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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萤没问题么?她要是因温酒的话题,与别人起了争执,恐怕事情不好收场。”

谢辙最担忧的当然不是温酒,而是他的师兄与曾经的未婚妻。不论钟离温酒曾经做过什么,是真是假,他至少不喜欢寒觞和问萤被扯入不必要的麻烦。寒觞摇着头说:

“和别人倒是争完了,和我又对付不来。小丫头片子太年轻,就爱找事儿。”

“你啊,可要把话说清楚了。”

于是寒觞就将发生了什么事都讲给他。他们一大早就去打探聆鹓她们的行踪。关键的信息没得到,奈何耳朵太好,听到茶楼的角落里有人讨论狐妖的事。据说前不久镇上出了几个人命,死法都是被掏了心脏。大家都说,吃人心的只有狐狸,要维持人形它们只能这么做。对此,寒觞和问萤都嗤之以鼻。这样的刻板印象实在有些过时了,人们对狐妖的了解怎么还是这么无趣、这么低端?只有真正太过弱小的狐妖,才会需要人心来维持人的模样。或者,急需渡劫化尾的大狐妖,会采取这种冒险而极端的方式,以此在短时间获得可观的能量。

但这种方式都太恶劣、太歪门邪道,只有坏狐狸这么做。

温酒才不是坏狐狸。他们都这么想,却没有办法。也由不得人们,要怪某些群体太能游说。近十年来,一旦提到什么可怕的、有头有脸的狐妖,人们便只能想起温酒来。这些年他俨然成为了一种符号:一种有背叛发生时,必然会被提名的符号。

不过,挖人心这种事,偶尔也会让人想起他,比如现在。毕竟……他师父的死状就是这样的。当然,远不止这么简单。

“竟然如此?”谢辙颇为惊讶,“你可从未提过这些。”

“啊?我没提过吗?”寒觞自己倒也没想到似的,“可能我们现在太熟,我便忘了说,默认是告诉过你的。刚见面没多久时,我自然不能把温酒的老底都给你掏干净。但这些东西……你知道的,人们都喜欢危言耸听。其中哪部分是谣言,哪部分是真实,要你自己去分辨清楚。我现在只能说:是,我师父的心脏……被挖去了。我没亲眼见到,但我最信任的师门也是这样告诉我的。消息的传递时间太短,他们没有添油加醋,专门骗我的必要。”

“那……目前为止,也只是说有人提到他的名字罢了。你们又是如何——”

“问题这不就来了?”寒觞一拍手,“他们说,温酒修的是风雷之术,金相之法。所以他要增强自己的力量,就会选择杀土命的人,以土养金。行吧,就当他们说的没错,温酒也不会选择这么暴露自己的方式啊。我要是挖人心,不得连皮带骨头都给你消灭干净。不是说我饭量多大,而是为了不留下证据。温酒如此谨慎,十年多都没让人发现,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露出马脚?那他这些年也真是白和妄语混了。”

“……”

谢辙一时说不出话。虽然寒觞说的很对,可他对自己的兄弟,真是越来越不客气。

“可问萤又怎么与他们吵起来?”

“原本这样的污蔑,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过去,我可能会一巴掌拍翻桌上的筷子筒,然后让那些棍儿穿透他们的喉咙——开玩笑的,就绕过要害吧,毕竟只是警告罢了。何况我也不想杀人,只是希望他们在我在场时闭嘴。再后来我看得淡了,就随他们说。别到时候我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还无处争辩。可问萤就不一样了。虽说温酒已经确认与恶使往来,但她还是不乐意听别人说温酒坏话……唉,我能理解,只、只是……”

谢辙点头道:“我懂你的意思。所以你是说,问萤与他们吵起来了?”

“是了,我便拉她离开。刚出店门,她就跟我吵起来。我反复与她强调,这样做不仅不利于温酒的风评,还会将我们置身于危险之中。可她正直气血方刚的年龄,哪儿听得进去?她觉得我变了,我承认,我以前也会为谁说他坏话立刻翻脸。但到了现在,我终于能成熟一点,不做那些天真的、不顾后果的事了。可她觉得我变得不好了:她说我变得软弱,变得胆小怕事,还不讲义气。我之前都随她胡闹,等她静下来再慢慢讲道理。可到这时,她什么都听腻了,什么也都不想做,只想宣泄情绪。那说难听话,我只能等你发完脾气再搭理你了。反正她以前也这样,不用太担心。”

谢辙轻轻叹了口气。原来是兄妹俩闹别扭,问萤有了情绪,不想回来。他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步,瞥了一眼窗外,又收回视线。

“关于那个谣言……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刻意这么做——为污蔑温酒。这有三种情况,一种是纯粹与他有仇,一种是嫁祸栽赃,还有一种是在利用他。若真是温酒自己杀的人……他为什么做的并不干脆漂亮,不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他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暴露自己辛苦隐匿十年的踪迹?有人逼迫他么?还是说,他的目的就是吸引谁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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