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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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拉响的警笛声响彻东城的夜空。
直至天色微亮。
东城郊区一个叫明中三村小学的后山树林, 拉起了警戒线。
卫以衔来到这里时,刚好听见有民警在汇报情况:
“已经向这所学校的领导初步了解, 陈宝铭曾是这所小学的保安, 但因这半个多月来经常旷工、迟到以及替人换班,引起了校方很大的不满,所以把他开除了。但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去配了一把那个废弃粮仓的备用钥匙, 应该是有计划地杀人……”
负责这起案子的刑侦大队队长看到卫以衔, 走向了她:“卫女士,关于你的妻子商女士……”
“她在哪里?”
卫以衔话刚落音, 便有民警抬着裹尸袋从树林中出来。
大队长怜悯同情地看着她, 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 露出了一张了无生机的脸。
卫以衔定定地看着。
这一刻, 大队长觉得她像一棵枯树, 也被抽走了生气。
很快, 卫以衔便被一道焦急蛮横的力道给撞开了。
——商家的人到了。
从噩梦中惊醒。
商时迁缓了缓神,压下那剧烈跳动的心跳。
重生了近五十天,她头一回梦到自己死前的事。
倒不是她心大, 而是人在遭受严重创伤时, 大脑的回避机制会让她下意识地淡化这段记忆。
毕竟一点点地感受自己生命的流失, 求生意志让她一次次地生出希望有人来救自己的渴望, 再一次次地失去希望……这样的经历一点都不美好。
许是今晚的危机激活了这段记忆,所以它作为噩梦,重新呈现了一遍。
突然, 一只冰凉的手覆在了商时迁的手背上。
她一个激灵, 下意识甩开, 又从床上滚到床边。
但很快, 她就意识到这只手是卫以衔的。
“吉米, 开灯。”
房间内的灯悉数点亮。
卫以衔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举止“异常”的商时迁。
商时迁慢吞吞地挪了回去,讪讪地说:“做了个噩梦。”
卫以衔伸手探到她的颈部。
仿佛被贴了块冰,她的身体一僵,但到底没再干出把手挡开的事来。
卫以衔说:“你流了好多汗。”
商时迁也知道,她的睡衣都湿了。
“我去洗个澡,换身睡衣。”商时迁说。
她可没忘记卫以衔有多爱干净,哪怕得了流感,也要冒着再次发烧的风险洗澡。
所以卫以衔应该不喜欢跟汗涔涔的她躺在一块儿。
孰料卫以衔说:“白天再洗,擦擦汗换身衣服就好了。”
商时迁走到衣柜准备拿衣服,卫以衔跟了过来:“我帮你擦汗。”
“啊?不用了吧,我自己能行。”
“我病了那会儿,你也没少替我擦汗不是吗?”
商时迁囧:“那怎么一样?”
她擦的是卫以衔身体不敏感部位,比如额头、颈窝的汗。
“没什么不一样。”
商时迁拗不过她,只好把毛巾给她。
其实离开被窝后,被空调这么一吹,她身上的汗少了。
不过如果不用水再擦拭一遍的话,会有汗味,所以卫以衔打了温水过来。
第一次在卫以衔面前脱衣服,商时迁是羞赧的。
但她对噩梦以及今天的事仍旧心有余悸,无暇去为此感到忸怩。
温热的湿毛巾从颈部、背上擦拭而过,那种黏腻的感觉终于没了。
忽然,商时迁感觉到卫以衔的手从她的颈部划过。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卫以衔手指抚过的地方正是颈动脉。
指尖只停了一瞬,很快便顺着肩颈线转移了。
商时迁的注意力被彻底转移,耳朵也悄悄地红了半边。
“好了么?”她问。
卫以衔拍了拍她的手肘:“抬臂。”
商时迁整张脸都红了:“咳咳,你替我擦后背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说着,将睡衣重新穿上,冲进了浴室里。
半晌,她又匆匆出来,把卫以衔手里的毛巾连盆一块儿端走了。
在浴室里把全身上下都擦了遍,直至身体的温度也降下来,商时迁才干净清爽地出来。
这期间,卫以衔下去拿了瓶红酒上来。
“喝点?助眠。”
商时迁难得没有拒绝。
明天开始她就不用去东城大学了,所以偶尔起晚一点也没关系。
红酒的度数不高,在咸、涩、酸等滋味在舌尖轮流感受了一遍后,便是那甘鲜的、余韵绵长的感觉。
卫以衔说:“他们袭击你极有可能是因为我,你有什么想法或情绪,尽管发泄出来吧。”
商时迁没什么想法,更没有怨恨的情绪。
她说:“其实我早有心理准备了,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早有心理准备’是指你提醒我注意提防周家那次?”
商时迁嘿嘿一笑,腆着脸说:“是啊。你若是得罪他们,他们想要报复你,可能会对你在乎的人下手。所以,我在他们眼里,也算是你在乎的人了吧?”
卫以衔:……
还能这么自我开解?
她凝视商时迁,半晌,笑出了声:“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有一点我需要纠正一下。”
“不是仅在他们的眼里,你是我在乎的人。而是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最在乎的人。”
许是喝了酒,听到这些令人悸动的话,商时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醉醺醺的,心都要飘出去了。
“卫以衔,(复生后)还能遇到你真的太好了。”商时迁将酒杯放下,大胆地捧着卫以衔的脸亲了口。
亲完,商时迁困惑地问:“话说……你没睡着吗?不然怎么知道我醒了。”
卫以衔轻描淡写地说:“哦,我也做了个噩梦。”
“啊,可怕吗?”
卫以衔点点头:“嗯,可怕。”
“能把你惊醒,看来是真的很可怕了。”
卫以衔说:“可惜没出汗。”
商时迁:?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
她浑不在意地将卫以衔手里的酒杯拿过来放到床头,说:“好了,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重新躺下,又让吉米把大部分灯关掉,只留一盏调的很暗的床头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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