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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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土墙灰瓦篱笆围墙。

“汪，汪，汪汪汪……”

院子里一条大黑狗朝着叶总狂哮。

“大黑，你咬什么，人家是过路客，又没进你家门，别咬了。”

房门里走出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边说话还边咳。

“大娘，您好，请问这儿是季大爷家吗？”

“啊，噢，是啊，你是要买草草药？”

经常有人上门来买草草药，季大娘已经习惯了：“不过你得等等噢，老头子去涵洞钓鱼去了，你要买草草药，我去喊他。”

边说季大娘边将房门拿过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开了竹篱笆的小门走了出来。

“大娘，你不锁门啊？”

“不用锁，咱不远，再说了，都知道我家穷，除了几个人外家里就是锅碗瓢盆烂棉笼罩盖，哪一个要噢；还有我家大黑管事，能看家护院。”

叶佳荣看着季大娘身穿蓝布衣服，洗得都发白了，满头白发打理得整整齐齐的。

虽然岁月给了她满脸的沧桑，但是依然能透过这张脸看到她年轻时肯定是个美人胚子，而且是一个很利落的女人。

“季大爷经常去钓鱼吗？”

“老头子每天上午去卖草草药，下午就去钓鱼，钓的鱼大点的拿去卖了补贴家用。”季大娘道：“你们是知道的，我们家没有年轻人，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点收入，年纪大了也干不了别的，就全靠老头子折腾了。”

“大娘，您的身体……季大爷没给您配草草药吃？”

“吃噢，要不吃早就死了。”季大娘又咳了起来：“老毛病了，年轻的时候东奔西走风餐露宿的底子差了，前几年我闺女病重，又气又累就把身体彻底拖垮了。一到冬春能起床都是好的。这些年，真是难为老头子了……”

“季大娘，您们早些年东奔西走是干什么营生呢？”

“能干啥啊，就是搞点杂耍吗，老头子那时候走一路收一路的徒弟，最多的时候我们杂耍团有三十六个人。有些孩子能坚持，有些孩子学着学着又跑了。其实啊，那时候大家都是想混一口饭吃，也都不容易……”

叶佳荣听到这里的时候愣住了。

莫不是真的就是杨智的师傅。

“季大娘，季大爷的大名叫什么？”

“叫季新才。”

叶总的心漏跳了半拍。

“季大娘，您记不记得你们杂耍团有一个小子叫杨智的？”

“杨智，怎么不记得，杨智那小子最勤快，还别说，当年老头子还想让他当女婿呢，我闺女也喜欢他。可是这小子长大了就喂不家了，说要回去当兵。老头子不舍得他走，故意为难他不给路费，结果他半夜悄悄留了一张纸条跑了。”

说到这儿，季大娘叹息一声。

“哎，他倒是跑了我，我闺女偷偷哭了好多天，几乎有大半年时间没见着她笑过。”

啧，杨智给欠的桃花债啊！

“那你们一定很恨他吧？”

“恨啥？他不恨老头子就好。我知道后骂过老头子呢，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人家是去奔前程，你挡着不让去算怎么一回事儿？叫你一声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你这样挡人前程的师傅？”

“我早就看出来了，我闺女也就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杨智那小子就没想过要留下来呢，团里有好几个姑娘对他有意，他硬是眼睛都不带瞄一眼的。一心跟着学本事，人又勤快，不表演的时候他还会帮我做活儿，洗他师傅的衣服。我啊，最喜欢这小子了，就是不知道这小子现在在哪里，以他的性子当兵肯定会升官的。”

“哎，或许，他就将我们忘记了。人啊，就是这样，有缘的时候在一起，没缘的时候就没有来往了。再回忆起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

叶佳荣听着季大娘讲过去的事儿，她心里也是感慨万千的。

当然，杨智的事儿她不会说，她要让杨智亲自来，给二位老人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