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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子半趴在地上,把胳膊伸进去,鼓捣了一阵子后,就抓着一大块儿巢皮,吃惊的把手收了出来。

“怪了嗷大海哥。”

“这里头连个马蜂屁都没有。”

“我刚摸了摸,里头只有三四层厚厚的,跟书本儿叶子似的马蜂窝。”

瘦子把自己徒手掰回来的巢皮递给胡大海,挠挠头,十分的不解。

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蚂蚁窝里头,怎么出来马蜂窝了?

出来马蜂窝也就算了,马蜂呢?怎么丢下家,全部跑出去了?

难不成也跟他俩似的,出去外头打猎去了啊~

瘦子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马蜂。”

“地里头咋可能有那玩意儿。”

“不要从小人儿书上看了点儿啥,就搁这儿瞎掰扯。”

胡大海笑骂了一句,同时缓缓的给瘦子解释道:

“马蜂,那都是在树上做窝子的,能做半米来老长。”

“大点儿的窝,能长到一米多,光是放幼虫和食物的隔间,就有足足七层呢。”

“这个小洞穴里,哪儿能放得下马蜂窝。”

胡大海给瘦子比划了一下大小,又接着道:

“以前我有个朋友,老家因为常年不住人,结果就被一窝马蜂飞进去安营扎寨了。”

“等他过年回老家祭拜祖坟的时候,那马蜂窝已经大的不像样子了,足足有横柜那么老高。”

“那家伙,搁他家院子飞进来飞出去,呼呼啦啦,遮天蔽日的,声势极其吓人。”

“据村里人所说,但凡有人儿搁他家门口经过,都要挨上马蜂两扎,连村里的土狗都不放过,整天被蛰的鼻青脸肿,骂骂咧咧的。”

“后来是村里人帮忙,冒着被蛰成猪头的风险,在那大马蜂窝底下点了松柏树枝儿。”

“烟熏火燎了大半个晌午,才把那窝马蜂给赶走,据说是光被熏死的马蜂尸体,就掉了满满一院子。”

胡大海面露回忆之色。

这当然不是他在编故事。

这可是他上辈子的亲身经历,他就是那个路过被蛰的可怜虫......

“那么老多啊......”

瘦子闻言,也是不由得撇了撇嘴。

光是听着,他就觉得汗毛直立,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了。

马蜂这玩意儿,一个两个的,那是完全不觉得有啥。

可一旦成了气候,呜呜泱泱一大片飞来飞去的时候,那就不是一般的可怕了,十分骇人。

不过随即,他的嘴角就砸吧了砸吧,开始口水直流了。

“大海哥。”

“那么老大的马蜂窝,那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到十来斤蜂蜜?”

瘦子掰着手指头算道:“曹家镇的收购站,一斤蜂蜜七毛。”

“要是背到集上去,就能卖到一斤一块五的价格呢!”

“那这不就跟白拣了十来块钱儿一样?”

瘦子算到这里,眼睛顿时就亮起了贼光,赶紧就照着胡大海刚刚说的,在周围的大树上瞄来瞄去,看看有没有白给的马蜂窝,好让他发上笔小财。

“你特娘的真是个小天才。”

“甭想了,马蜂窝里头哪儿有蜜?”

“最多也就有点儿蛹,能让你油炸了吃一吃。”

胡大海苦笑着单手扶额,满头都是黑线。

瘦子这混小子是真的缺乏基本常识啊,啥啥都不知道,就跟那刚从山上捉下来的野人似的。

遇见个啥,都得他好一番讲解。

“你记住,马蜂、黄蜂,和蜜蜂,是不一样的。”

“蜜蜂吃蜜,马蜂吃虫子和蜜蜂活。”

“黄蜂呢,则是靠吃虫子和蜜蜂、马蜂来捱过冬天。”

胡大海瞧了瞧瘦子那只在洞穴里鼓捣了老半天,但却完全没被蛰的大胖手。

再翻过来覆过去看看瘦子递给他的蜂窝巢皮。

而后他才放心的把自己的手,也小心翼翼的伸进了洞穴,开始一阵大力捞摸。

探索洞穴这方面儿,他还是比较擅长的,毕竟每天都有练习,早就已经驾轻就熟了。

胡大海一手按在地上,同时把肩膀死死抵压在洞穴入口处,一边全神贯注的摸索,一边儿给瘦子讲解道:

“蜂蜜,那是只有在蜜蜂巢穴里才有的东西。”

“马蜂和黄蜂窝看着大,但里头除了幼虫以外,就只剩下黄蜂屎和马蜂屎了,其他的,啥玩意儿都没有。”

“这两种东西的窝,那是马蜂和黄蜂用唾液,把泥土和咬碎的荒草碎屑粘合在一起后做成的。”

“和蜜蜂完全不一样。”

胡大海说着,又指了指瘦子的手,沉声道:“还有啊。”

“以后遇着这种不明所以的洞穴,可不敢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就这么急吼吼的把手伸进去乱掏。”

“这是今儿个运气好,洞里头啥玩意儿没有,才让你把手安全伸回来了。”

“这要是里头藏着个蛇啊蝎子啥的带毒的玩意儿,你可咋整?”

“抛开那些,就这洞穴里头,要是还零零散散落着几只蜜蜂没飞走,都够你小子喝一壶的!”

“你那手,起码俩礼拜别想用了。”

胡大海十分严厉的警告道。

瘦子闻言,嘿嘿一笑,赶紧就猛拍胸脯,表示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这些条例大海哥在上山之前就跟他再三强调过,而且平时也时不时就会跟他说上几遍,让他谨记在心里,就是死记硬背,也要背下来。

结果他上山以后是好奇心太重,光想着进去捞摸捞摸,看看有啥好东西。

大海哥的嘱咐,完全被他给抛之脑后了。

“你放心哥!”

“以后绝对不会了。”

“再这么做,我就把我手给剁了~”

瘦子把胸脯拍的震天响。

胡大海点点头,也没再继续多说什么。

瘦子的保证还是很值得相信的。

这混小子虽然看着五迷三道的,嘻嘻哈哈不像是个踏踏实实,肯干实事儿的人儿。

但其实恰恰相反。

他是个相当注重承诺的人儿,基本上说到的都会做到。

上辈子自己家里落得那么惨的下场,人人巴不得远离,只有瘦子还坚持当初的承诺,认他这个兄弟。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瘦子并不是那种随口说说,然后啥都不当回事儿的货色。

……

搁洞穴里头捞摸了一阵子后,胡大海忽的手一顿,薅住块儿颇有些划拉手的东西,而后将其缓缓拽了出来。

和瘦子之前逃出来的那东西一样,都是蜂巢巢皮。

不过他这个要稍微新一些,呈深褐色,而瘦子那个都成灰色儿的了,里头还空空荡荡的,十分干瘪。

胡大海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略微比较了一下后,就立马得出了结论。

这巴掌大的两块儿,应该都是同一年的旧巢皮,也就月份儿先后次序有所不同。

都是第一批蜜蜂幼崽儿居住的地方。

它们长大,从蜂房内出来后,原先居住的地方就不会再住幼蜂了,而是从房间转换成了最外层的巢皮,用来抵御冬季的风寒和外敌入侵。

瘦子捞摸出来的这块儿,就是最最外头的那疙瘩,别说蜜蜂屎了,就连大部分蜂房都已经破损不堪了,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房壁,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价值。

他这一块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里头虽然有些深褐色的东西留着,但那可不是蜂蜜,而是蜜蜂的分泌物,以及蜜蜂们爬进爬出,身上所沾染的脏东西。

说明白一点儿,其实就是蜜蜂的屎、尿,还有外出时身上沾的灰,都被蜜蜂们给捯饬到这里来了。

这东西可不兴吃。

光是看着,胡大海都觉得脏的很。

掏出来以后,他就立刻嫌弃的在瘦子的衣服上直擦手。

当然,你就非要硬吃那也没辙。

这东西确实也吃不死人,顶天也不过是拉肚子而已。

而且由于沾了花蜜的原因,那味道尝起来也确实是甜丝丝的。

就是有股酸涩味儿,能受得了,没有啥心理负担的话,确实也是可以吃的,这玩意儿因人而异。

反正胡大海自己是接受不了一点儿。

“哥,你这手气属实不行。”

“让我来掏!”

“绝对给你掏出老大一块儿淌蜜水儿的蜂窝来!”

瘦子搁后头把脖子伸老长,大声嚷嚷个没完,眼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行,你来~”

胡大海笑着让开位置,示意瘦子露一手。

这洞穴现在来看,里头确实是没什么危险,这种时候就可以大胆的上手,去享受一下和抽奖差不多的掏马蜂窝环节了。

掏马蜂窝,那是林区孩子从小就乐此不疲的游戏。

越是大的,越是长在高处的马蜂窝,那掏起来就越有成就感。

胡大海小时候就经常在午睡的时候趁爸妈不注意,偷偷溜出家,叫上瘦子和二皮子,哥仨不是下河摸鱼摸螃蟹,就是走街串巷的到处找马蜂窝掏。

当然,蜜自然是一次没掏着过的,有蜜的蜂窝,早就被眼尖的大人们给早早的就掏干净了。

他们掏的,基本上都是些马蜂的巢穴,经常被蛰的哭爹喊娘的,每次都是兴致勃勃的来,嚎啕大哭的回去,然后回家再吃一顿竹笋炒肉。

回回是如此,但回回都不长记性,伤好了,隔天仨人儿就又兴致勃勃的去找马蜂窝掏去了。

看着和小时候如出一辙,龇牙咧嘴,一脸认真的在掏蜂窝的瘦子,胡大海的目光不禁有些朦胧了。

那时候和他耍的最好的俩兄弟,就是瘦子和二皮子。

可惜八岁的时候,二皮子就被他妈给带到省城里去了,这么些年也没回来过一次,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想来应该是过得还不错的。

毕竟这年头能住到省城里的,最差那也是单位的正式职工,日子肯定比他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苦哈哈种地活的农村人要好得多。

……

就在胡大海沉浸于回忆时,瘦子却忽的惊喜的大喊了起来,把胡大海给吓一大跳。

“哥!”

“我挖着蜜了!”

胡大海一怔,回过神来,赶紧就凑过去看。

瘦子上手捧着的,是一一块儿约摸五十厘米长,和洗脚盆儿差不多大的一片儿蜂巢。

这片儿蜂巢足足有两个手指头肚子那么宽,不管是长度还是宽度,都不是他俩之前整出来的那两块儿巢皮能比的。

虽然依旧还是呈褐黄色,但比起那种纯粹的褐色,已经好上不少了。

而且透过其上覆盖着的那层白色薄膜,就可以清晰看到那些隐藏在白膜底下,已经呈现出凝固状态的褐黄色蜂蜜。

瘦子乐的合不拢嘴,三两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以后,就赶紧兴高采烈的挑最厚实的地方掰了一块儿下来,递给胡大海。

“哥。”

“尝尝你老弟儿掏的蜂蜜咋样?”

“是不是倍儿甜?”

瘦子得意洋洋的把蜂蜜递给胡大海。

胡大海也没矫情,接过来扫了两眼,就直接放进了口中,细细品尝了起来。

刚开始他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可一入嘴,胡大海登时就睁圆了眼睛,嘴巴略微一顿后,就忙不迭的招手,让瘦子赶紧再给他掰一疙瘩尝尝。

“咋地了这是?”

“这咋还吃的急头白脸的了呢?”

瘦子被胡大海这幅夸张的反应吓了老大一跳,一边吐槽,一边赶紧就挑好的地方掰给他。

虽然他不懂蜂蜜,吃进嘴里头,也就只能尝出个甜味儿来,其它的啥都吃不出来。

但就冲着胡大海这反应,他也知道这片儿蜂蜜里有肯定是有什么玄机的,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接过瘦子递过来的蜂蜜,胡大海迫不及待的就立刻塞进了嘴里。

随着一股绵密细腻的花香味儿充斥满他的鼻腔,胡大海的眼睛,也在此刻瞬间变得无比明亮。

“这蜂蜜的味道.......”

“绝对是完达山脉才有的独特味道!”

完达山脉,指的并非狭义上的天桥岭和黑龙江林区交界地。

而是指一整座主脉,以及其所衍生出来的支脉、山峰。

完达山脉占地面积可一点儿不小,横跨丹哈达岭和完达山岭双岭,脚踏乌苏里江和黑龙江双江,与老大哥那边儿隔江相望,算是神州大地的门户山脉了。

而在腚沟子河的尽头,深入林区两里地的地方,有一座老狐狸岭。

据说是有猎人深入林区搁哪儿过夜,晚上迷了路,晕头转向的在山里头胡乱闯,迷迷糊糊间,曾远远的瞧见过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

他只道是遇到同行了,心里顿时就欣喜万分。

自己在山里这转的又累又渴的,正好可以向其讨要些饭食,补充好体力后,等天明了再出去。

然而等他走过去一瞅,才发现那灯火通明之处,可不是什么猎人烧起的篝火,而是一座高门大院儿的森然古宅。

那古宅阴郁晦暗,看起来颇有些年头。

其上的砖、瓦都已经有些破败了,不时就有灰土从上头簌簌的往下落。

几个模样猥琐,小厮打扮的下人,正搁宅邸门口默不作声的在挂灯笼,贴对联儿。

那猎人借着光火看去。

但见那对联上,上书:生前未结陈朱好,殁后配成秦晋亲。

横批:连理之枝。

三行大字儿,写的是龙飞凤舞,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作。

可惜那猎人大字儿不识一个,扁担掉地上不知道是个一字儿,横看竖看瞅了老半天,才勉勉强强分辨出结、亲两个字儿。

那猎人当下心里就暗舒了口气,同时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

原来只是结婚办事儿的。

他还以为是遇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呢。

不过令他倍感疑惑的是,那上头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明明是红色儿的,但发出来的,却是幽幽白光。

对联儿也不是常见的红对联儿,而是黑字儿白底的白对联儿。

门口还摆着四盏燃青油的古灯。

俩白生生,画着圆圆红脸蛋儿的小丫头,正站在青油灯前头,挑着竹竿儿,一板一眼,极为僵硬的在放鞭炮。

随着一道的幽青色的火光燃起,那竹竿尽头的鞭炮,也是当即就在半空中四处炸散开来。

诡异的是,那鞭炮明明在爆炸,但那猎人躲在林子里,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正是“有火无烟、有炸无响”。

看的那猎人是满头问号,奇怪不已。

而随着鞭炮声响起,那黑洞洞的林子深处,忽的出现了一队队的人马。

那猎人打眼望去。

但见来者,男的个个面黄肌瘦,身材矮小,留着两撇小胡子,十分的猥琐不堪。

女的则完全不一样,那是个顶个的高挑圆润,都是杏脸桃腮,风姿绰约,难得一见的曼妙美人儿。

那猎人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便顿觉小腹燥热,口中饥渴,不好的想法开始压制不住的往外直冒。

这些人全部都喜气洋洋的,带着各式各样的礼物翻身下马,说笑着就径直走进了院子。

那猎人看的十分清楚。

这边红脸蛋儿的小丫头每放一次鞭炮,随后那边儿就立刻会有一队人马从黑暗中出现,扶妻带子,携礼而来。

就好像是在打电话似的。

……

没用了一时半刻,那宅子外头的树干上,就栓满了惨白惨白的高头大马。

就在那猎人探头探脑的数拢共有多少匹马时,那两个原先挂灯笼,贴对联儿的的小厮却忽的走了过来。

对着那猎人的藏身之处微微揖收手后,便不怀好意的道:

“亲家的人既然来了,怎地不进来?”

那猎人见被发现了,躲也不是,避也不是,只好学着戏文里书生的样子,大着胆子从林子里走出来,讪笑着拱了拱手,装模作样的道:

“来的匆忙,出门时不小心把备好的礼物给落家里了,因此一时间才有些踌躇。”

“不碍事,但进无妨。”

那俩小厮皮笑肉不笑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就不由分说的站到了那猎人身旁,说是要带他进宅子。

那猎人走脱不得,只能无奈从旁边的荒草里薅了两把野山菊花,这才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进了院子,走过数道黑不隆冬的连廊,又穿过两道落锁大门儿,七八间别院儿后,方才到了目的地。

这里比起前头那些地方就要明亮许多了,院子里到处都摆满了圆桌子。

桌子上又是烧鸡烧鹅,又是整猪整羊的,山珍海味,鸡鸭鱼肉,一样不缺,全都是难得一见的硬菜,堆的那桌子上是满满当当的。

先前骑马而来的那些人,此时正全部坐在院子里,一边吃菜,一边看戏。

那猎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位置坐下,拿起筷子倒上酒,就迫不及待的吃喝了起来。

在山上转了一整天,他早就又累又困,饥渴难耐了,再加上这年头正遇上三年饥荒,甭说吃菜了,连吃顿饱儿都不容易。

这眼前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大桌子美味佳肴,任谁见了,那都得犯迷糊。

那猎人伸出筷子,全然不顾周围人脸上浮现出的奇怪笑容,专拣那肥腻的整只烤猪、烤羊去吃,酒水也是一刻不停的往自个儿嘴里炫。

不顾令他稍感意外的是,眼前的这些山珍海味,虽然看着十分赏心悦目,样式、摆盘极其精致,美轮美奂的。

闻起来那也是肉香扑面,令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动,可谓每一样菜都做到了色、香、味,俱全。

但真正吃进嘴里,却又感觉不到什么丰富的层次感,十分的寡淡无味,而且极其难嚼,简直和书里写的“味同嚼蜡”没有任何区别。

酒水要好上一些。

但同样的,喝进去也是没什么酒味儿,而且极其的黏喉咙眼儿,相当粘稠,很不好往下咽。

不过即便如此,那猎人也吃的完全停不下来,就跟中了邪似的,一口接一口,一筷子接一筷子,速度越来越快,没有丝毫打算放下筷子的意思。

不过吃着吃着,那猎人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完达山脉,指的并非狭义上的天桥岭和黑龙江林区交界地。

而是指一整座主脉,以及其所衍生出来的支脉、山峰。

完达山脉占地面积可一点儿不小,横跨丹哈达岭和完达山岭双岭,脚踏乌苏里江和黑龙江双江,与老大哥那边儿隔江相望,算是神州大地的门户山脉了。

而在腚沟子河的尽头,深入林区两里地的地方,有一座老狐狸岭。

据说是有猎人深入林区搁哪儿过夜,晚上迷了路,晕头转向的在山里头胡乱闯,迷迷糊糊间,曾远远的瞧见过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

他只道是遇到同行了,心里顿时就欣喜万分。

自己在山里这转的又累又渴的,正好可以向其讨要些饭食,补充好体力后,等天明了再出去。

然而等他走过去一瞅,才发现那灯火通明之处,可不是什么猎人烧起的篝火,而是一座高门大院儿的森然古宅。

那古宅阴郁晦暗,看起来颇有些年头。

其上的砖、瓦都已经有些破败了,不时就有灰土从上头簌簌的往下落。

几个模样猥琐,小厮打扮的下人,正搁宅邸门口默不作声的在挂灯笼,贴对联儿。

那猎人借着光火看去。

但见那对联上,上书:生前未结陈朱好,殁后配成秦晋亲。

横批:连理之枝。

三行大字儿,写的是龙飞凤舞,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作。

可惜那猎人大字儿不识一个,扁担掉地上不知道是个一字儿,横看竖看瞅了老半天,才勉勉强强分辨出结、亲两个字儿。

那猎人当下心里就暗舒了口气,同时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

原来只是结婚办事儿的。

他还以为是遇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呢。

不过令他倍感疑惑的是,那上头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明明是红色儿的,但发出来的,却是幽幽白光。

对联儿也不是常见的红对联儿,而是黑字儿白底的白对联儿。

门口还摆着四盏燃青油的古灯。

俩白生生,画着圆圆红脸蛋儿的小丫头,正站在青油灯前头,挑着竹竿儿,一板一眼,极为僵硬的在放鞭炮。

随着一道的幽青色的火光燃起,那竹竿尽头的鞭炮,也是当即就在半空中四处炸散开来。

诡异的是,那鞭炮明明在爆炸,但那猎人躲在林子里,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正是“有火无烟、有炸无响”。

看的那猎人是满头问号,奇怪不已。

而随着鞭炮声响起,那黑洞洞的林子深处,忽的出现了一队队的人马。

那猎人打眼望去。

但见来者,男的个个面黄肌瘦,身材矮小,留着两撇小胡子,十分的猥琐不堪。

女的则完全不一样,那是个顶个的高挑圆润,都是杏脸桃腮,风姿绰约,难得一见的曼妙美人儿。

那猎人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便顿觉小腹燥热,口中饥渴,不好的想法开始压制不住的往外直冒。

这些人全部都喜气洋洋的,带着各式各样的礼物翻身下马,说笑着就径直走进了院子。

那猎人看的十分清楚。

这边红脸蛋儿的小丫头每放一次鞭炮,随后那边儿就立刻会有一队人马从黑暗中出现,扶妻带子,携礼而来。

就好像是在打电话似的。

……

没用了一时半刻,那宅子外头的树干上,就栓满了惨白惨白的高头大马。

就在那猎人探头探脑的数拢共有多少匹马时,那两个原先挂灯笼,贴对联儿的的小厮却忽的走了过来。

对着那猎人的藏身之处微微揖收手后,便不怀好意的道:

“亲家的人既然来了,怎地不进来?”

那猎人见被发现了,躲也不是,避也不是,只好学着戏文里书生的样子,大着胆子从林子里走出来,讪笑着拱了拱手,装模作样的道:

“来的匆忙,出门时不小心把备好的礼物给落家里了,因此一时间才有些踌躇。”

“不碍事,但进无妨。”

那俩小厮皮笑肉不笑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就不由分说的站到了那猎人身旁,说是要带他进宅子。

那猎人走脱不得,只能无奈从旁边的荒草里薅了两把野山菊花,这才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进了院子,走过数道黑不隆冬的连廊,又穿过两道落锁大门儿,七八间别院儿后,方才到了目的地。

这里比起前头那些地方就要明亮许多了,院子里到处都摆满了圆桌子。

桌子上又是烧鸡烧鹅,又是整猪整羊的,山珍海味,鸡鸭鱼肉,一样不缺,全都是难得一见的硬菜,堆的那桌子上是满满当当的。

先前骑马而来的那些人,此时正全部坐在院子里,一边吃菜,一边看戏。

那猎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位置坐下,拿起筷子倒上酒,就迫不及待的吃喝了起来。

在山上转了一整天,他早就又累又困,饥渴难耐了,再加上这年头正遇上三年饥荒,甭说吃菜了,连吃顿饱儿都不容易。

这眼前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大桌子美味佳肴,任谁见了,那都得犯迷糊。

那猎人伸出筷子,全然不顾周围人脸上浮现出的奇怪笑容,专拣那肥腻的整只烤猪、烤羊去吃,酒水也是一刻不停的往自个儿嘴里炫。

不顾令他稍感意外的是,眼前的这些山珍海味,虽然看着十分赏心悦目,样式、摆盘极其精致,美轮美奂的。

闻起来那也是肉香扑面,令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动,可谓每一样菜都做到了色、香、味,俱全。

但真正吃进嘴里,却又感觉不到什么丰富的层次感,十分的寡淡无味,而且极其难嚼,简直和书里写的“味同嚼蜡”没有任何区别。

酒水要好上一些。

但同样的,喝进去也是没什么酒味儿,而且极其的黏喉咙眼儿,相当粘稠,很不好往下咽。

不过即便如此,那猎人也吃的完全停不下来,就跟中了邪似的,一口接一口,一筷子接一筷子,速度越来越快,没有丝毫打算放下筷子的意思。

不过吃着吃着,那猎人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看着小厮那阴森而又诡谲的面容,猎人暗道一声不妙,心知自己这次怕不是半夜遇鬼,要交代在这白纸糊成的院子里了。

想到这里,那猎人急中生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嗬”的一声蓄起一口口水,朝着那冷笑连连的小厮就“啪”的一下,重重吐在了它的脸上。

随即头也不回的就照着进来时的路撒丫子就跑。

口水,乃肾气汇聚之物,肾精足,口水里蕴含的阳气也就越足,对鬼的克制效果也就越明显。

但需记好,口水并非痰。

口水是口水,痰是痰,这是两样东西。

口水乃是肾精上升所化,痰是污秽凝聚之物。

一个克鬼,一个不仅没法儿克鬼,甚至还是鬼很喜欢的物什,效果完全不一样。

这是他在小人儿书上的一则故事,叫什么宋什么伯捉鬼里头看来的。

那人儿就是一口口水下去,直接把那新死的鬼给吐成了羊,再也变化不得,被他捉去市场换成了铜钱儿。

那小厮被猎人一口痰给吐的,简直跟被火燎炮烙了似的,嚎叫着就摔倒在了地上,身体不断地扭曲变化。

挣扎了片刻之后,它最终化成了老大一只沙皮红狐狸,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身体不停抽搐,已是只有喘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

原来那猎人是个单身了三十来年的汉子,再加上自幼独生,也不知道手艺活儿什么的,至今仍是童子完阳身。

那一口口水,三十多年的童子功夫,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山精鬼怪、魑魅魍魉所能接得住的。

……

这边猎人只顾闷头往外跑,根据记忆,在一片漆黑之中硬是踉踉跄跄的冲出了院子。

虽目不能视,但那猎人的耳中却能不断听到轰隆隆的巨大轰鸣声,像是天崩地裂,如同地震了一般,身后还不断传来凄厉如妇、婴哭嚎的声音,很是恐怖吓人。

不过每次当他身后如芒在背,恶寒从生,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如同附骨之疽一般追上来的时候,那猎人就会闭着眼,朝身后狠狠地吐上一口口水。

就这样闷头跑了许久,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高亢的鸡叫。

随着鸡叫声以及朝阳同时升起,那猎人周围的黑暗和恐怖嚎叫声,霎时间便如积雪消融一般,迅速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同一时间,那猎人的腹中,也如刀绞一般剧痛无比,冷汗簌簌的直往下流,痛的他腿肚子都在转筋。

那猎人捂着肚子,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解开裤腰带,在野地里光着腚就拉了好大一泡。

说也奇怪,自从卸了货之后,他肚子里顿时就变的暖洋洋的,也没了那股令他浑身难受的阴寒之意。

那猎人好奇的扭头一看。

但见自己卸出来的黄白之物,和平时完全不一样,里头全都是些黄色、白色的纸片、碎屑状的秸秆杆子,以及香油、蜡油之类的东西。

那猎人越想越恶心,猜道自己昨晚上吃进去的、眼睛看到的,都是给死人享用的东西,当即便扣着喉咙眼儿干呕了起来。

呕吐了片刻后,那猎人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再醒过来时,他已经被恰巧路过此地的猎人看见,背回到了卫生所。

这就是老狐狸岭这个名字的由来。

而老狐狸岭,就是先前所说,完达山脉的众多分支之一。

胡大海捏着瘦子递过来的蜂蜜仔细嚼了嚼。

他说这蜂蜜,是完达山脉才有的独特味道,是因为这玩意儿是非常罕见的高纯度椴树蜜!

椴树蜜和别的蜂蜜不一样。

在东北,只有在六、七这两个月份,才能采到风味最佳的椴树蜜。

而椴树花,又以完达山脉所开的“五柱头”花,花蜜香最为芬芳扑鼻。

这可不是表面上说说,胡吹乱捧的那种。

而是真的走在旁边,只要不是得了鼻炎,就能清晰嗅出其中不同来的那种。

胡大海在后世看过关于完达山脉椴树蜜的专题报道。

据农业专家们研究,那里的椴树蜜口感与众不同,份外清甜可口的原因,是因为完达山脉周围的土地构成不一样,蕴含多种矿物质,所以才会风味奇佳。

这自然不是在胡扯。

一方水土养一方花鸟鱼虫可不是假话。

同样的鲤鱼苗子,在稻田里,在河里,在江里长大,味道那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甚至相邻的两块儿稻田,只要里头种的农作物不一样,吃鱼时候,你都能感觉到其味道大相径庭。

椴树蜜也一样。

除了产地因素以外,还有就是蜂群采蜜的原因了。

椴树这玩意儿,在东北虽然没有松柏树木这些分布的那么广,但数量那也绝对不算少。

平日里放蜂群的,自然也不会少采椴树花蜜回去。

但这玩意儿有个神奇的特性。

就是单独一样儿的时候,椴树蜜味道会极其的清甜可口,让人一吃就停不下来,很有魔力。

但要和别的蜂蜜一混,那就完蛋了。

不仅自身那独特的清甜口感会被破坏殆尽,甚至还会让别的蜜也产生出类似皂角的味道,毁蜜非常厉害。

这就出现了个矛盾点。

想采好吃的椴树蜜,那就得专门培养只采椴树花蜜的蜂群。

但椴树花盛开的时间,也就是花期又很短。

培养下来不仅折腾,浪费钱,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最关键的是挣得还不多。

再就是想采到好的椴树花蜜,那就得深入林区深处才行。

但那种地方吧,连胡大海这种老猎人,进去那都是提心吊胆的,更别提完全是门外汉的养蜂人了。

又累又不挣钱,还麻烦,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那自然也就不会有多少人去专门整这玩意儿了。

况且这年头,其他的蜂蜜的价格,不管是收购价还是市场价,都不算便宜,都要赶上肉的价格了。

整点儿普通的蜂蜜卖,一样能挣的盆满钵满,还不用担心花期过了,没蜜可采。

综合来说,其实就是在养蜂人眼里,采这玩意儿性价比不高,还各种意义上的很容易翻车。

不是专门干这个的,真整不好这玩意儿。

看着小厮那阴森而又诡谲的面容,猎人暗道一声不妙,心知自己这次怕不是半夜遇鬼,要交代在这白纸糊成的院子里了。

想到这里,那猎人急中生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嗬”的一声蓄起一口口水,朝着那冷笑连连的小厮就“啪”的一下,重重吐在了它的脸上。

随即头也不回的就照着进来时的路撒丫子就跑。

口水,乃肾气汇聚之物,肾精足,口水里蕴含的阳气也就越足,对鬼的克制效果也就越明显。

但需记好,口水并非痰。

口水是口水,痰是痰,这是两样东西。

口水乃是肾精上升所化,痰是污秽凝聚之物。

一个克鬼,一个不仅没法儿克鬼,甚至还是鬼很喜欢的物什,效果完全不一样。

这是他在小人儿书上的一则故事,叫什么宋什么伯捉鬼里头看来的。

那人儿就是一口口水下去,直接把那新死的鬼给吐成了羊,再也变化不得,被他捉去市场换成了铜钱儿。

那小厮被猎人一口痰给吐的,简直跟被火燎炮烙了似的,嚎叫着就摔倒在了地上,身体不断地扭曲变化。

挣扎了片刻之后,它最终化成了老大一只沙皮红狐狸,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身体不停抽搐,已是只有喘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

原来那猎人是个单身了三十来年的汉子,再加上自幼独生,也不知道手艺活儿什么的,至今仍是童子完阳身。

那一口口水,三十多年的童子功夫,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山精鬼怪、魑魅魍魉所能接得住的。

……

这边猎人只顾闷头往外跑,根据记忆,在一片漆黑之中硬是踉踉跄跄的冲出了院子。

虽目不能视,但那猎人的耳中却能不断听到轰隆隆的巨大轰鸣声,像是天崩地裂,如同地震了一般,身后还不断传来凄厉如妇、婴哭嚎的声音,很是恐怖吓人。

不过每次当他身后如芒在背,恶寒从生,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如同附骨之疽一般追上来的时候,那猎人就会闭着眼,朝身后狠狠地吐上一口口水。

就这样闷头跑了许久,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高亢的鸡叫。

随着鸡叫声以及朝阳同时升起,那猎人周围的黑暗和恐怖嚎叫声,霎时间便如积雪消融一般,迅速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同一时间,那猎人的腹中,也如刀绞一般剧痛无比,冷汗簌簌的直往下流,痛的他腿肚子都在转筋。

那猎人捂着肚子,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解开裤腰带,在野地里光着腚就拉了好大一泡。

说也奇怪,自从卸了货之后,他肚子里顿时就变的暖洋洋的,也没了那股令他浑身难受的阴寒之意。

那猎人好奇的扭头一看。

但见自己卸出来的黄白之物,和平时完全不一样,里头全都是些黄色、白色的纸片、碎屑状的秸秆杆子,以及香油、蜡油之类的东西。

那猎人越想越恶心,猜道自己昨晚上吃进去的、眼睛看到的,都是给死人享用的东西,当即便扣着喉咙眼儿干呕了起来。

呕吐了片刻后,那猎人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再醒过来时,他已经被恰巧路过此地的猎人看见,背回到了卫生所。

这就是老狐狸岭这个名字的由来。

而老狐狸岭,就是先前所说,完达山脉的众多分支之一。

胡大海捏着瘦子递过来的蜂蜜仔细嚼了嚼。

他说这蜂蜜,是完达山脉才有的独特味道,是因为这玩意儿是非常罕见的高纯度椴树蜜!

椴树蜜和别的蜂蜜不一样。

在东北,只有在六、七这两个月份,才能采到风味最佳的椴树蜜。

而椴树花,又以完达山脉所开的“五柱头”花,花蜜香最为芬芳扑鼻。

这可不是表面上说说,胡吹乱捧的那种。

而是真的走在旁边,只要不是得了鼻炎,就能清晰嗅出其中不同来的那种。

胡大海在后世看过关于完达山脉椴树蜜的专题报道。

据农业专家们研究,那里的椴树蜜口感与众不同,份外清甜可口的原因,是因为完达山脉周围的土地构成不一样,蕴含多种矿物质,所以才会风味奇佳。

这自然不是在胡扯。

一方水土养一方花鸟鱼虫可不是假话。

同样的鲤鱼苗子,在稻田里,在河里,在江里长大,味道那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甚至相邻的两块儿稻田,只要里头种的农作物不一样,吃鱼时候,你都能感觉到其味道大相径庭。

椴树蜜也一样。

除了产地因素以外,还有就是蜂群采蜜的原因了。

椴树这玩意儿,在东北虽然没有松柏树木这些分布的那么广,但数量那也绝对不算少。

平日里放蜂群的,自然也不会少采椴树花蜜回去。

但这玩意儿有个神奇的特性。

就是单独一样儿的时候,椴树蜜味道会极其的清甜可口,让人一吃就停不下来,很有魔力。

但要和别的蜂蜜一混,那就完蛋了。

不仅自身那独特的清甜口感会被破坏殆尽,甚至还会让别的蜜也产生出类似皂角的味道,毁蜜非常厉害。

这就出现了个矛盾点。

想采好吃的椴树蜜,那就得专门培养只采椴树花蜜的蜂群。

但椴树花盛开的时间,也就是花期又很短。

培养下来不仅折腾,浪费钱,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最关键的是挣得还不多。

再就是想采到好的椴树花蜜,那就得深入林区深处才行。

但那种地方吧,连胡大海这种老猎人,进去那都是提心吊胆的,更别提完全是门外汉的养蜂人了。

又累又不挣钱,还麻烦,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那自然也就不会有多少人去专门整这玩意儿了。

况且这年头,其他的蜂蜜的价格,不管是收购价还是市场价,都不算便宜,都要赶上肉的价格了。

整点儿普通的蜂蜜卖,一样能挣的盆满钵满,还不用担心花期过了,没蜜可采。

综合来说,其实就是在养蜂人眼里,采这玩意儿性价比不高,还各种意义上的很容易翻车。

不是专门干这个的,真整不好这玩意儿。

“我靠!”

“这蜂窝里头,咋这么多黑蚂蚁?”

瘦子眉头紧皱,骂了几嗓子,使劲甩了甩胳膊,一脸嫌弃的将胳膊上的黑蚂蚁全部抖擞了下去。

当然,扔是不可能扔的。

这要放后世,这种爬满了蚂蚁的蜂巢蜜,肯定早就被丢垃圾桶里了。

但这是1986年。

是饭粒儿掉到床缝里都要抠出来吃掉的年代。

所以即便这蜂巢蜜看起来很令人毛骨悚然,但瘦子依旧舍不得丢掉,而是皱骂了几句后,就小心翼翼的抖擞起了上头的蚂蚁,一只一只的挨个儿将它们给弄下去。

“哥,你说这为啥前面儿的蜂巢都好好的,就这一块儿上这么老多蚂蚁啊?”

“难不成是蜂子和蚂蚁住一块儿了?”

瘦子一边儿挑蚂蚁,一边儿朝胡大海好奇的问道。

“咋可能。”

“蜂子和蚂蚁,那都算是天敌了。”

“你啥时候见过老鼠和猫睡一个窝里头?”

胡大海调侃了瘦子几句,而后结合脑海里此前所有获知到的讯息,大概串联了一下后,心里也就差不多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这事儿,还要从那只大公黑熊和乌苏里大棕熊说起。

那两头大公黑熊,可不是像瘦子猜测的那样,是因为个黑蚂蚁窝打起来的。

它俩大打出手,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为的其实是蚂蚁窝里头的椴树蜂巢蜜。

不管是棕熊还是黑熊,野外能获取到最有营养价值,最好吸收,能快速补充体力和精力的东西,就属蜂蜜。

这玩意儿不用浪费时间去消化,吃进肚子里头就能立刻转化成能量。

对于熊类这种活动时消耗特别大的动物来说,那就跟人跑累了喝葡萄糖似的,一口就能提神醒脑,两口就能重振雄风,老好使了。

再者就棕熊和黑熊吃的都杂,青草、嫩枝芽、浆果、昆虫、苔藓啥的,看到就往嘴里塞。

好养活归好养活,闹肚子那也是常事儿。

所以你在野外,能发现的熊粪,基本上都是一大滩,只有那些很健康的成年熊,整出来的才是成型的粪便。

但吃了蜂蜜就不一样了。

除了上面所说的营养丰富,可以快速补充身体能量以外,蜂蜜还能促进熊的肠道吸收消化能力,大大提高其免疫力,以及抗病害能力。

这几样加起来,那熊见了这玩意儿,肯定是嗷嗷叫着往前冲。

也绝对不可能会将这玩意儿轻易让给别人儿的。

因此,这窝椴树蜂巢蜜,一定就是此前他一直分析不出来的,那只大公黑熊和乌苏里棕熊争斗的原因。

至于眼前这个被他和瘦子俩人儿合力,从碗盆儿大小开发到池水缸子那的大的黑洞。

此前已经分析的很明白了,就是个很大的黑蚂蚁窝。

至于里头的蚂蚁和蜜蜂,那自然另有一番说道。

胡大海捏起只长米粒儿大小的蚂蚁。

可以明显看出,这就是林区里头最常见的黑蚂蚁。

蚂蚁做窝,几年时间,就能造出来老大个窝。

平时你搁外头看着小,那是因为你看到的,只是人家暴露在外头的一小部分。

蚁穴深入地底的内部结构,其实大的远超常人想象,一两米,那都算这窝黑蚂蚁懒。

再结合那只大公黑熊和棕熊的战斗来看,一定是大公黑熊先来到的这里,或者说这里也许本就是人家的固定食材刷新点儿之一。

而那只乌苏里大棕熊,是后来过来,然后发现了大公黑熊的踪迹后,才发起的攻击。

不然你就是再借给黑熊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兜头冲过去,和比它大上好几倍的棕熊干仗。

即便它是这块儿地方的地主熊也不行。

至于这么大的蚂蚁窝子,里面儿为什么会只剩下这点儿蚂蚁,以及蜜蜂是怎么住进来的,又是为什么全部消失了。

那自然也是各有各的原因的。

首先,蚂蚁窝子虽然足够大,但它可不是内部全部掏空的,而是由各行各样的支道、偏房组成。

这样的巢穴,可一点儿不适合蜜蜂居住。

而将蚂蚁窝子掏成适合蜜蜂群居生活的空洞状,胡大海思来想去想来想去,怕只有可能是那只大公黑熊干的。

黑熊和棕熊一样,都爱食蚂蚁,而且偏好程度还不低。

那大公黑熊,绝对是隔三差五的,就跑过来这儿,捉黑蚂蚁当小零食吃。

这窝黑蚂蚁虽然大,但也架不住黑熊拿它们当罐头开,黑熊越吃,它们就越往土地深处钻。

它们越钻,黑熊想嗦到可口的黑蚂蚁,就必须牟足了劲儿努力去挖。

像之前那样把爪子伸进去,让黑蚂蚁爬上来,再伸出手嗦熊掌的放法,只适合还没被黑熊开发过的新蚂蚁巢穴,也就前几次有效。

时间长了,熊爪子一伸进来,蚂蚁们就开始往洞穴深处跑了,只有极少数的奇葩个体,才会犯混跑到熊掌上。

一个躲,一个挖,这么一来二去的,一个内部空旷的洞穴,也就自然而然形成了。

这也是为什么胡大海和瘦子俩人儿,发现这神秘洞穴时,洞口只有碗盆大小,以及洞穴周围到处都充斥着抓、刨过的痕迹的原因。

碗盆大小,正正好好,就是黑熊前肢的宽度。

话说回来。

你甭管是多大的蚂蚁窝子,那也架不住一只成年黑熊这么嗯造。

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蚂蚁窝子就被那只大公黑熊给吃了个干干净净的。

直到掏了好多次,都再也没能掏出来点儿黑色小零食,只有一把又一把的黑土之后,那大公黑熊才悻悻的离去,放弃了这块儿小零食刷新地。

随着时间推移,不知何时,一窝虎头虎脑的蜜蜂,在蜂王的带领下,偶然间飞到了这片茂密的松柏树林。

这是群新分家的蜜蜂,自老狐狸岭而来,要找一处能遮风挡雨,聊以安身之处建家。

蜜蜂筑巢和马蜂、黄蜂之类的筑巢不一样。

后者是找高处,以土、植物碎屑混合自身唾液来筑巢,通常都呈不规则的球形。

但蜜蜂不是。

蜜蜂筑巢,是先要挑选上一处能避风雨,足够宽敞,并且距离采蜜资源不是特别远的地方,才会落下来安家落户。

比如干枯的树洞,天然形成的山洞,亦或者是像胡大海和瘦子俩人儿面前这样的洞穴。

都是它们比较青睐,经常会选择的地方。

上辈子在国际狩猎公园的时候,胡大海就经常在一些早已枯死,内部彻底朽烂干净的老松树、杨树干里,发现各种各样的蜂巢。

每次他都能整老多蜂蜜回去,比从超市买的那些昂贵的调和蜂蜜香、甜多了~

……

这窝群新分家的蜜蜂,在松柏树林子里找来找去,最终相中了这个早已废弃,从里到外都已经是空空荡荡的洞穴。

随着蜂王落足,织出一个小小的蜂巢疙瘩,也就是蜂巢基出来,这窝自老狐狸岭而来的蜂蜜,也就在这个一米多深的洞穴里,正式安营扎寨了。

几天过后,一个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微型蜂巢,就出现在了洞穴里。

之后就是简单而又重复的繁殖、采蜜、扩巢,将微型巢穴一步步扩张成为大型蜂巢的过程。

不要觉得这是在瞎掰,蜜蜂选巢怎么会这么随意,咋可能见着个洞就往里头钻。

但事实确实就是如此。

以前胡大海见过那些专程驱车好几百里,来国际狩猎公园放蜂,或者抓野蜂的蜂农。

都是拿个皮桶丢到蜜蜂群经常出没的地方就不用管了。

过上个几天再回来,就会发现桶里头已经筑好了三四层的蜂巢,以及储存了一小部分的蜂蜜。

就是这么简单。

再者就是这个黑熊掏出来的洞穴,说实话,在胡大海所见过的蜜蜂窝里头,地理位置和环境啥的,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

不能说是大别墅吧,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大平层了。

像这种深入地底的洞穴,不仅能遮风避雨,而且由于处在斜坡地的原因,蜂巢还能长期保持一个相对来说非常稳定的恒温状态,十分难得。

非常有利于新分窝的蜜蜂快速繁衍、以及壮大自身种群。

如果实在难以理解的话,也可以套用一句古话,那就是“饱暖思那啥”。

都是一个道理,在这方面儿人和动物都一样。

照这样继续下去,事情的发展过程,以及结局,一定是蜂巢越来越大,蜜蜂越来越多。

直到某一天,那只地主大公黑熊觅食时再次路过,将这个新刷新出来的,金色传说品质小零食,欣喜若狂的收入肚囊子中。

但很显然,事情不是这么发展的。

这群原本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蜜蜂,后来由于某种特殊原因,丢下这些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蜂蜜,以及数不胜数,数量庞大的幼虫后代,竟然集体弃巢而去了。

会是因为什么呢?

胡大海把目光投向了一旁正在低声嘟囔,同时小心翼翼挑蜂巢蜜里头的黑蚂蚁的瘦子。

原因其实很简单。

那自然是因为这洞穴里,又来了一窝新蚂蚁。

说起来,蚂蚁和蜜蜂,这两个也算是相爱相杀的老冤家了。

一个是老爱挑蚂蚁住过的废弃洞穴住。

一个是老爱追着蜜蜂咬,偷完蜜就撵着蜜蜂啃,仗着自己皮糙肉厚和数量众多,在蜜蜂巢里头那是横行霸道,来去无阻。

蜜蜂还拿这玩意儿没办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排又一排的黑蚂蚁,把它们辛辛苦苦才攒下来的蜂蜜通通运走。

本来是两种水火不能相交的生物,可一到了冬天,东北这凛冽的白毛风一吹,这俩货又会抱团取暖,躲在一个洞穴里头猫冬,秋毫不犯。

就好像邻居似的,变的相安无事起来。

一直猫到开春儿,天气转暖后,这俩货才又会不分你死我活的干起仗来。

就很神奇。

……

这窝蜜蜂逐渐繁殖起来,储藏好蜂蜜后,周围的的黑蚂蚁,自然也就闻着味儿过来了。

东北黑蚂蚁,瞅见蜜蜂巢,那主打的就是一个上去就干,绝对时刻牢记“你劳动,你屯粮,你家就是我粮仓”这十三个大字儿方针。

它们可不会有一点儿不好意思,那是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儿,直接找着最甜的蜜,就开始吆五喝六的往自家搬。

有工蜂上来阻拦,用口器咬、用翅膀扇它们,它们就会立刻团结一心,一致对外,三五成群的往蜜蜂身上爬,同时反咬回去。

可别小瞧黑蚂蚁。

这玩意儿咬技相当狠,再加上嘴巴里头会分泌蚁酸,咬到人身上,那就是一个小红疙瘩,奇痒无比。

人都这样,就更别提小蜜蜂儿了,这东西完全遭不住蚁群的蚁海攻击战术。

十来只工蚁,就能把一只小蜜蜂儿给打的落荒而逃不敢归巢,战斗力非常的强悍。

这窝蜜蜂就是遭到了这样的攻击。

胡大海用屁眼子都能猜到,这群黑蚂蚁去抢蜂蜜时,绝对是直捣黄龙,直勾勾奔着那最新鲜的蜂蜜就去了。

然后八成是蜂王也在哪儿,然后就悲催的被蚁群给袭击了。

蜂王受惊,飞离巢穴之后,整个蜜蜂巢内就会立刻陷入停摆状态,方寸大乱。

此时一大部分蜜蜂,会追着蜂王的信息素而去,主动跟随蜂王离巢,乌泱泱的落在周围的树叶子、树干子底下,或者是潮湿阴暗的石壁处。

倘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留巢的工蜂们会主动去改变蛹巢结构,从还未出蛹的后代里,挑选出一批来喂食蜂王浆,精心培养它们长大。

直到其中一只最先破蛹而出,成为新的蜂王,接管整个蜂巢。

但那是最理想的状态。

而且这个过程最快最快,也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

黑蚂蚁们,可不会在一旁干站着,等你们把蜂王养出来之后再来搬蜜。

它们只会谁挡着就咬谁,直到把满巢穴的蜂蜜通通搬走为止。

但蜂巢何其大也。

就是让蚂蚁昼夜不停的搬,给它一个月时间,它也不可能搬的空。

但蚂蚁又显然不是那种吃饱了就会走的动物,它们也是一根儿筋,发现了食物,那必须要全部搬走了以后,方才会大摇大摆的离开。

但这样,就又会造成一个新的问题。

那就是一个为了保护蜂王顺利降生,全力阻拦蚂蚁搬蜜。

一个则是你敢拦我就敢干你。

但蚂蚁的数量和战斗力,又岂是这些本就剩余不多的工蜂所能拦得住的。

最多也就半天时间,这些留下来的工蜂,就被蚂蚁们打的是落荒而逃,纷纷振翅远离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巢穴。

而蚂蚁们,则可以无所顾忌的把蜜蜂们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蜂蜜,全部搬回自己的巢穴了。

这时候肯定有人要问了。

那蜂巢里不是还有可以进化成蜂王的幼虫吗?

它们出来以后,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带领其他工蜂,将蜂巢给重新夺回来?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蜂蛹里的幼虫,想要蜕变成为蜂王,那必须得一直吃蜂王浆长大才行。

没这东西,幼虫是无法进化成蜂王的。

而蜂王浆,是由工蜂的蜂王腺和上颚腺混合产生的。

没有工蜂亲自喂养,只吃那些普通蜂蜜,幼虫从巢房内出来,最终也只能成为工蜂。

然而这个时候,别说工蜂了。

就是其他的蜂种,也早就被蚂蚁群给驱逐了个一干二净。

至于那些赶在后头出生的工蜂,一出巢房,等待它们的那就只剩下两个结果。

要么被蚁群蜂拥而来当场咬死,成为人家的优质蛋白,要么就是仓皇逃窜,最终被活生生饿死在洞穴外头。

这就是为什么,胡大海和瘦子俩人儿挖到的蜂巢,里头只有蜂蜜和黑蚂蚁,而没有蜜蜂的原因。

当然,事情也并非到这里就结束了。

通过观察蜂巢内蜂蜜的新鲜程度,以及保存数量。

可以明确看出,蜜蜂们被蚂蚁赶走这事儿,距离此时此刻,时间跨度绝对不超过三两天。

再结合外头的棕熊和黑熊的打斗痕迹,后面发生的事儿,自然也就十分清晰了。

……

就在蚂蚁们觉得万事大吉,可以享受战利品时,一个黢黑的庞然大物突然出现了。

也许是闲逛,也许是肚子饿了在到处觅食,亦或者只是单纯的巡视领地。

松柏树林的绝对王者,地主大公黑熊,这时候再次出现在了这片区域。

黑熊的嗅觉那是相当敏锐的。

它早在一两百米外,就嗅到了蜂蜜那独特的香甜气息,抽着鼻子就急吼吼的一路奔跑了过来。

再然后,就是它在准备掏蜂蜜的时候,被同样闻味儿而来的乌苏里大棕熊给袭击了。

……

“要这样推测,那确实前后都能连贯起来。”

“听着也确实像这么一回事儿。”

瘦子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解的指了指旁边的老松树。

“咱们目前唯一不能解释的。”

“就是一只被先手偷袭,受伤极其严重的黑熊,是怎么从一只强壮而又健康的人熊手底下逃出去的。”

“而且它甚至还有时间爬到树干高处躲着。”

胡大海苦思冥想,但最终也只是摇摇头,啧啧的叹息了几口,跟瘦子耸了耸肩,俩手一摊,表示他自己也想不到原因。

周围环境所提供的线索实在有限,目前也只支持他推断到这里。

其他的想法已经不是推断,而是猜测了,不提也罢。

“算了,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呗。”

“管那么老多干啥。”

“只要能把这八片儿蜂蜜带走就行。”

瘦子倒是十分豁达,把最后一块儿巢心蜜上头的黑蚂蚁挑干净后,就美滋滋的将其全部收进了麻袋里,跟背着个宝贝疙瘩似的,兴高采烈的将其背在了自个儿后背上。

“你小心点儿,别把蜂巢给挤破喽。”

“不然流你一脊背蜂蜜,人家看见了,还以为你窜稀没憋住,崩了自己一裤兜儿呢~”

胡大海揶揄的打趣道。

“那是不可能的。”

“我这么稳当的人儿,咋可能干出那种事儿来~”

瘦子嘿嘿一笑,又朝胡大海问道:

“哥。”

“你说咱这一兜子蜂蜜,是卖了换钱儿好,还是拿回去给家里人儿吃好?”

蜂蜜拿回去吃很养人,卖钱也能小挣一笔,两个选择都很不错。

瘦子一时间也很是纠结。

“对半儿分呗。”

“自己那半想咋处理就咋处理。”

“我反正是打算拿回家给赵月月和我爸我妈吃。”

“你也知道,他俩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尤其我爸,之前还卖过血,这好不容易整点儿好东西,我肯定得先拿回去给他们补补。”

胡大海摆摆手,颇不在意的回答道。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这窝蜂蜜没多少。

别看他俩足足从洞穴里头取出来了八片儿蜂巢蜜,但加起来,估计也就堪堪十斤不到。

即便是拿最高的市场价格来算,也就只能卖个十来块钱儿。

在别人眼里,这或许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但在胡大海这儿,真不是个啥。

有那专程去卖蜂蜜的空,真不如多进山转悠转悠,兴许转头就能打到只更值钱的猎物。

对比这些蜂蜜,他其实更在乎的是那窝被蚂蚁驱赶走的蜜蜂。

那玩意儿,才是真正价值连城的东西。

他和瘦子采的这窝蜂蜜,他尝过了,也确定了,全部都是纯度极高的椴树蜂蜜。

这就说明,这是窝只采椴树蜜的特殊蜂群。

这种蜂自己培养都难上加难,极其耗费时间和精力,效果还不一定好,更别提野生的了。

这绝对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

想要这里,胡大海不仅就暗叹了一声,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他要是早几天来这里就好了,就是拼着被蛰的风险,他也要把这窝蜂连巢带蜜一起整回家里去。

可惜他来晚了。

莫说蜂群了,这会儿就连只工蜂他都找不着了。

胡大海不死心的又在周围兜了好几圈儿,希望能柳暗花明,有所发现。

结果除了零星看到了几只已经死的透透了的小蜜蜂以外,他依旧是一无所获。

“算了,不找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大不了以后去老狐狸岭抓呗。”

胡大海宽慰了自己几句,而后就果断放弃了搜索。

略微休息了几分钟,收拾一下心情后,他就带着瘦子原路折返,继续朝着莽草甸子一路走去。

钻过荆棘丛,爬过丘陵山坡。

胡大海和瘦子俩人儿,带着三条狗,总算是气喘吁吁的回到了此前离开时的路口。

瘦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脸上倒是喜气洋洋的。

这还没到莽草甸子呢,他们就已经不费吹灰之力的收获了好几斤蜂蜜。

这绝对是个好兆头。

待会儿到了莽草甸子,说不定能遇上更多好东西!

这个说法可不是空穴来风。

猎人上山,最忌讳的就是漫山遍野的跑,但却什么东西都遇不上。

行话这叫“冲了煞”。

也就是霉运当头的意思。

可如果你进山,还没走两步,或者是还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结果就已经得了不少其他收获,那就叫“开了门儿”。

“开了门儿”,即鸿运当头的意思。

说明你今儿个运气好,挑对时候进山了。

以前的猎人们比较迷信,进山前那都是要净身、沐浴的。

而且当天还要点香擎蜡烛,对着神像专门算上几卦,看看日子究竟适不适合进山。

拜神像,拜的是猎神张五郎或者二郎显圣真君。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玉帝外甥,砍老表狂魔,杨戬。

自古以来,猎人中便有南拜五郎,北拜杨戬的说法儿。

五郎,指的是猎神张五郎,正儿八经的眉山草头神。

据说此人是在眉山学成道法,后南下湖广平虎患时,抱着吃人的吊睛白额大虫双双坠下悬崖而亡。

玉帝感其勇武,死后便封其为“猎神”。

后世猎人想要进山顺利,想要多打到猎物,那就必须在进山前,以黄纸书张五郎三个大字儿,然后点香上供新鲜瓜果才行。

这叫做“安梅山”。

而拜杨戬的原因就简单多了,单纯是因为他身边儿带着条狗,又有好几个义同生死的兄弟的原因。

杨戬的哮天犬,原型就是极擅猎兔的细狗。

而那几个同生共死,义薄云天的梅山兄弟,也和打围时,需要精诚配合,无条件相信队友的猎人团体极为相似。

因此民间拜杨戬的猎人也不少。

像林区这块儿,就是以拜杨戬为主。

马大爷家里就有个陶的真君像,脏兮兮的,据他说所,以前进山的时候他可没少拜那玩意儿。

该说不说,那几年他也确实是混的风生水起的,前前后后收拾了不少猎物。

他家里那辆除了铃儿不响,剩下哪儿都响的自行车,就是那时候买回来的,媳妇儿也是那时候娶进门儿的。

不过后来随着政策的宣传和时代变化,这些东西也通通被打成了牛鬼蛇神。

马大爷也自那时起,就再也没拜过真君像,自己更是放下枪,极少进山打猎了,而是转头过起了耕田种地的悠闲农民生活。

只有屯子遭害了,或是人家实在缺人手,特别需要他去帮忙的时候,他才会重操旧业,再扛猎枪。

当然,胡大海对这些东西是一点儿不信的。

老猎人们平时还说进山前一晚最好不要行房事呢。

说是行了房事会有损自身气运,打猎的时候容易打不中猎物,或是早早的就会被猎物发现,逃之夭夭。

传的神乎其神的,不少猎人都深信不疑。

但他可遵守不了一点儿,主打的就是一个兴致上来了,那就必须荷枪实弹的干上一仗。

不整个弹尽粮绝,不整个倾囊相授,他都不带停一下的,哪次不是精疲力尽,骨软神疲之后方才肯罢休。

然后第二天上了山,那是枪照打,猎物照杀,就没怎么空手回来过~

只能说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完全不必那么放在心上。

而像今天这样,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有了不少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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