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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轩倒是没有生气,因为在这件事上,他已经默许了理亏的态度,但他并不觉得这是心虚的表现,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帝王该做的事情。
帝王路,原就与一般的路不一样,若没有那点心狠手辣,如何能坐稳江山?
“赵思卿?”夏侯轩坐了下来,忽然间好似有点像明白了什么,“谁姓赵?”
他记得陆世偃的夫人,不姓赵,这就意味着,陆瑾可能是随便找了个姓氏,又或者是……意有所指?那么这个人是谁?
听得这话,陆瑾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子,“是谁?谁都有可能,皇上以为呢?”
“阿瑾!”夏侯轩急了,冷不丁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别逼朕。”
闻言,陆瑾瞧着扣住自己腕部的手,眉心微微拧起,这是她不高兴的前兆,“松开。”
“阿瑾!”夏侯轩直勾勾的盯着她,“朕知道,有些事情的确是让你伤心了,可朕是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之前他一直不肯承认,那一支箭是他下的令。
现如今,听得他在另一方面,隐晦的承认了那件事便是他的令,对于陆瑾来说,算是求到了一个答案,一个让她……明明在预料之中,又很难接受的答案。
“是啊,皇帝!”陆瑾点点头,“皇帝要让谁死,谁就得死,让谁活,谁才能活,这天底下都是皇帝一个人的,跟那些数万万的戍边将士没什么关系,他们是自己该死,所以才会去边关找死。”
夏侯轩面色微恙,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皇上口中的陆将军也是,吃饱了撑的,好好的荣华富贵不去享,要去边关餐风露宿,冒着生死为皇上戍守疆土,可真是滑稽啊!”陆瑾捏紧手中的棋子,“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夏侯轩抿唇,不语。
“都城的荣华富贵多好,何必呢?何苦呢?谁生来就该吃苦?生来就该死?”陆瑾徐徐吐出一口气,缓和了面上的情绪,落下了棋子,“终究是有人一厢情愿,有人负心薄幸,理该天打雷劈。”
夏侯轩身形一颤,“阿瑾?!”
他是皇帝,她居然敢骂他天打雷劈?
“皇上急什么?我说的是负心薄幸之人,皇上后宫三千,跟这个词儿没有半点关系。”陆瑾扯了扯唇角,笑得凉凉的,“您这急着承认的模样,会让人误会的。”
夏侯轩:“……”
好半晌,他才道。
“阿瑾,朕从未想过,你竟也有如此伶牙俐齿的时候?”夏侯轩似乎有些失望。
失望是应该的,毕竟以前的陆瑾,可是一直向着他的……
“因为我不是阿瑾啊,皇上若是一直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早晚是要吃亏的。”陆瑾皮笑肉不笑,“我是女刺客,皇上可千万不要忘了,我这本来的身份,要不然哪天疯着找阿瑾,那可如何是好?”
阿瑾阿瑾,不是阿瑾?
夏侯轩定定的望着她,“一直不肯承认,一直不想承认,是因为心里有朕,所以恨着朕对吧?阿瑾,人做错了事情,应该可以给个弥补的机会,不该一棍子打死的。”
是吗?
陆瑾可不这么认为。
有些事情是可以原谅的,但有些事情永不原谅,要不然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自己呢?那可是一条人命,是所有的过往。
“赵思卿。”陆瑾依旧在笑。
夏侯轩脸上的笑再也无法维持,“你真的要如此倔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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