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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梦境迷雾,又见凡间京都的繁华景象。
护城河岸边,香风阵阵,女子们的嬉笑声如阵阵热浪,本该寂静的夜,处处透着欢愉。
护城河上,阿竹破水而出。身材娇小,面容姣好,像极了肆意绽放的芙蕖,在一瞬间美成了永恒。
护城河边上的烟花之地,一风月女子趴在男子胸前,颇有些兴致地说道,“段郎,她上钩了!”
“我们真要这么做?”段郎脸上显出一丝犹豫,看着护城河中清新脱俗的阿竹,动了恻隐之心。
风月女子面露不悦,推搡着他,“还不快去!”
段郎无奈,只得暂且松开女子,捂着口鼻,跳入护城河中。
水声哗然,阿竹惊愕转头,正巧撞上段郎胸膛。
“姑娘莫怕,我驮你上岸。”段郎深深地看着阿竹,眼里的柔情早已让阿竹心神荡漾。
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我见过太多了,兴致缺缺地靠在岸边折着杨柳,不动声色地抽着容忌,心下思忖着还是容忌比较好玩儿。
容忌抓着我的手,面色凝重,“乖,别闹。”
我心里思忖着,容忌一定没看过凡间的话本子,因而才会对阿竹和段郎之事,如此上心。
此刻,护城河中大放厥词的段郎因为不会水,晕厥了过去。
阿竹心善,将他拖上了岸。
而烟花之地的那位段郎的老相好,见他溺了水,匆匆赶至。
她将阿竹推向了一边,佯装作十分嫉妒的模样指责着阿竹,“现在的小丫头片子心计都这么深?为了引起段郎的注意,竟大半夜跑我娇花门口跳水!”
阿竹呆呆地看着她,竟忘了为自己辩解。
她眼睁睁地瞧着娇花将段郎拖走,手上还握着段郎的一只鞋履。
容忌目不转睛地盯着段郎和娇花,缓缓开口道,“这两人的身份不简单,他们身上有残存的神识。”
我原以为这只是阿竹的一段凡尘旧梦,并未料到连梦中都透着阴谋诡计。
“他们想做什么?”我好奇地问着容忌。
“东皇钟。”容忌答着。
娇花拖着段郎进了屋子,而阿竹呆呆地趴在窗口注视着屋里的两人。
那么大一活人趴在窗口,娇花定有所察觉。但她并没有驱赶阿竹,反倒是将自己的身子挪开,任由阿竹魂不守舍地看着段郎。
我和容忌站在窗口,仔仔细细地瞧着娇花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总觉得有些怪异。
她的眉时时刻刻紧蹙着,和她嘴角那不易察觉的浅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一时之间,也看不出她究竟是喜是悲。
片刻后,我才反应过来,惊呼道,“娇花一定戴着面具!她只是套了一张忧郁的脸皮,因而面露愁容。她脸上除了那双眼,只有嘴角那抹浅笑是真的吧!”
容忌颇为赞赏地说道,“观察得还挺细致。”
“娇花究竟是谁?”我依旧满腹疑惑,段郎都敢以真面目示人,为何独独娇花不敢?
我从窗口往屋里爬去,走至娇花跟前,正想尝试将她脸皮撕开,才发现我根本无法触碰到她,一双手直直穿透了她的身体。
真是奇怪,除了极少数情况,一般而言,我在梦中是可以触碰到梦中人的。再三尝试,均以失败告终,我不得已又退回容忌身侧。
段郎醒来时,娇花已然离去,阿竹轻巧地从窗台爬进来,守在段郎边上,寸步不离。
梦境一转,我和容忌突然被传送至段郎和阿竹新婚当日。
等段郎房中烛火熄灭,段郎竟神色自若地从房间走出,一手揽着在门外等候的娇花,扬长而去。
可屋内,依旧传来阵阵孟浪的靡靡之音。
“什么情况?”我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查看一番。
容忌满头黑线,牢牢地拽住我的手,“不许去。”
天亮时分,段郎房中,溜出一鬼鬼祟祟陌生男子,看他一脸餍足的样子就知道他对阿竹做了什么。
“段郎真是丧心病狂!”我低低咒骂着,从未想过有人会将自己的美娇妻拱手送给陌生男子。
一连七日,每每房中烛火熄灭,段郎都会气定神闲地搂着屋外等候多时的娇花离去。
天亮时分,也总会有不同的陌生男子走出屋中。可怜阿竹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梦境再度转换,我和容忌已经被传送至南海。
此刻,阿竹已经被废去南海九公主的身份,抱着怀里的死婴被驱逐出了南海。而段郎和娇花,正站在岸边十指相扣。
段郎手持东皇钟,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身狼狈,怀中抱着死婴的阿竹。
我亲眼看到他眼底里那丝若有若无的怜悯,在东皇钟的滔天神力下,荡然无存。
岁月漫长,不知他今后会不会想起护城河畔初见阿竹时,阿竹倾国倾城的模样。
我将视线移至娇花脸上,总觉得她的那双眼睛,我在哪里见过,“容忌,你有没有觉得娇花那双眼,似曾相识?”
容忌淡淡扫了一眼娇花,说道,“除了你,我未仔细看过别人。即便见过,也不记得了。”
我就知道,认人之事,千万不能问容忌。凡是他不认识的人,他总是这套说辞!
阿竹抬眼,瞧着段郎和娇花,嘴角凉薄地向上勾起,“你们害了我的孩子,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段郎声音清朗温润,“阿竹,别自不量力了。现在东皇钟在我们手里,你斗不过我们的。”
“呵!你真以为我会傻到将最重要的筹码赠你?”阿竹瞥了眼怀中的死婴,喃喃道,“我之前不解为何你一回房中就要熄灭烛火。直到我儿降世,他的长相一点也不像你,反倒像极了段府的一个家丁,我才明白,你从始至终没有爱过我。”
段郎和娇花面面相觑,阿竹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蠢。
娇花已然抽出了刀子,冲着阿竹而去,果断狠绝地剜下阿竹的脸皮,“即便你已经知悉真相,但我还是十分厌恶你这张脸!一想到段郎还亲吻过你,我就恨不得将你剥皮拆骨!”
阿竹挣扎不过,痛苦地哀嚎着。但明显娇花占据了上风,死死地钳制住了阿竹。
阿竹无奈之下,只好将怀中的死婴轻轻放在海中,缓缓站起身,召唤回了段郎手中的东皇钟。
阿竹发了狠,手托东皇钟,朝段郎和娇花砸去,“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们意欲何为。得罪了我,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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