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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宛平内宅

按规矩择定的乳娘需高髻新衣,宫装以进。

王明珠没想到县官夫人居然拿出自己的脂粉匣子、让贴身丫头服侍她梳妆打扮。

所谓宫装,要穿交领右衽的短袄、丝绸绣花的长裙。这套衣裳本该县里出,这次却是王正家给“女儿”置办送来。那包袱里有绛袄、蓝裙,小荷包里还贴心地塞了些碎银、铜子儿。

如此搭配颜色,落在王明珠这曾经的大小姐眼中,觉得未免“乡气”。可摸摸这柔软精织的料子,她又自愧过去三年无福穿戴。王家给了她二十两纹银以为给女儿做替身的酬劳,那么现在荷包里这些零钱,显是为她设想,免得“女儿”初入王府手头拮据。

人家待她这素未谋面的“女儿”也算厚道。忽然想起家中久未谋面的父母,王明珠瞬间有泪盈睫。

穿戴已毕,诗素真心夸赞:“娘子生得好美,打扮起来就如新娘子一般。”

王明珠深深地“嗳”了口气。从小到大,她见过许多新娘,也曾无数次肖想过自己做新娘子的动人模样。可她万没想到,自己此生竟然无福红妆花轿,被吹吹打打地抬入夫家。

而这幅艳妆穿戴,竟然成了莫大讽刺!

不多时吉时已到,宛平县就要将她送入京城。

王明珠端庄起身,向苏旭沉沉下拜:“夫人大德,小女子今生无福报答,来世定然结草衔环。”

苏旭连忙搀起明珠,他将那纸休书悄悄塞入她的衣袖。

看明珠感激点头,苏旭于附在明珠耳边嘱咐:“你此去自己保重。虽做了王府乳娘,此生未必求出无期。唉,我劝你报仇之语,是怕你一时心窄,倘若你此去王府能过得顺遂,将前尘往事一概忘了也是福气。做人最要紧是顾好自己。”

王明珠银牙一咬:“夫人是世间难得慈悲的女子。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说罢,王明珠下跪叩头,然后扭头就走。

这一拜毅然决然,这一走衣袂生风。

目送锦衣女子越走越远,终不可见,苏旭心中竟隐约升起了怆然悲壮。

他知道,自己今生大概再见不到明珠了。

不久京城礼仪房传出消息:宛平县张王氏相貌端正、礼仪娴熟、身子强健、乳汁醇厚,着入府待选。又半月之后,秦王妃诞育世子。

依旧例,世子需生养女婴的奶口哺育,明珠便理所当然地留下了。

可怜大兴县令这些日子让礼仪房的公公挤兑得死去活来,眼见这桩难办的差事终于有了完满着落,大兴曹知县感动之余,给宛平知县送了两筐春橘以为谢礼。

大兴衙役口口声声自家堂尊说了:“当官儿都不易,大人败败火。”

柳溶月苦笑收下,打赏了衙役,又给曹知县回礼了些春茶。

经此一事,宛平上上下下都道:“这回王里正肯把女儿送来做奶口,是堂尊太太劝说有功。”

“咱太太也不是一味厉害,办事的手段还是有的。”

“对对对,帮夫也骂夫,要不是这样儿的厉害太太,咱大人这么硬的八字儿也压不住!”

苏旭自做了女人,好容易得了众人夸奖,无奈苏旭那些日子就是闷闷不乐。

送走了王明珠,苏旭一直心不顺。这并非为他对明珠存了什么心思,纯是想起来明珠的遭遇就心头火起!以前不是娘们儿,未想过这事儿;现在做了娘们儿,陡然觉得天地不公!

那天下午,苏旭坐在窗边儿愤愤不平;王话痨伺候在廊上嗑着瓜子儿;看奶奶脸色不善,柳大人战战兢兢侍立在侧;诗素搬把小板凳儿坐旁边儿笑么滋儿地听着。诗素现在就爱听奶奶骂街,奶奶不愧是考上探花的聪明人儿,骂街都合辙押韵、别出心裁,比她家的女先儿说书还要好听。

果然,诗素就听奶奶言道:“想明珠混得这么惨,她又有什么错儿?让丈夫欺成这样儿,连个出首替她告状的娘家都没有!摊上这样儿的娘家,可说是倒霉以极!”

王话痨在窗外应声:“我听说是她对不住咱家大人,她爸爸才不认她,怎么说也是闺女不孝在先……”

苏旭怒道:“我呸!那分明是她爷们儿不好!想王宝钏也让她爸爸轰出门儿了,薛仁贵混成皇上,王宝钏还不是照样儿杀回家给爹甩脸子看!谁比谁孝顺!同是姓王的闺女让亲爹轰出门儿,怎么王宝钏就成了娘娘上大戏,王明珠就后半辈子抬不起头呢?”

苏奶奶这番话旁征博引,听得柳溶月张口结舌,诗素直欲鼓掌叫好。

廊上的王话痨连忙附和:“那就得怪明珠当初看男人走了眼。”

这话苏旭更不爱听:“谁没看走过眼?王明珠不就是十九岁那年看错个爷们儿吗?我都这么大了,去年上街买个西瓜还是馊的呢!”

嘴闲不住的王话痨一边儿剥着大兴县送来的橘子,一边儿给奶奶捧哏:“就是就是!这隔皮儿看瓤儿的事儿谁说的准呢?哎?少奶奶你这么大神通还亲自挑过西瓜呢?”

苏旭将头一点:“要说这挑西瓜也是个手艺。不是!谁跟你说西瓜了?我是说人!当然了,人也是会变的!便如同是个西瓜,即便当日看准,也难保过两天不坏!就是个橘子,放久了它也长绿毛儿不是?”

王话痨低头一看,自己居然真捞出个不新鲜的橘子,他不禁挑个大指:“奶奶您太圣明了!等什么时候大人不干了,咱支摊子算命去,就我这张罗加您的忽悠,咱能把李夏朔的买卖彻底挤兑黄了您信不信?”

诗素哈哈大笑:“我看行!”

一提李夏朔先生,老实巴交的柳溶月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算了算了,李先生够倒霉的了!明珠眼瞅着也有了去处,咱说点儿别的不行吗?”

可诗素听得兴致盎然,她根本拦不住。

诗素好稀奇地问道:“少奶奶!那依着你,碰到明珠姑娘这样的事儿,咱们女子该如何处置才好呢?”

苏旭痛心疾首:“这就不关男子女子的事儿!依我说,男可休妻、女可休夫,能过就过,过不了和离!夫妻互殴入罪!买卖人口流放!世人都少对别人私事指指点点!这才是正理!”

王话痨随喜赞叹:“就是就是!我还让我老板辞过活计,落魄得捧碗出去要饭呢,现在我不是也衙门里当差了么?我最烦别人对我指指点点!我就恨不得从今往后谁也别笑话谁!”

柳溶月搔搔脑袋:“您二位说的倒是都对,可这一时半会儿咱也实现不了不是……”

苏旭一拍桌子:“所以老子心里烦啊!”

柳溶月让他吓得一激灵,听出来苏旭说了错话,柳溶月连忙往回找补:“太太别烦,太太别恼。那什么,您老到底要怎么才能痛快点儿呢?哎,羲和,我看你都别扭了这些日子了。好容易今儿个春和景明,天光大好,不如下官陪着您去后园赏花……”

谁知这会儿正赶上苏旭气吞万里如虎:“赏什么花?要过瘾你就陪老子去郊外骑马!”

柳溶月杀鸡抹脖子地朝苏旭使眼色,那意思王话痨还在外面儿呢,你别“老子老子”的!

苏旭自知失言,十分懊悔。

王话痨连忙巴结:“要去郊外的话,我叫了齐肃来一起伺候……”

然后他就听室内的奶奶莺声呖呖,仿佛媚眼如丝:“一起什么一起?我要去和大人双双出门散心,你们俩跟着瞎掺和什么?”

王话痨听了奶奶如此娇柔言语,脚下一滑,差点儿没坐地上。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柳大人,此刻如个铜丝儿缠的般颤颤巍巍。

她已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让苏旭揪着脖领子薅出房门的?

她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让苏奶奶用纳鞋底儿的锥子威逼着爬上骏马。

她更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勉强骑马,从衙门里横着溜达出来的?

她就知道她现在是耗子见猫—彻底麻爪儿了!

柳小姐本不会骑马,无奈苏旭非说她会!苏奶奶这话别说柳溶月,就连她胯下马都不信!

柳溶月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控着自己没侧歪到地上!

苏旭非说他骑了十来年的马,他的身子定然记得!

柳溶月都快气哭了:我做了十来年的活儿,您还不是把自己给缝到了褥子里?!

今天从后门溜出来,柳溶月就听男装策马的苏旭不停嘴儿地叨逼叨:“你别绷着劲儿!你松快点儿!这是马不是虎!你怕什么啊?你得依着它来……”

柳溶月心里这个骂啊:依着它我得从它身上滚下来!您的坐骑都冲我翻大白眼儿了您没看见吗?我还要怎么才算顺着它?我给它磕一个它能不能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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