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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悲戚难抑,怆然泪下,解下鱼肠剑,如同托着万钧重负,缓缓递到她手上。

宝珠接过匕首,握住犀角柄,抽出刀刃。流水纹中清清楚楚映出一张脸,这是她幸存归来后,首次目睹自己的容颜。

月光之下,肤色黯淡无光,脸颊消瘦。

可出乎意料,这双本该一无所有的眼睛并不空洞,其间蕴着两簇跳跃的火苗——那是燃烧的岐王府倒映在眼瞳中。

仇恨离去之后,空荡荡的灵魂暗自生长出一些东西,仿佛灰烬之下,有新的血肉滋生。这微弱的奇妙感受,令她寻求解脱的冲动没有想象中那样强烈了。

凝视着刀刃上略显陌生的脸,宝珠思索:远离父兄羽翼、同伴保护,自己在一无所有的绝境中手刃仇敌,射落太阳,使罪恶之地熊熊燃烧。她的权能与力量,并非全部来自于血脉。生杀予夺、践踏一切的绝对权力,她亦能操纵自如。

命运击碎了她往昔引以为傲的一切,那这些成就能重构新的骄傲吗?

可是仍觉得痛苦,仍感到耻辱。被迫献舞供人赏玩的噩梦,一次又一次令她伤心欲绝,无地自容。心灵的创伤,并不像肉身那么容易痊愈。

今夜,她用仇人满门鲜血清洗身躯的辱难,还需要另一种东西抚慰心灵。

“母亲昔年拒绝传授我舞艺时,曾说过‘以色事人为辱’。我那时太小,还不能体会她的苦心,反而问了一句:‘阿娘跳舞,难道不是为了取悦他人吗?’她听闻后极为恼怒,好几天没有理我。如今回想起来,才知道那句话有多么伤人。”

宝珠凝视着刀刃上映出的自己,轻声自语道:“我与她虽为母女,同享恩宠,然她为妃,我为主,其实处境并不相同。没有亲身经历,就不能理解她难以言说的痛苦。”

韦训静静聆听她讲述幼年的回忆,虽不能全然明了其中含义,仍祈求老天让她多说一会儿,这样又能多活片刻。

“阿娘从未那般动怒,我以为她再也不会理我了。过了几天,她忽然抱起我,说要单独聊聊。我坐在她的膝上,听她温柔地解说:以色事人虽为耻。但是为自己、为值得的人起舞,就不算耻辱。她曾有幸为值得的人舞过一曲,自那以后,便不再为此感到纠结痛苦。我当时天真地以为,那人必定就是父亲。如今想来,恐怕并非如此。”

说完这些往日琐事,宝珠久久缄默,像是在斟酌一个重大决定。少顷,她将利刃还入鞘中,转手又递给韦训。

韦训惊喜莫名,急忙夺回凶器,恨不能立刻将其抛入洛河深处。

宝珠凑近他,伸出手,以温热的掌心贴上这张冰冷消瘦的面颊,端严庄重地宣告:“你且坐好,用心瞧着。我要雪耻了,此生唯此一回。”

在韦训震骇的眼神中,她褪去斗篷,以仇敌灭门的火光为底色,幕天席地,开始纵情起舞。愿以珍视之人的目光,荡涤腐蚀心灵的污泥浊垢。

鸾影乍回头并举,凤声初歇翅齐张。韦训呼吸急促,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忽然明白了刚刚那些回忆蕴含的提示,他是她心里“值得的人”,她愿为此暂时放下利刃,驻留迈向黄泉的脚步。

宝珠竭尽全力腾跃旋转,将长久以来笼罩于身心的绝望与希望、仇恨与快意、伤痛与哀悯,统统倾注于舞步之中。自此而后,世间唯有眼前此人活着亲睹她的舞姿,往昔一切不堪皆被抛诸脑后,她将鼓起勇气,再度踏上未知旅途。

宝珠本不是一个好的舞者,学艺寥寥数日,细节逐渐模糊不清,没有米摩延引领,中途跳到“鹰扬”时,她再度忘却了后续动作。

宝珠神色略显窘迫,尴尬地道:“后面的又忘了。”

下一个瞬间,韦训疾扑而上,用近乎令人窒息的力量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忽然间,宝珠只觉喉中涌起一股酸涩湿润的潮水,那股陌生情绪不断上升,直至鼻腔后面,继而涌入眼眶之中。长久的隐忍与负重,使她遗忘了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此时此刻,在这个钢铁一般坚实的怀抱中,她终于寻回久违的安全感。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生于心,显于身。血洗耻辱,浴火重生之后,她仿佛新生儿一般,开始重新尝试掌握这项本能。

宝珠轻轻呜咽了两声,没能把握原有的声调,听起来有些生涩。韦训抱紧她鼓励:“哭吧!尽情哭出来!”

于是,她愈加用力,嗓音渐次拔高。眼眶之中,久违的晶莹珍珠重现了。委屈、恐惧、渴望回馈、宣泄情绪,眼泪于陌生人而言毫无意义,唯有在同伴亲友怀中,方能回归本质作用。

宝珠泪如泉涌,拖着长腔,在韦训怀中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浑身发抖。

寂静夜幕之中,哭声盘旋而起。如同一只不慎跌入泥淖的高贵雏鸟,在一番视死如归的奋勇挣扎之后,终于成功拔出湿漉漉的羽毛。她重整羽翼,展翅欲飞,扬起颈项,向着浩渺天空发出一声不甘示弱的激昂啼鸣。昆山玉碎凤凰叫,灵音直破九天,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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