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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泽明人不着调也爱嘴欠,但办起事来还真不含糊。??
从米厚邦手中买下花愫的正是财力占据东都国半壁江山,被东都民间戏称为“东都木”的织造世家木家。
欧阳泽明非但查到了双方的交易日期,还附赠了包含木家家主木临风,身为东都皇室姬氏三公主的家主夫人,还有木家那位即将举行百岁大宴的人瑞木老太君……等等木家嫡系主要人物的相关资料。
资料的详尽程度让沈霓裳很生意外。。
非但包括了该人的生平,甚至连性格爱好,甚至一些饮食起居上的习惯竟然也记录齐全,可谓巨细无遗到了一定程度。
沈霓裳将数页资料略略翻看过一遍递给司夫人,望向欧阳泽明:“十日你就查了这样多?”
东都位于中江入海口。
顺流而下确实不出三日便可抵达。
但这么详尽隐秘的资料说是这十一日间查到的,沈霓裳却是不信。
果然,欧阳泽明笑嘻嘻道:“哪儿能呢?木家在东都可是顶半个天,我们做这行,总舵也在东都,自然会多‘关照’些。”
沈霓裳深深看他一眼。
虽然欧阳泽明一脸笑容泰然自若,理由也充分合理,但沈霓裳还是觉得他那笑容底下藏了一些东西。
没有理由也没有根据,纯粹是直觉。
但这种毫无依据的直觉并不不能作为问的缘由,何况,即便真有什么,也不同她相干。
欧阳泽明这人,眼前看着虽无大恶,但毕竟谈不上什么交情。
身边要操心的事儿已经不少,沈霓裳也不想再多事。
不过同自个儿有关的事儿,还是得问问的。
“这份资料如此详尽,你想做什么?”沈霓裳微笑问道,“或是换个说法,你是否有何计划?”
这个少门主初看行事荒诞,但一个人办事能力的强弱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其在情商和智商上的高低。就凭花寻对欧阳泽明的评价,沈霓裳也不会认为此人纯粹是一个虚有其表之辈。
这样详尽的一份资料,如果只是为调查花愫的下落,根本就没必要。
尤其是资料上甚至还记录了木家那位百岁人瑞老太君喜欢吃枣泥糕,双耳听力不灵敏,四十年前老太君的嫡出幼女私奔离家,还记录了木家家主木临风的十九个儿子十五个女儿……
连这些旁枝末节的资料都有,欧阳泽明心里定有盘算。
资料从司夫人手上到凌飞穆清花寻,转了一圈儿。
花寻拿着资料看得尤为仔细。
听得沈霓裳此言,蓦地抬朝欧阳泽明看来。
欧阳泽明笑意可掬,走到花寻身侧,伸出手指点住一处:“我已经替你们寻了一个绝好的法子,用我这个法子非但不用动用一兵一卒还能堂堂正正地进入木家打探消息!”
“进木家?”凌飞拧眉,“谁说我们要进木家的?”
“当然得进木家。”欧阳泽明看着几人,“我只探听到人是被木临风的手下人从米厚邦手里接走的,可后头去了何处,人如今在何处,我可没寻到。木家在东都虽是异姓王后代,如今爵位也断了两代,可无论声威财力皆非寻常豪门可比。产业遍布东都境内,莫说给我十日,便是给我半年一载,我也不敢说能寻到人。我倒是不急,可你们能等么?为今之计,只能直入核心探听消息,兴许还能有些机会。”
屋中几人若有所思。
“你们也别想寻其他江湖路子。”欧阳泽明几分自得,“中土七国,再没有哪家的探子能比我桃花坞还高明的。我门下探不到的消息,旁人更无可能。至于你们二位若是想借助府邸或是族中其他借力,花愫大姐这事你们心里也应当明白,到时候说不准赶跑了狼,却有引来了虎——蝉衣族的织、染、器三经,七国皇室,各家士族大家,若消息泄露,但凡有一丝可能,会是如何后果,我不用多说你们也心里知晓。”
最后一段话,欧阳泽明却是看着穆清凌飞两人说的。
织、染、器三经?
沈霓裳疑惑看向司夫人。
司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臂,淡淡一笑解释道:“蝉衣族据说分为三部,织部擅纺织之艺,染部擅长调色染艺,器部则专司改良织机纺器。传闻三部各有一部不传之册,便是这织经、染经、器经。三经乃是蝉衣族自古传下,每一代皆有新艺加入其中。不过也不知真假,但若是真,这般累积千年下来,也可谓精粹中之精华了。织造本是民生国本之业,自然趋之若鹜,求知若渴。”
司夫人最后一句话算是为此事的严重程度下了一个定论。
穆清就不说了,凌飞即便是有些借力之处,但此事还真不能惊动其他方面。
他们眼下似乎还真只有欧阳泽明提供的这一条道可走。
花寻低头看了欧阳泽明方才点住的地方,正是记录米家人瑞余老太君四十年前私奔出走的幼女那段。
花寻不解地蹙了蹙眉:“余老太君幼女……你什么意思?”
资料上记载,木家这位人瑞老封君已经九十九高寿,本月二十八便是这位余老太君的百岁寿辰。木家此前三月便大洒请柬,广邀宾朋,并在正式寿诞前半月就打开府门迎客。
而其中有一家宾客的身份却很有些特殊。
宾客乃是一家三口,鳏居的母亲带着新婚的女儿女婿前来赴宴。
这个世界男子寿命长过女子。
莫说似余老太君这般未曾习武的女子,便是习武的男子,也少有活到了百岁高龄的。
故而,木家也视其为祥瑞,大肆庆祝。
按理这般喜庆的时候,是不会请鳏居妇人这种常人以为不祥之人。
可这个鳏居的妇人身份却是不同。
这个妇人乃是余老太君四十年前私奔离家的嫡出幼女所出的独女。
余老太君的幼女当年离家同情郎私奔离家,从此渺无音信。起初木家也对其怨恨怪责不少,但随着时间流逝,尤其只剩下余老太君一人时,对幼女的怪责早已化为了深深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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