自己来就成。”
“被灵血石所伤,治愈术治不好。”
他如是说着,长臂一伸,强行将我拽入怀,二话不说,把我后襟撕得粉碎。
“你怎么这样!”我又羞又恼,在他怀中奋力挣扎着。
嘶——
背后伤口不小心撞到他冰凉的手,疼得我再不敢乱动。
神君连连缩回手,轻声说道,“别乱动,本座不看便是。”
话音一落,他手臂环过我的腰线,将我轻轻放至于桌上,而后紧闭双眸,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我背后的伤口。
“疼吗?”他低声询问道,大概是担忧自己的手过于冰凉,他特意在我身旁摆上一个暖炉。
我并未答话,总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睁开了眼。
不然,他的手怎么能如此精准地避开我背上的伤口?
更合理地说,他似乎对我的身体很熟悉……
“在想什么?”神君忽而出声,打断了我渐飘渐远的思路。
“没,没什么。”我回过神,支支吾吾答道。
神君轻笑出声,“在想本座为何对你的身体如此熟悉?”
他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心中大骇,羞窘地移开视线。
“别紧张。本座只是替你疗伤而已。”
他低声宽慰着我,处理完我背后的伤口,又细心地命人给我送来一套衣物。
不出所料,衣物还是一如往常地合身。
这么一来,我更加纳闷。
他对我实在太过了解,以致于我见过他的真容之后,依旧怀疑他是容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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