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沧桑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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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锋利无物不破，斩开了沿途所有障碍，悄无声息地在虚空中，跳跃式的极速逼近。最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可它似乎忘记了，这本就不是个武侠世界。跳跃斩击的剑光，在靠近兽神之时，最后一次闪烁，恰好就一头撞进了兽神刚刚伸出的手中。

剑光入得兽神之手，便立刻被其两指紧握。

一时之间，不论是田不易三人，还是手握诛仙剑的万剑一，都是面色如土。心头想道：如果连诛仙剑都奈何不得的敌人，换成我们几人去面对，除了逃跑也就剩不下什么了吧。

万剑一绝望之余，不顾众人望而生畏地目光，提起诛仙剑冲向了兽神，面色坚定、无畏、坦然……

既然剑出之时就已经没有了退路，又何必在中途畏畏缩缩。

“师父，师弟们，我万剑一一生，从未曾有负于师门。”

语毕，至此一念通达，他便再没有多余的念头，紧盯着兽神手心，被其用中指和大拇指死死捏住，颤动不止的剑光。

随着诛仙剑靠近，剑光颤动更加剧烈，几欲脱离兽神之手。

“既然想走，那便随你去吧！”兽神皱眉，轻声说了一句。

而后看着挣扎越来越激烈的剑光，又抬头看了看，抱着必死之心冲来的万剑一。随即屈指一弹，就见剑光顺着来路，激射回去。

激射而回的剑光，与来时的锋芒内敛，简直大相径庭。一路之上卷起飞沙走石，煞气随之涌动，其势若流星坠落，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万剑一心存死念，早就抛开了一切，没有惊恐，无惧死亡。诛仙剑则本就是一柄神兵利器，冰冷的剑身更难以诞生人类的情绪。

就这样，诛仙剑与万剑一合为一体，气势收敛到极致，恍若怒海惊涛中的一叶孤舟，冲向了席卷而来的风暴中心。

风暴怒吼，一动之下天地变色；孤舟不动，稳如泰山缓缓前行。动与静到达了极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诛仙剑势如破竹，毫无意外的刺穿了风暴中心，剑光也随之消散无形。

一幅极富魅力的对决画面，随着剑光的幻灭而爆炸开来。

爆炸中心，高低起伏凸起数十丈的山丘，被炸出了一个百丈方圆的巨坑。扩散开来的余波卷起数尺地皮，把外围山石夷为平地。

余波扩散的边缘，有接近一成傀儡当场乱入其中，躯体顿时四分五裂，被撕扯成碎肉洒落一地。距离爆炸中心百丈之内的傀儡，更是瞬间化为齑粉，没有留下半点存在过的痕迹。

剩下的青云弟子距离太远，又有水月和曾叔常的庇护，才得以安然无恙。

风暴的可怕，不同于诛仙剑以点破面的锋利，而是在于足以毁天灭地的体量。所以这场交交锋，兽神赢了，诛仙剑也不输锋利，输家只有万剑一和青云门。

田不易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万剑一半步。坚毅的面孔下，潜藏着惊恐到无以复加的心绪，他比任何人都要害怕。

以往是害怕失败，害怕一无所有，害怕青云会至此而终，毁灭在他手中。

可是在这一刻，看到万剑一堵上性命的一剑，他的心动摇了。

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的问自己：“明知不敌，也要用生命去换取宗门的一线生机，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