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皇帝召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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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烟觉得皇帝每一句话都似意有所指，却又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一时只得装着不懂，陪着笑趋至皇后身旁道：“娘娘别再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伤神了，保重身子要紧啊！”

莫云纤和素月闻言忙在一旁附和，皇后喟然长叹一声，脸色灰败：“你说的是，本宫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里，还管他这些闲事做什么？这便回昭华宫去吃斋念佛，外面便是胡天海地，也只由着他去罢了！”

夜寒烟稍感安慰，心中却总觉得有些放不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恰恰见到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一下似乎印证了她心中那个不好的猜想，骇得她不禁变了脸色，再不敢多看，忙垂首搀扶着皇后慢慢地走了出去。

好容易回到昭华宫服侍皇后在寝殿中睡下，夜寒烟只觉心中突突乱跳，片刻也不得安宁。偏偏此事大半是自己心中猜测，便是要找人倾诉，怕也万万说不出口，一时只急得她手足无措，在殿外长廊下来来回回转个不休。

蓦然间看到长廊那头走过来一个陌生的小太监，夜寒烟正想借着一点事情缓一缓纷乱的思绪，忙殷勤地迎了上去，问是何事。

却见那小太监满脸喜色，笑吟吟地打了个千儿：“奴才是甘露殿的来喜儿，相烦姐姐请宫里的小烟姑娘出来，奴才有话说。”

夜寒烟闻言心中又是一跳，原本只有五分担忧的，如今却平白的又添了三分，当下便觉得有些支持不住，只得退后两步，扶了柱子站着，半晌方迟疑着问：“我便是小烟，公公有何吩咐？”

那小太监见她脸色苍白，声音沙哑，竟似惊恐已极，心中十分诧异，原本已到嘴边的奉承话只好咽了下去，却仍是陪着笑道：“皇上在甘露殿相请，姑娘这便随奴才去吧。”

夜寒烟下意识地后退，却发觉后背已经抵在柱上，避无可避。她心中不禁越发惊慌，迟疑半日方追问道：“不知是为了何事？”

来喜儿嘻嘻一笑，促狭地道：“奴才说了，姑娘可别恼。如今咱们甘露殿的奴才们，可是个个对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夜寒烟心中知道此番定是凶多吉少，听见他这当儿还在没轻没重地说笑，心中只觉烦躁不安，胸口发闷，却是半点也笑不出来。

那来喜儿也不以为意，接着笑道：“今儿姑娘吩咐御膳房给皇上做的那几道菜，早已传遍了整个宫中，人人都说，能够别出心裁，想出这几道菜来给皇上吃的，定是个蕙质兰心的妙人呢！”

刚刚翠微亭中，夜寒烟信口胡说，只是为了不肯受皇帝言语之辱。当时冲口而出，并未考虑到后果，谁料到底还是为自己招来了祸端。此时她恨不得割了这条惹是生非的舌头去，却也已不可得了。

只听那来喜儿又道：“本来皇上甚是严厉，断不会对下人稍加辞色的，谁知今儿奴才们提了一句，皇上竟大为开怀，说是姑娘既然出了这个绝妙的主意，就该亲到甘露殿一同品尝佳肴，才不至于辜负了姑娘对皇上的一番美意啊！”

夜寒烟觉得自己的肠子此刻都已经悔青了，想到此去可能会遇到的麻烦，她早已心如汤煮，只得苦着脸求告道：“世上哪有做奴婢的与主子一同品尝菜肴的道理？皇上只是随口说笑，只怕未必当真，公公便回去说小烟身体不适，不便前往可好？”

“姑娘，您莫不是跟奴才开玩笑吧？皇上有召，不去可就是抗旨啊！君无戏言，皇上便真是玩笑，咱们做奴才的也只得当圣旨给办了，哪有推脱的道理？”来喜儿终于发觉夜寒烟脸色不对，再也不敢乱笑，只得苦着脸求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