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讲个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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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还不是小打小闹！而是极其严重的逃亡！人数单次就多达上千人！”听他上来就捅出了这件事，在场众将顿时一片哗然……心道这小小的七品总旗官还真敢说啊！像这件事情虽然在场有不少人知道，可是敢当众挑明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了！

想想也是，在当前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如果是换成其他人知道了，多半只会把这种丑事捂着盖着，唯恐动摇军心。

而高耀晋则不然，有着后世思维的他喜欢直面问题，解决问题……因为他很清楚，身体机能出现了问题，有了脓液，光靠掩盖就能解决吗？

只有把脓液挤出来，并把产生脓液的深层原因一并解决，那才是真正地解决之道。

所以看着都被惊到了的在场众将，高耀晋却并无任何惊讶之色，反而只是淡定一笑，然后就开始做进一步的阐述。

只听高耀晋继续道：“而之所以会出现大量的逃兵！无需讳言就是因为当前的形势极其严峻！因为强敌犯我沈阳而导致的人心不稳！军心不稳！”

“让我们来具体看看，据夜不收汇集上来的情报，此次女真人举全国之力，发兵六万来攻我沈阳！”

“甚至出兵人数之多，还超过了双方之前最大的一次城池攻防战——开原之战！那一次女真人也不过发兵四万而已，而这一次则更增一半！”

“并且最重要的是，此次还是由奴酋努尔哈赤亲自领兵的！而这就更能说明此战的凶险了！毕竟大家都知道，老奴自起事以来，称得上是百战百胜！甚至称之为用兵如神都不为过！”

“让我们来看看，例如老奴自二十五岁起事以来，一直到现在的这长达三十八年中，就鲜有败绩！”

“而自三年前发动了叛乱后，那更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其和我军交战大小凡三十四次！然三十四战皆捷！”“而反观我军呢？却是屡战屡败！连战连败！又战又败！再战再败！压根就没胜过一次的！甚至在这整整三十四场败仗中，损失万人以上的大败仗就有整整四次之多！”

“抚顺大败！清河大败！开原大败！再加一个一次就战死近十万人的萨尔浒大败！而这这么多败仗都是老奴一手造成的！”

“所以说老奴简直就是我军的克星！仅仅四次大败，就把我军自万历三大征以来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十五万精锐，全部葬送殆尽！”

“而现在呢？六万虎狼之师又在老奴的率领下，来攻我沈阳城了！所以我沈阳城形势如此之严峻，乃至是危在旦夕……也难怪会有人大批逃亡了。”

好么，听见高耀晋一开场，就大谈这些败军之事，甚至还是大谈特谈的那种，在他身后的贺世贤气得脸皮都直抽抽呀……心道我是要你来稳定军心的，可你尽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呀？也就是这几天高耀晋的表现征服了他，贺世贤这才努力克制着没有发作！没有命人把他当场拿下的！

不过就算这样，他都已经气得呼呼直喘大气！一双牛眼更是死死地盯住高耀晋了！心道你最后给我说出点门道来也就罢了！不然的话，就算拼着被高大人责罚，也要上军法伺候了！

倒是坐在贺世贤右首的老将尤世功，性子要比贺世贤沉稳些，还能沉得住气。

不过就算这样，在听了高耀晋的这番开场白后，一双斑白的寿眉都是轻轻皱了起来……大敌当前还说这些泄气话？涨别人威风？泄自家士气？还是当着全体武将的面？貌似有些不合适吧……

而二位总兵官都这样了，在场这二百多员武将那就更不用说了……有那忠君爱国的，都要当场蹿过来对高耀晋报以老拳的——在这种关键时刻小子胆敢动摇军心！看我不打死你！也有那站起来怒目而视的，只要高耀晋不给个说法就绝不罢休！只是……更多的武将却是脸色苍白！不安！

甚至看这些人战战兢兢的模样，活像是一只只惊弓之鸟了！显然高耀晋的这番话说到他们心窝子里去了！而只要这次的军议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估计下次逃亡的就是他们了……

当然这些武将之所以如此表现，也很正常……因为高耀晋所说的这些，彻底撕掉了明军的那一层遮羞布！以这些武将的地位，高耀晋所说的这些大败就算了解的没这么全面，也大体上都知道。

可问题是在严苛的军纪下，十七禁律五十四斩！平时都严禁谈论这些事情的！一个字都不许谈！否则就以扰乱军心论处！

可现在倒好，居然有人当众揭开了这些血淋淋的伤疤……更揭露了辽东明军的窘迫现状。

而高耀晋看见众将反应如此激烈，却是不惊反喜——好极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因为这就是高耀晋所使用的一种演讲技巧——特别是在这种人数都超过了二百人的大型演讲中，还没有扩音器可用，就更为适合了……

在这种大型演讲中必须要先声夺人！必须要第一时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不然的话一旦把持不住全场节奏，接下来众人的思想就很容易溜号的！那到时候还何谈演讲的效果呢？

所以一上来就抛出一个惊人的话题，一个能绝对刺激到他们神经的话题！这样的演讲才能牢牢吸引住他们啊！

而现在看来果然效果良好，看见在场众将已经全被他吸引住了，甚至因为效果太好，都快成了场上的众矢之的了！眼看都要挨揍了！高耀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开始接着阐述起来。

只是，在接下来的演讲中，他的态度却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又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听高耀晋接着就是说道：“但是！！！我要说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沈阳大战中，就算老奴发全国之兵而来！就算老奴携如此凶威而来！可是我沈阳守军依然占有优势！”

“甚至仔细分析的话，还是占有了极大的优势！甚至占有了如此优势的我军，只要运用得当，还极有可能在沈阳城打一场大胜仗的——一雪前耻，就在眼前！”

好吧，高耀晋这一番惊天大转折，实在是让众将吃惊非小！甚至很多人都惊得嘴巴都闭不拢了，直愣愣的看着他了……你这是把我们都当成傻子吗？

并且就算你要吹牛，也要吹的靠谱一些呀！毕竟你现在说的这是什么话！并且你做出这个判断的依据又是什么呢？

要知道在场这些武将可不是好糊弄的！其中靠父辈余荫的荫官极少！所以在场资历最浅的都已经当了十几年的兵！甚至有心找找的话，连当年萨尔浒大败的幸存者，都很能找出几个来！

所以对于当前的形势判断，大家都是心中有数的。可是现在呢？居然还有人说我军具有优势？甚至还是具有极大优势？能打一场大胜仗的？简直是荒谬！

就像高耀晋之前分析的那样，自从老奴反叛以来，我军就压根没胜过！唯一的成绩只有连吃三十四场败仗而已！

甚至完全是老奴打到哪里！哪里就应声而陷的那种！任何一座城池都挡不住！

清河、抚顺如此！开原、铁岭同样如此，其中开原路城和铁岭卫城，规模都不逊色于沈阳城！甚至开原路城作为辽东铁三角之一，规模还要远超沈阳城的，可惜照样顶不住！

甚至细观起来，这次比以上这几次形势还要不利！要知道上面这些老奴出兵最多的一次是攻打开原，可也只是出兵四万！而这次可是出兵六万犯我沈阳！这又能一样吗？所以说形势都如此严峻了，眼看沈阳就要朝不保夕了，又哪来的依据，敢说我军还占有优势呢？

而面对全场质疑的目光，高耀晋却是依然沉稳有加。

只是不慌不忙的道：“诸位大人，下官所说的这些，乍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其实都是有充分的事实和理论作为依据的，所以还请诸位稍安勿躁，接下来下官会一一加以分析。”

“并且下官也欢迎诸位大人就我所说的这些观点和依据，大家一起进行探讨和交流，毕竟真理越辩越明嘛！大家坐在一起集思广益，大浪淘沙，去芜存菁，才能更有助于找到正确的答案嘛。”

“并且我也相信，诸位大人都是军中宿将，沙场前辈！在听了晚辈摆出来的论点和依据之后，都会做出明智的判断的。”

好吧，就在高耀晋又来了这样一个惊天大转折，把众人的胃口都吊的高高的，都竖着耳朵等着听他的分析和依据了。

可正在这时，高耀晋忽然又卖了个关子，微微一笑道：“不过在具体展开之前，我想先和大家讲一个小故事——一个和当前形势很像的小故事。”

“啊？他到底想搞什么啊？这不是刚刚说我军占有优势，怎么忽然又变成要讲故事了呢？”

“是啊是啊，他这么东一榔头西一锤的，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在场众将听了顿时更为激动起来！都称得上是群情激奋！

包括高居帅案之上的两大总兵官，贺世贤和尤世功也都是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高耀晋，搞不懂他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到底要唱的哪一出？在这种要命的时刻，居然还有闲心讲故事的？

不过出于对高耀晋的信任，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了，那就听听他到底说些什么？看看他在这大战前夕，在大战都面临倒计时开始的关键时刻，又会说出个什么样的故事来！

附、《新明史》曰：……王初起于沈阳，时老奴犯境，众将惶惶。

然王独有异议，并有守城雄文献上，众将拜读后皆曰：得此一法，可抵十万兵！并于此后尊称王为沈阳乳虎也！

另外关于《新明史》的这段记载中，王的意思是王爷？还是帝王？还是像孔圣孟圣一般内圣外王的王？白马就先不剧透了，嘿嘿。

不过白马原本拟定的是《明史.功臣世表.镇北王传》……

不过后来觉得，还是先不要定下一个框架，而是让高耀晋在崛起过程中，由他自己来决定未来的方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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