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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说客”二字,容毅的眉心狠狠皱了皱,“在你眼里,你的舅父便是这样的人?暄儿,你是如何看待你母亲的?”
“舅父还是莫要再提母后为好。”赵明暄不想提起母亲。
虽然渴望母爱,但是空缺了多年,自己一个人独自长大,所以这母爱对他来说是渴望,也是刀子,渴望的时候会有刀子狠狠扎心头。
不提,也罢!
“为何不提,你母后没有对不起你。”容毅冷着脸,提起自己这个妹妹的时候,他再也掩盖不住眼底的情绪,目光沉沉如刃,“她曾随着皇帝征战沙场,亦统领后宫,乃天下女子的典范,至今还有人时时念叨着先皇后的恩德。”
赵明暄望着他,“她对得起天下人,天下人也念着她,舅父只是想告诉我这些?”
“我是想告诉你,她既然对得起天下人,自然也不会对不起你,当年拼死生下你,她自知命不久矣,早早书信一封,告诫我无论如何都要护你长大。”容毅语气沉重,“你该明白,当时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这样从容的交代后事。”
赵明暄不说话。
“帝王诸子,你为嫡,可皇帝迟迟没有立太子,便是你母亲的意思。”容毅继续道,“早早的立太子,等于将你送上了风口浪尖,以后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在别人的眼睛里。”
见着赵明暄神色稍缓,容毅缓步行至窗口位置,背对着他站着,幽然吐出一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母亲为你盘算好了一切,却唯独没料到,你的恨意会这么浓烈,听说你连父皇都不喊了,一口一句皇上万岁。”容毅苦笑两声,侧过身来望着赵明暄。
这半大小子,是憋着一口怨气长大的,骨子里的倔强真真是与他母亲,一模一样的。
“他是你爹,纵然你心里不愿,他也是你爹!”容毅音色沉重,“你骨子里流淌着他们的骨血,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赵明暄倒是没想着不认人,只是想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君臣有别!
“跟你娘一个德行,一不高兴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什么话都憋在肚子里,死活不肯开口说。”容毅显然是有点暴躁了,“说两句,会少你一块肉吗?”
赵明暄轻呵,“话都让舅父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舅父说着,我听着便是,横竖这些事,都是剪不断理还乱,舅父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臭小子!”容毅挠挠头,更是暴躁了些许,“敢情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呢?臭小子,你父母双亲连带舅父,一个都不要了?让你去边关,是让你去历练,顺便躲开宫里的尔虞我诈,你怎么就不明白,不懂你父皇的苦心呢?”
不是不懂,而是有些苦心在年幼的孩子心上,戳了太多的血窟窿。
他们觉得这是为他好,却不知道他一下子从天堂跌到地狱里,是怎样的煎熬和折磨,甚至于连半夜哭泣都无人能予以安慰。
这些年的伤痛,都是自己一边舔舐,一边自愈而来,跟他们的苦心没关系,但当年的冷漠亦造就了他现如今凉薄的性子,这点……却是跟他们有关的。
所有的悲欢离合和伤痛,不是一句“我们是为你好”就能抚平的。
“我明白!”赵明暄起身,“舅父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容毅:“……”
本来有很多话,可看到他这张冰块脸,瞬时什么话都没了。
“既然舅父没话说了,那就该轮到我来说。”赵明暄面无表情的开口,“解药呢?”
容毅:“……”
都说女生外向,但现如今看来,男也生外向。
“解药!”赵明暄斩钉截铁的开口。
容毅扶额,“你是为了那个小子来的?而不是为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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