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先生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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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哪怕傅戎炡还是不愿直面内心,要逢场作戏,不答应我的心意,我也要和盘托出,图个坦坦荡荡。
与傅戎焕“相敬如宾”的婚姻仓促结尾,可这份带着死亡的遗憾并不非是捆束我的缰绳。
他对我好,我知晓,且感激。
可我心有篱笆,从未放他越界,所以我们的关系依旧是礼尚往来的挚友。
因此,不管傅戎炡给我的答复是何,我都要为自己的“痴心”讨个说法。
这次的我不是楼嘉玉,而是李青霜。
我要查清这劫难背后的始作俑者,为傅戎焕报仇。
正想着时,林巧儿的手不轻不重地按在了我的手背上,沉沉的,温温的。
我的心别扭地一抽,触电一般。
“你放心去做,楼家那边有我应付着,老东西和两个窝囊姨太太不敢把我怎么样,就算真这么样,我也有人撑腰呢!
你再躺会儿,我下楼打通电话,刘妈妈,你带上钱,照着她的身段,买几身不起眼的衣裳,算了,还是买贵重衣裳吧……”
刘妈妈露出笑意,揉着眼睛,“哎!”
我笑着滚了眼泪,“谢谢你们。”
二人走后,我屈膝落泪,打湿了半截袖子。
半小时后,一切准备妥当。
我登上了林巧儿叫的黄包车,去了当时楼伟明将我打包送与傅戎炡的那家饭店。
她思虑周全,除了为我“改头换面”之外,还安排三五个打手在左右两个包房,边便照看我的安危。
我们约定扣墙三声为信,三声一响,代表我有危险。
刘妈妈择先回凤凰公馆送信,等日复一日徘徊的傅戎炡登门,而后再前往林巧儿郊外的洋房。
林巧儿也有安排,她得先去一趟海关总长的豪华公馆,接回寄居在那儿的付森和付冉,之后再返回洋房,与刘妈妈汇合。
我们各自出发,分了三路。
看着街上人潮涌动,摩肩接踵,我还是心有余悸,频频回想起那日的枪响。
酒楼冗杂,来往人员多样。
我大步向前,勾着西洋镜进了前厅。
侍者含胸榻腰,打量着我的穿着,问我是哪家的大小姐。
我没理会他,秉着傲气拿了张菜单,故意挑刺儿。
“这么大的地盘,怎么没豆汁儿?”
男子一听豆汁,心领神会地寒暄起来。
“您,哎哟,您打北边来的啊,那真是路途辛苦……”
不虚心慌张,戏就演得真。
我在侍者的奉承中顺利进了包厢,还得了两碟子白食当饭前零嘴。
包间静寂,头顶的灯将我的心绪不宁照得无处遁形。
后背捂了一身汗,我脱去裙子外褂,踮脚站在窗口散热。
焦躁不安地坐了一会儿,我又喊来侍者,大手大脚地点了几个凉菜,还讨要了纸和笔,将已知的线索一一梳理、罗列出来。
下午四点,六点,八点,九点,夜晚十一点。
墙上的壁钟一格一格滑动,天黑了下来。
我庆幸这饭店营业到凌晨才敲钟打烊,否则,此时我已经被撵出门了。
列着人名、地名的纸张被我反复修正涂改,活像一幅抽象的画作。
我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去外头闲逛了一遭。
深黄色的下弦月隐没在楼宇之中,躲猫猫似的叫人难以察觉。
我找了个台阶坐下,听到卖豆汁的吆喝声绵长而婉转。
真是巧。
菜单上点不着,出来散闷却碰上了。
“圆溜的豌豆黄熬浓汁儿,镰刀的月牙钩照人间……”
老者挑着扁担从我跟前路过,我拦下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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