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的少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2 海纳百川,唱吧,海浪!,河流的少女,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苏立,你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你竟敢嫌弃小木是块木头,连彩没嫌你哥哥瘸腿就烧了高香了。怎么,你敢给我吹胡子瞪眼?把个眼睛瞪得铃铛一样,我生了你这不听话的闺女,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痛痛快快答应了吧。
苏立的长睫毛一眨一眨的,小扇子般合拢放开合拢放开,她昂起头来凝视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字斟句酌地讲,爹,小木是不是块木头与我没有丝毫关系,他永远不会成为我的男人,我永远不会成为他的女人,莲彩嫌不嫌弃我哥哥与我更没有丝毫关系,我承认小场是我哥,但我没有义务给他换媳妇,姐姐苏美已经给大哥换了媳妇,你就不怕丢人显眼吗?两个儿媳妇都是用闺女换来的,说出去你就不觉得丢人现眼吗?你拿我们姐妹俩还当人吗?我要走出丁香村,我要用我的双手创造亮亮堂堂的生活,如果我赚到足够的钱,我就帮助哥哥小场娶个媳妇,如果我赚不到足够的钱,你们就权当我死了!苏立抬起右手擦一下左眼、擦一下右眼,擦干了眼里的泪。
苏富来改变了语气,苏立,爹体谅你的难处,你也该体谅爹的难处,我给你想的已经够周到了,让你来个三转,不像你姐姐那样直接换亲,你嫁给小桃的哥哥小木,小木钉马蹄子钉驴蹄子说起来职业不怎么体面,不过也算有个一技之长,小桃嫁给连彩的弟弟连根,连彩做你的嫂子,这三转听起来和换亲差不多,做起来可是费了血劲了,我为这事忙活了一年,我图的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侄儿叫苏美姑姑还是妗子至今看法不统一,将来你有了孩子,就不会为亲戚之间孩子们怎么称呼为难了。
苏立涮地从橱子角抓起一把剪刀,眼睛一闭,放声大哭起来。
苏富来说,你娘死了你这样哭过,你爹我活得好好的你哭什么,哭得也太早了。
苏立照样哭,哭声从木格子窗户传到了大街上,引来了数不胜数的看客,人们吃饱了喝足了,正无所事事,听到苏立的哭声自然兴高采烈地纷至沓来观望。
快去看啊,快去看啊,苏立要自己杀死自己,她手里拿着剪刀呢,谁夺也夺不下来。
赶快去劝劝苏立吧,丁香村不能没有苏立,苏立没了丁香村就没有歌声了,聋子都知道苏立是丁香村唱歌最动听的一只百灵鸟,瞎子都知道苏立是丁香村一朵最美的丁香花。
欢天喜地的人们说着、笑着潮水般涌向了苏立的家,苏立家的院门从里面紧紧地闩着,走进院子比登天还难,有人爬上了墙头,有人爬上了靠墙的大树,爬上后窗户的,是个力大如牛的小伙子,他在后窗台上站了顶多两秒钟,连苏立手里是否拿着剪刀还没看清楚,木窗棂咯吱一声折断了,小伙子咚地跳下窗台狼狈逃窜。
苏富来跑出院子跑到屋后,小伙子早就闪电般消失了,一阵臭骂之后,苏富来找来三块木板交叉挷在窗户上,用铁锁把苏立锁进了屋里。
深夜,苏富来和儿子的酣声如雷贯耳,苏立猫一样爬上了窗台,悄悄地擦亮火柴,烧断了挷窗户的绳索,木板一块块拆了下来,窗户变成了一个宽敞出口,苏立踡缩着身子屏声静气地从出口钻了出去,为了不弄出动静,她先抱了一床被子扔到了窗台下,角度选得准极了,滑下去时正巧落到被子上,她随身携带的东西全部装在草绿色的帆布包里,一个写着常海地址的牛皮纸信封、一把剪刀、一百五十元人民币――苏立绣花半年攒的私房钱,一件草绿色绒线衣、一套粉红色秋衣秋裤、一件红黑格子相间的仿呢子外套,去年元旦时第一次去县城买的;一只银手镯,是母亲的一件遗物,上面雕刻着一圈麦穗图案,苏立小心翼翼地把手镯套在右手手腕上,银子是神秘的,母亲说银子会避邪保平安。
沿着宽敞的大路苏立一直向东走去,四个小时后到达县城,当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时,苏立乘上了通往蓝城的长途汽车。
谢天谢地,苏立顺利到达目的地。
苏立踏进一家招聘员工的超市,年龄太小,没被录用,苏立走进一家招聘服务员的音像店,不会讲普通话,没被录用,苏立推开了招聘打字员的蓝天广告公司的大门,顺利被录用了。
这是一家小型广告公司,苏立喜欢那种工作气氛,一周之后苏立与大家打成了一片,负责人朱迪非自信开朗,精神焕发;制版员黄平平个子高高的,美中不足是太瘦;打字员李艾艾与黄平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矮而胖。苏立报到的第一天,她们两个并排站在苏立面前,苏立忍住笑,内心暗暗称呼二位豆芽、冬瓜;另外两名小伙子,热情似火自由如风,他们负责客户及各种印刷业务的联络。
跟着李艾艾学了两周苏立变成了出色的打字员,她喜欢这份工作,端坐在电脑前,纤细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键盘,耳边是噼里啪拉的声音,仿佛清澈的流水声,又像动听的音乐,自已养活着自己,拥有可爱的伙伴,苏立的生活是的独立快乐的。
绿树叶变成了黄树叶,这天中午,苏立突然表现异常起来,饭菜在饭桌上散发着香味,大家像往常一样快乐地围坐在圆桌旁,苏立却呆呆地坐在电脑前,痴痴地盯着电脑屏幕。
苏立,快吃饭吧,来吃你最爱吃的米饭和西红柿炒鸡蛋;苏立,这玉米羹的味道美极了,快过来喝呀;苏立,我们就要饿晕了,就等你了,快过来,开饭吧。
任凭大家怎样不厌其烦地喊,苏立依然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朱迪非走到苏立面前,用拳头轻轻敲两下桌面说,单独谈谈好吗?苏立漠然地看朱迪非一眼,站起来跟随朱迪非进入会议室。
苏立,今天为什么这样不愉快?
苏立用舌尖舔两下干燥的嘴唇,不说话。
苏立,说话呀,想说什么就大胆说吧,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苏立的眼睛里涌出泪水来了,晶莹的泪珠,滑过她的双颊。
朱迪非忙说,刚才好好的,怎么突然流泪呀?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立的眼泪流得更多了,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个不停,朱迪非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好的安慰办法,他耐心地说,苏立,擦干泪水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不顺心的事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时光会冲淡许多往事,再大的痛苦也会随着时光消失。
天哪,苏立就像没听到朱迪非的话,她哭得肩膀颤抖起来。
苏立,你讲话呀?你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别哭了,好不好?你再这样哭个没完没了,他们就要报警了,警察会来把我带走,因为他们会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他们会把我带到公安局去,不问青红皂白揍我一顿,警棒会雨点般落到我的身上。
朱迪非说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苏立继续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