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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酌是个凡事都很认真专注的人,如若不然,上辈子她也不会几年如一日的摸石头、记石头,重复、枯燥而无趣,还比不得女红来的有意思。
是以,她决定了要好生将从前落下的德行礼仪给找补回来,这日,便早早的带了学具来女学。
楼逆是同她一起出门的,两人都穿的无比正式,提着学具,因着楼逆的缘故,凤酌重新雇了辆普通的马车,到了岳麓书院的外面,她还颇为不放心的多叮嘱了句。
楼逆笑着应了,推着凤酌,见她先进了隔壁的女学,这才敛了脸上的笑意,迈步往书院里去。
却说凤酌到了女学,她才刚摆出学具,坐前排的白元瑶竟提着裙裾施施然走过来,她与凤酌浅笑见礼,尔后便盛情邀请凤酌坐到前面从前白元霜的位置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凤酌只得点头婉拒。
而这一幕恰好被刚进门的凤家大姑娘凤宓看在眼里,她目光瞬间一沉,弯了弯嘴角,余光扫了身后的二姑娘凤鸾一眼,后径直到自个的书案前。
凤鸾自然是领会到了凤宓的眼色,她微微低头,敛着眉目,就隐下对凤酌铺天盖地的怨恨。
如若不是凤酌,她的爷爷——二长老不会出事,便是连父亲在府中任的职也被罢免了,母亲整日以泪洗面,一房的人出阁门都被人指指点点,连平时活泼好动的弟弟凤小九也沉默了。
她将这所有的不幸都迁怒到凤酌头上,是以,她放下学具,三两步蹿到凤酌面前,推开正与凤酌闲话的白元瑶,猛地伸手踹翻她书案,恶狠狠地道,“你这蛇蝎心肠的贱人,今日第一堂是教授水墨的息夫子先生,分明叫过你滚出去,眼下竟还死赖着,真是不要脸面,我若是你,早羞愧的无法见……”
凤酌也不是那等任人欺凌的,她鸡蛋大小的拳头扬起,带起冷冽拳风,扫过凤鸾耳鬓细发,就堪堪停伫在她额头,“捡起来!”
却是要凤鸾将她学具一一捡起。
凤鸾冷笑一声,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我不捡又如何?凤酌你胆敢拳打姊妹?”
她说完这话,倏地转头就朝凤宓大喊道,“大姊,凤酌竟要打杀了我,我若有碍,你定要与我讨个公道。”
凤宓冷冷清清地看过来,如画眉目无甚表情。
凤酌倏地轻笑了声,她用割人的拳风将凤鸾掀开一边,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撒了玄墨的砚台,猛地朝凤宓砸过来。
一砚台的玄墨顷刻如绣坊染色一般,沾了凤宓一裙子,她今日穿的是杏黄绣蝶恋花湘群,这玄墨沾染上,就像整个水墨泼画,将杏黄染成大团大团的脏色。
凤宓精致的柳叶眉一皱,虽还淡淡地坐在那,可却是一身脏污,颇显狼狈。
“蛊人使坏,大姑娘才心肠最毒!”凤酌冷笑道。
凤宓抬起眼皮子,目光锐利地看着凤酌,好一会才见她缓缓起身,淡幽幽的道,“此遭,我凤宓记下了,凤酌,你继张狂便是。”
说完这话,她竟一个转身,翩然离去,却是连今日的女学也不上了。
整个堂里,安静无声,众人眼神古怪地看着凤酌,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胆大,对嫡出姑娘都敢这般下脸子,当是嚣张的很。
唯有白元瑶嘴角笑意深邃几分,这人,该说这对师徒在龙溪的作为更是胆大包天,可也没见有碍,今日这点官司,不过小打小闹罢了。
她好心为凤酌捡起学具,复又整理好书案,这才往自己的位置去。
从始至终,凤鸾都惊惧地看着,待凤酌回视她之时,她又像受惊的雀儿一样,惊吓地回了自个位置,颤颤兢兢,生怕凤酌也出手对付她。
凤酌自然是没心思理会凤鸾的,她正经危坐,虽在水墨一事上无天份,可该听的该记得,她一字不落的都给装进心里,往后与人言谈,才不至于两耳一闻,什么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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