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修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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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猴王经过十几年的寻访，终于找到灵台方寸山，拜了须菩提为师后，须菩提又给他取名“孙悟空”。

猴王拜得师父，又有了自己的名字，心里不甚感激。第二日须菩提便命众弟子带着悟空，叫他洒扫应对，学习周旋之节。

孙悟空也开始克制了自己那些在花果山的顽皮习性，变得虚心谨慎。每日与众师兄学习言语礼貌，讲经论道，习字焚香。闲时便扫地锄圆，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三星宫中所用之物，无一不备。每日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洞中不知不觉又过了七年有余。

有一日，须菩提登坛高坐，开讲大道。悟空和众弟子坐在下面恭恭敬敬地听着。

须菩提讲完后，众弟子起身叩拜，然而各回三星宫中研习。而悟空却没有离去，一声不响地仍坐在下面望着须菩提。

须菩提见悟空没有离去，微微愠道：“你这猴儿，你师兄们都已经离去，你怎么不回去将我今天所授研习一番，还在这里做什么！”

悟空恭敬道：“回师父，弟子每日听师父讲座，虽弟子愚昧，但是师父每将一处，虽有些地方不甚明白，但却仔细地强记与心中，不敢妄加猜测，更不敢遗忘！”

须菩提道：“你都记得吗？那你将我刚才所授的三乘经再复述一遍！”

“是，弟子遵命！”悟空不慌不忙将刚才须菩提所传授的三乘经一字不差的背诵了一遍。背诵完后，又道：“不知是否有何遗漏之处，请师父明教！”

须菩提听完，非常满意，连声称号。道：“你这猴儿，悟性极高，他日得道成仙，不在话下。若勤加修习，将来成就不在我之下！”须菩提说完，闭上双眼，金蝉子的影子此刻又出现在他脑海中。须菩提心道：“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但愿你不会迷失自己。”

悟空听了须菩提的赞赏，心里非常高兴，但又道：“是否成仙，弟子倒不曾想过。但是得道，弟子想要之道，师父却从来没有教与弟子。”

须菩提当然知道悟空心里想些什么，但是却又故意怒道：“你这顽徒，我刚刚才夸你几句，你就没上没下，不知天高地厚了。入我之门，不参禅修道，还要学什么！难道学八股姘文，将来去考个状元郎啊？”

“不是！不是！”猴王连声道，“弟子就是因为不知该做何事，该学何道，所以才来寻找师父你教我！可是这么多年了，跟随师父修道无数，可是弟子心里还是迷糊！”

须菩提心里泛起一阵阵伤痛，他心里清楚眼前这猴儿心里迷茫，更知道悟空的历史使命是什么，然而他却不能说出来。眼看着这猴儿每天承受这内心的煎熬，不断地在寻找已经迷失的自己，须菩提心里更是难过。

须菩提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喃喃问道：“你来方寸山入我门下，有多少年了？”

悟空想了想，道：“弟子本来懵懂，不识时节。只记得灶下无火，常去山后打柴，见一山好桃树，我在那里吃了七此饱饱的桃子了。”

须菩提道：“那山名叫烂桃山山，你既然在那里吃了七次，应该已经有七年了。七年了啊，你今天要想学什么道？”

悟空道：“但凭师父教诲，只要能让弟子得道，弟子就学了！”

须菩提沉默了良久，心里想起七年前悟空刚来方寸山拜他为师时的那个夜晚山顶上的声音：“师弟，你可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你可以不入我佛门，但是如果你要帮助金蝉子背叛我佛，休怪我不顾同门之情！你好自为之！”这个声音一直在须菩提心中徘徊，让他恐惧，让他不寒而栗，每次想点化悟空明白之中的一切真相时，想起这句话，须菩提又欲言即止。

须菩提最后下定决心，道：“我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旁门皆有正果，不知你想学哪一门？”

悟空道：“全凭师父意思，弟子倾心听从。”

须菩提道：“我教你个术字门中之道，你想学吗？”

“何谓术门之道？”悟空问。

“术字门中，乃是请仙问卜，能知趋吉避凶之理！”

悟空想了想，他总是感觉自己的生命是向命运的挑战，将来的路上注定了充满了艰难险阻，根本无需趋吉避凶，苟全安定与命运。于是道：“此等街头掐算之术，不学也罢！”

须菩提又道：“那就那流字门中之道如何？”

“流字门中有何义理？”

“流字门，包含各大流派之道，儒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朝真将圣之类！”

悟空想，自己心里一大堆疑惑尚不能解开，怎能够学得众多流派之道为他人解脱，于是道：“太复杂了，不学不学！”

须菩提又道：“那就教你静字门中之道如何？”

“静字门中又有哪些正果？”

“此乃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入定坐关之类！”

悟空听了就觉得有些枯燥，于是连声道：“此乃清心寡欲、参透世间之人所学之道，我不学不学！”

须菩提又道：“那就教动字们中之道如何？”

“动字门是何道理？”

须菩提道：“动字门与静字们道义相反，才乃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练铁石，并服妇乳之类也。”

悟空对这些更没有兴趣，于是道：“动字门中都是一些玩杂耍、市井贩卖之流的功夫，对我来说，学了也没用！”

须菩提说了一大些门道想教给悟空，但是却被悟空一一拒绝，不愿学习。须菩提表面上甚为恼火，大骂悟空挑三拣四，不悟其道。然而须菩提心里却异常欣慰，因为他知道，以当年金蝉子的博大精深，岂能对这些旁门左道感兴趣，更让须菩提欣慰的是，这猴子虽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但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放弃寻找和坚持自己。

然而须菩提更有太多的话不能说出来，只能装作大为恼怒，向悟空喝道：“你这猢狲，这也不学，那也不学，你到底想学些什么？”说完，站起身来离开道台。

须菩提边走边唱到：“夜黑风高难悟昌，来者对道何未央，我本逍遥无须佛，房中自有满庭芳！”

须菩提唱完，已经独自回三星宫内去了。道台前，只留下孙悟空还跪在原地思索着。

直至深夜，明月高照，万籁无声。

孙悟空独自来到须菩提的房前，恭敬的跪下，对着须菩提的房门道：“师父，弟子前来拜见！”

房中无人说话。

孙悟空又道：“弟子深夜前来拜见，望师父指点迷津！”

房中还是没有动静。

孙悟空又道：“弟子受师父指点，深夜前来拜见，望师父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