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澜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章 隐隐飞桥隔野烟,青青陌上桑,陆观澜,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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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地道:“伯母怪大哥不积极,动用所有的关系,借这个机会给他物色中意的女朋友呢,”他朝我挤挤眼,“一会儿你堂姐也要来。”
突然间一阵寂静,所有人都朝门口看去。我也下意识地看过去,不由得屏住呼吸。桑瞳落落大方地站在门厅入口处,美艳不可方物。她穿了一身黑色露肩晚礼服,完美贴身地勾勒出身材,她的头发紧紧挽起,除了简单的珍珠项链,无其他饰物,反而更显得肤若凝脂,高贵优雅。我听到周围人群低低的赞叹声,就连乔楦也情不自禁地道:“真漂亮。”
桑瞳微笑着,径直走到龙斐阁面前,递上一个小礼盒:“生日快乐。”两个人说了几句,桑瞳优雅欠身,转身向不远处的龙斐陌走去。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朝身旁的我跟乔楦看哪怕一眼,完全当我们隐形。
乔楦看了看我,想要说些什么,我用眼神止住她。
何必?
此时此刻,手中的酒在灯光下泛着极其迷人的光泽,我突然间觉得有点渴,下意识举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我只听到龙斐阁低低呼了一声:“桑筱。”我抬头看他,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傻瓜,不能这么喝??”我没有在意,随口问:“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脑子竟然开始微微晕眩。
“这是奇异果鸡尾酒,闻起来香,后劲很大。”他有些担心地问,“觉不觉得头晕?”
我强自撑着:“不晕。”说话间,那种一阵一阵的晕眩感又开始了,乔楦看出来了,忙扶住我左肩:“桑筱,不要硬撑。”我半靠着她,闭上眼,又是一阵头昏脑涨。我听见龙斐阁的声音:“不如你扶着桑筱去二楼客房休息一下吧,我带你们去。”我没有反驳,低着头,任他们带着我一路往前走。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眼眶有点湿,有点涩。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想早点离开这儿。
刚上到半楼,我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叫龙斐阁,他回复了一句之后,匆匆对乔楦说:“我有点事,你带她上去,左手第二间。”乔楦扶着我,一路慢慢走上楼,到了房间,她扶我躺下,我迷迷糊糊地道:“乔楦,你下去玩吧,让我睡会儿,一会儿再上来叫我。”
说罢,我的意识便渐渐模糊。
我开始做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小时候,安姨带我去放风筝,回来后被罚抄生字,她很心疼我,偷偷地道:“桑筱,晚上到我房间来,我做好东西给你吃。”
晚上,我偷偷溜下楼,高高兴兴地推开安姨的门:“安姨。”坐在桌前的人缓缓转过身来,我惊惧地直朝后退。那个人不是安姨,是满面冰霜的妈妈:“桑筱,你偷偷摸摸地想干什么?”她过来拧我的耳朵,“说!还不快说!”
好痛,真的好痛。
我的意识继续漫无目的地飘浮。
我眼前闪过十五岁那年的一个春夜,桑瞳闯进我的房间,她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满噙着泪,她恨恨地看着我,一直就那么看着我,然后,一言不发地又冲了出去。
还有何言青微带害羞的笑,他乌黑的短发,他等我时故作的潇洒,和快步跑向我时的轻快。
我模模糊糊听到他好听的声音:“桑筱,中午别睡觉了,我带了竹竿,我们去学校枫楼后面打石榴好不好?”
那座楼周围环绕着枫树,故得此名,因为地势高风大,又叫“风楼”,后来,因为里面只有何言青他们那级高三学生上课,神神道道的人越来越多,我偷偷叫它“疯楼”。
何言青因此追着我打。
打完我,再打石榴。
蹲在小小的角落里,对着好容易才到手的战利品,我皱着眉埋怨道:“酸死了。”
他也龇牙咧嘴的,但仍犟着:“哪里酸,哪里酸,我吃给你看??啊!呸——”
我指着他,哈哈大笑。
??
我缓缓睁开眼。
屋里一片黑暗,我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眨了眨,又过了半天才想起这是在龙家。乔楦不在。我静静躺着,想缓过劲来之后再起床。
突然,我闻到淡淡的烟草味。我的嗅觉向来很灵,而且,这种烟味很特别。在家里,早年留过洋的爷爷和爸爸喜欢抽进口的古巴雪茄,小叔平时抽烟也偏好味道浓烈的,我有轻微哮喘,他们一抽烟,我就躲得远远的,不然就呛得难受。可是,现在的这种烟味清新淡雅,带着一种悠长的馨香,而且奇怪的是,仿佛刚在哪儿闻过。
它似乎是从靠窗方向源源不断地一直飘过来。
我悚然一惊,从枕上转过头去。微微飘拂的窗帘旁,淡淡的月光下,静静地斜倚着一个身影。看身形是个男的,在他的指尖依稀有明灭的小小红点。我连忙起身,试探地叫:“龙斐阁?”只有他知道我在这儿休息。
没有人应答,那个人甚至连动都没动。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点惶急,摸索着去开床头的台灯,急急忙忙间,只听到“咚”的一声,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撞翻在地。我连忙翻身要下床,狼狈间直接跌了下去。
突然,“啪”的一声,我右方亮起一盏壁灯,泛着米黄色的浅浅柔光。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靠窗站着的那个人,尽管大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竟然是刚才楼下见过面的龙斐陌。
和他略带慵懒的姿势不同的是他的那双眼睛,跟刚才完全不同,几乎是陌生地、锐利地、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犹如猎豹。
跟平日里看到的那个淡漠疏离的他,完全不一样。
我站直了身体,拼命压抑心中的惶惑,几乎是下意识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他没回答我,而是徐徐抽了一口烟之后,才不疾不徐地问:“你又怎么会在这儿?”我听得出他口气中的漫不经心和些微轻慢,我咬了咬唇:“刚才喝了点酒,龙斐阁让我到这间客房来休息一会儿。”
一阵静默。
片刻之后,我听到轻轻的、略带玩味的一声笑:“客房?俞小姐,”他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缓缓地道,“这是我的房间。”我十分惊愕,他的房间?
借着柔和的灯光,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简洁的深色线条装饰,墙上依然没有任何多余的画框,只在四面墙角安放着玻璃墙柱,正对着床的墙上悬着等离子电视。
只是,房间里所有的色调,全是深色的,深灰的靠椅,烟灰的沙发,墙角的紫檀花架,还有床上,直到现在我才注意到,竟是深灰色的绒丝被。
这竟然是他的房间,我睡的,竟然是??
我的脸上有点发烧,我嗫嚅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依然没有回答,甚至连他的坐姿都没有丝毫改变,他的眼睛仍然看着我,嘲讽道:“这是我见过的最拙劣的借口。”
我咬唇,挺直身体,心底那几分歉疚一扫而光。无论他受到多少女性的青睐,反正绝不包括我。
于是,我冷冷地反唇相讥:“这是我听过的最自以为是的揣测。”
他沉默了一会儿,竟然轻轻一笑:“俞桑瞳说你沉默寡言不合群,我看,她一定是在说反话。”
我又是悚然一惊。是,我居然忘了,他是桑瞳的朋友。我戒备又本能地退了一步,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站了起来:“你不是向来都很伶牙俐齿吗,怎么,也会有胆小的时候?”他的声音颇为玩味,带着淡淡的嘲谑。
我读不懂这样的情绪。但我仍本能地想要保护自己。我继续朝后退了一步,半晌之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极其勉强地响起:“对不起,龙先生,不早了??”我话刚一说完,没等他回复,就飞快地转身向外走去。我越走越快,快到门边的时候,几乎接近于小跑。我并不迟钝,我本能地闻到了某种陌生的、类似于危险的气息。
很快我就十分顺利地找到了门锁,心情也瞬间由紧张转为轻松。突然,我脚下的夹拖一滑,脚也跟着一扭,就在那几乎才一两秒的空隙,我的身后笼过来一道阴影,那种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接近,我的心跳也开始加速,我用力扭转门锁,手心开始微微沁汗。
刚打开一条小缝,我的身后蓦地伸过一条手臂,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重重的一声,门在我眼前阖上。
瞬间,我的身体被大力扳过来,抵在门上。
我接触到一双没有任何表情的眸子。
我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拼命挣扎:“你要干什么?!”我的意识居然还很清醒,我从牙缝中迸出一句话,“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人了!”
他恍若未闻,唇角微微一牵。他完全没有将我放在眼里,竟然在微笑:“你尽可以试试。”
接下来发生的事,在很久很久以后,对我而言,都犹如梦境。
龙斐陌静静地、略带评判地看着我,而我的身体,一直在微微发抖。我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察觉到这点,他的唇边似乎勾起微小的弧度。而后,他慢慢地,但没有任何迟疑地俯下头来。
我愣了一下。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太迟了。”
几乎在十秒之后,我才意识到,我正在被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非礼,而或许,他还会以为我是故意在他的房间延宕。这层认知令我感到无比的屈辱。我一边带着愤怒和羞辱地拼命闪躲,一边拼尽全身力气反抗,我踢他,打他,推他。
但是,我的唇被他紧紧堵住,我的双手被他反剪到身后,我的腿,也被他压住,就连动也动不了。
很快我就筋疲力尽,但完全不能撼动他哪怕分毫。我几乎是绝望地发现,男人和女人之间,相差无比悬殊。
可是,我不可以坐以待毙。
于是,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用力朝他的唇咬下去。我咬得很重,几乎用尽我全身所有的力气。可是,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脸和我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眉头未曾有丝毫皱折,那股淡淡的烟草味依然在我的唇舌之间密密蔓延。
不一会儿,我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是他的血。
他仿佛没有任何知觉,仍然维持着原有的姿势,他的唇甚至开始向我的耳畔慢慢延伸。
我们就这样纠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他直视着我,而我在微微喘气,我也看着他,我的脸上,依然有着浓浓的愤恨。
他的唇角还残留着淡淡的血痕,在柔柔的灯光下,他一贯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竟然现出浅浅的、意味不明的微笑。
只是片刻之后,他的微笑渐渐收敛,他松开我,我听到他静静的声音在如斯黑夜里,似玉珠滚落在玉盘上:“我说过,不会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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