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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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可得想清楚了，您那宝贝孙子杨宇，他竟然背着我们在地下赌场欠下了整整一百万呐！如果您今天不同意签字，明天可就得去给他收尸啦！”王凤眼见着自己的婆婆文澜依旧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便扭动着腰肢，一步三摇地走到了文澜身旁。

她俯下身来，将嘴巴凑到文澜的耳朵边上，压低声音说道：“妈，我跟您说句实话吧，就是您那好儿子，带着杨宇去赌钱的，他们俩可真是胆大包天呐！这下可好，整个杨家都要被他们给毁掉了，您说说，他们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爸呀……”

王凤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文澜的心口上。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没晕过去。缓过神来之后，文澜气得浑身发抖，血压噌噌地往上涨。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糊涂啊！居然纵容小宇去那种地方赌钱，还欠下如此巨额的债务！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吗？要是我的力气够大，非得狠狠地扇你们这对夫妻几个耳光不可，看看能不能把你们打醒！瞧瞧你们，硬生生地把我的孙子给教唆成了一个不成器的败类！”文澜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指着王凤和她身后站着的丈夫，满脸都是痛心疾首的神色。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文暖暖此时走上前来，轻轻地拉了拉文澜的衣角，柔声安慰道：“外婆，您别着急，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把这套房子给卖掉吧，先把小宇的赌债给还上再说。反正只要有您在我身边，就算以后咱们只能去租房子住，我也心甘情愿。”说着，文暖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克，只见他也是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文暖暖便再次低下头去，紧紧地搂住了怀中的外婆，仿佛生怕一松手，外婆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对于文暖暖来说，自从疼爱她的外公去世之后，外婆便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希望外婆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哪怕生活再艰苦一些，只要能和外婆相依相伴，那就足够了。

“文暖暖！你这个该死的扫把星、灾星啊！你害得我爸被车撞，如今居然连杨宇都不放过吗？难道你非要把我们一家人都逼到绝路才甘心吗？”王凤眼见原本态度有所松动、即将妥协的婆婆，仅仅因为文暖暖那寥寥数语就又改变了主意，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般喷涌而出。她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紧地叉在腰间，扯开嗓子便高声叫骂起来。

然而面对王凤的指责与谩骂，文暖暖却表现得异常镇定。只见她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冷静地直视着王凤，缓声道：“杨宇欠下的债务，我会想办法帮他偿还。但现在我的外公刚刚离世，他老人家的尸骨尚未入土为安。作为外孙女，我必须要彻查此事，弄清楚所有的真相，只有这样，才能让外公安心离去。”说罢，文暖暖转过头看向刚从外面接完电话返回的秦锦溪，并示意她过来搀扶住身体有些虚弱的外婆。随后，文暖暖亲自引领着她们朝着灵堂后门的休息厅走去。

将外婆安置妥当后，文暖暖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回到了灵堂里。此刻，她孤身一人面对着眼前这两个蛮不讲理的无赖——王凤及其丈夫，心里不怕是假的，可是如果自己不出来，外婆就会被他们任意伤害，想到这里文暖暖不再害怕，因为外婆需要自己的保护。

“哼！你居然敢说要帮我儿子还债？就凭你那位于郊区的破旧房子吗？别开玩笑了！恐怕那房子的贷款到现在都还没还清呢吧！我儿子欠下的可是巨额赌债啊，哪能等得了这么长时间？明天就得还钱了！你告诉我，你究竟能用什么来偿还这笔债务？”王凤满脸不屑地瞪着文暖暖，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这点家当也妄想救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不过嘛，虽说那套房子不值几个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呀，如果能把她的房产证弄到手，日后这房子迟早都会落入自己囊中。想到这里，王凤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

“还有，杨宇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啊？他上个月刚刚把我的工资全部卷走，这才短短几天时间而已，怎么可能就输得精光？”文暖暖气得浑身发抖，双眼死死盯着依旧昏倒在角落里不省人事的杨宇，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给他几巴掌。

自己每个月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地攒下那可怜巴巴的四千块钱，本想着能积少成多改善一下生活条件，结果却被这个混蛋男人给硬生生地抢走了。更可恶的是，他不仅一分不剩地挥霍一空，甚至还拿去赌博，简直就是个无可救药的败家子！

文暖暖和杨成夫妇的拉扯间隙，一群身着奇装异服、流里流气的街头混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灵堂。他们个个手持棍棒，面露凶光，为首的是一名头发染得绿油油的男人，脸上一块刀疤横亘在左眼角和右侧耳垂之间，让人看着就畏惧三分。他趾高气昂地走在队伍中间，左手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随着脚步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寒光闪闪；右手则夹着一根粗大的雪茄，悠然自得地吸了一口后，缓缓吐出一个个烟圈，径直朝着文暖暖、王凤以及杨成三人飘去。

待到走近时，这绿毛混混停下脚步，斜睨着眼珠子，用一种极其嚣张跋扈且带着几分不屑的口吻问道：“喂！我说你们几个，那个叫杨宇的小子在哪儿？”说话间，他狠狠地吸了一大口雪茄，然后朝着面前的几个人又喷出一团浓浓的烟雾。

对于突然出现在灵堂里的这群混混打扮的人，文暖暖大概猜到是杨宇的赌场高利贷债主，只是杨成明明说是明天，怎么今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