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0230【让子弹飞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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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日。

李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大户他们没胆子敲诈，可平头百姓与小商贩，还不是随意拿捏？

一时间，城中怨声载道，沸反盈天。

韩桢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如果强攻，你打算用多少条人命去填？”

聂东一时语塞。

“这……”

韩桢瞥了他一眼，问道：“沉不住气了？”

他们本就地位低下，在官员面前如牛马，连坐法一出，让胥吏们无比心寒。

可为何北宋却始终处于守势呢？

因为赢的基本都是据城而守的守城战，野战几乎就没怎么赢过。

再一看箭头，不由松了口气，欣喜道：“当家的莫怕，这是钝头箭哩！”

看着从头顶飞过的箭雨，一名宣化军满脸不解。

这还是因为蒙古手中有回回炮这类大杀器的情况下，否则再给蒙古几十年，都不一定能打下来。

杨敬德的处置虽过激了些，但也并非没有道理。

要知道，洪都之战，陈友谅六十万大军，围攻朱文正两万人，足足打了八十天，硬是没攻下来。

他却依旧没有出兵攻打淄川的打算，反而不紧不慢地整军。

一旁的士兵茫然的摇了摇头，答道：“不晓得，许是脑子被冻傻了。”

妇人却反驳道：“俺倒觉得可信，人家特意用的钝头箭，估摸着就是怕伤着咱们。”

陈友谅是废物么？

显然不是。

“确实，反贼潜藏在城中，终究是祸患，需得早些揪出来。可遣快班皂吏，挨家挨户搜查。”

与此同时，胡显昭得了杨敬德的命令，欣喜若狂。

汉子不识字，只得求助婆娘：“欢娘，这上面写的甚？”

妇人来了兴致，赶忙问道：“老李头家咋啦？”

一个个磨刀霍霍，迫不及待。

汉子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捂住自己婆娘的嘴，呵斥道：“小声些，给那群丘八听了去，俺们就完了。”

很快，聂东骑上战马，领着四千步卒出了军营，直奔郡城而去。

之所以能穿透衣裳，也多亏了神臂弩强大的动力。

城墙上的守军见到反贼来袭，一个个神色大骇。

……

“记住，我们的对手是西军，没必要将士兵的性命浪费在这种地方。莫要急，让箭矢再飞一会儿！”

韩桢此次用的，看似是阴谋，实则依旧是阳谋。

自打他造反以来，从未用过阴谋，行的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一旦心生猜忌，胥吏们如何想，已经不重要。

取消胥吏世袭，提升胥吏地位，提高胥吏俸禄，打破上升通道，胥吏也可为官！

换位思考，若杨敬德身为胥吏，能抵抗住这样的待遇？

可惜了。

念及此处，李玉附和道：“那便依杨知州，实行连坐之法！”

聂东讪笑一声，如实答道：“末将知晓县长自有计策，只是将士们战意高涨，实在拗不过他们催促，只得来问一问。”

妇人一手抓住箭杆，轻轻一拔，便将箭矢抽了出来。

宋军与西夏人交战这么多年，若细数战绩，实际上胜多负少。

不过阴谋有失败的风险，如果杨敬德与李玉秉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想法，又或是识破了阴谋，那韩桢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反而还会暴露卓楼这处情报点，并且让郡城上下团结一心。

“这倒没说。”

“怎能这般，怎能这般！”

杨敬德扬了扬手中的告示，说道：“对了，这些告示定然是反贼张贴，说明城中潜藏了不少反贼。”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快下雪了，再不动手，等到暴雪一至，又得耽误一阵子。

闻言，汉子疑惑道：“俺记得老李头不是和许都头沾亲带故么，为啥不寻许都头说情？”

这些青州军将士，实在太想立功了。

反贼韩桢，贫农出身，不愿伤及百姓，只诛贪官。

雪中攻城，乃是大忌。

随着数道调令从府衙传出，胥吏们顿时一片哗然。

因此，富商大户们只得忍气吞声，咬牙给钱，心中对府衙官员以及宣化军已是恨透了。

胥吏皆是欺上瞒下的狡诈之徒，他哪敢用自己的性命，去赌胥吏的节操。

妇人在一旁抹眼泪：“当家的，伱若是去了，俺可怎么活啊！”

闻言，前排的盾手竖起大盾，连成一面盾墙，步伐整齐的朝着城墙推进。

此时，已是韩桢入住宣化军军营的第二天。

“老李头的小女儿被宣化军的丘八糟蹋了，就在家里，当着老李头的面！”王二语气中透着愤慨。

待到一轮箭雨结束，躲藏在盾牌后方的弩手纷纷起身，举起手中神臂弩，对准城池内部，来了一轮抛射。

反贼，就是个很好的靶子。

“俺中箭了，俺中箭了！”

地湿路滑不说，还会对火器产生一定影响。

待到距离城墙一百步的时候，城楼上的都虞侯大吼一声。

哭着哭着，她忽地发现不对劲。

汉子揉了揉背上箭矢射中的位置，撇嘴道：“都是些没影的事儿，反贼说话不能信。”

王二嗤笑道：“许都头如今自身难保，昨儿个才被打了板子，哪里还能管旁人。”

反贼竟只有四千人，没有民夫辎重，也无攻城器械。

除非韩桢手上的火器有了新突破，威力足以炸开十数米宽的城墙，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汉子撇了撇嘴，正要把手中箭矢扔掉，忽地发现箭杆上还绑着东西。

唰！

一轮箭雨自城墙上激射而下。

哪有这样攻城的。

无他，实在是那反贼韩桢，给胥吏的条件实在太好了。

蒙古当初野战无敌，打襄阳前前后后打了六年，打钓鱼城更是用了三十六年。

聂东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这是在干甚？”

韩桢说罢，遥遥看向淄川郡的方向。

取下之后，发现是一张揭帖。

所以，韩桢选择了不会失败，且收益更高的阳谋！

然，阳谋则不同，光明正大的摆在对方面前，你明知道我要怎么做，却避无可避，只能接招。

敢不给？

不给，家中说不得就会出现反贼。

不过却尽数被高大宽厚的盾牌挡下，未伤到一人。

这个信息随着一阵阵箭雨，渐渐在郡城之中传播开来。

宣化军虽糜烂，可军械齐全的情况下，仗着城高池厚，纵然能拿下，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成功了，杨敬德与李玉会果断举起屠刀，对府衙胥吏们下手。

毕竟神臂弩虽动力强劲，但最远也只能射三百余步，因此只有靠近城墙这一段的百姓知晓。

反应及时，完全能够做到封口。

可因为猜忌，杨敬德虽未对胥吏动手，但也大大限制了他们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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