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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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只剩显示器蓝光在跳动，林墨的手指机械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的K线图在视网膜烙下锯齿状的残影。他摸出抽屉里皱巴巴的诊断书，胃癌晚期的字样被烟灰烫出焦痕，就像他操盘失误时账户里燃烧的熔断线。

\"林经理，张总那个百万账户又追加保证金了。\"实习生小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说再跌三个点就要强平......\"

林墨猛地灌下第五杯黑咖啡，胃部翻涌的灼痛让他想起十七岁那年在工地扛水泥袋的夏天。那时他总对着财经杂志上的陆家嘴夜景发誓，总有一天要穿着定制西装站在国金中心的落地窗前。现在他确实拥有了整面玻璃幕墙，只是外头永远浮动着血红色的沪指数字。

\"告诉张总，新能源板块的回调是技术性调整。\"他听见自己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把我上周推荐的那份研报再发......\"话音未落，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是老家医院的电话，母亲癌细胞转移的噩耗混着护士的催促声刺进耳膜：\"手术费还差三十万。\"

交易终端突然发出刺耳警报，他负责代操盘的私募产品击穿预警线。客户群里炸开三百多条语音，最上端跳动着王太太的尖嗓门：\"我儿子的留学基金全在里面！林墨你当初怎么承诺的！\"

洗手间镜子里的人影在摇晃。林墨扯松领带，看见领口内侧绣着的\"m.Lin\"——这是苏晴送他的三十岁生日礼物。那个总在陆家嘴天桥摆摊卖手工绣品的姑娘，曾用沾着彩线的指尖点他鼻尖：\"等攒够钱开工作室，就给你绣满一百条领带。\"

现在那条绣着勿忘我的领带正躺在碎纸机里，连同离婚协议书的残渣。上周他躲在消防通道偷听到苏晴打电话：\"化疗？他连自己发烧都说是空调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