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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姐》的首映在5号,场次很多。许安华在威尼斯斩获过不少奖项,去年的《盐的代价》也顺利为万倩拿下了影后的奖杯。因此,主办方对这部电影很是重视。
不少文艺片的导演很喜欢玩花活儿,长镜头、大场景咔咔往上一怼,感觉自己特牛逼,特别有《处女泉》的范儿。自认为评委们看了自己的电影,也都会摆出安叔的经典表情包,来个备受震撼的评价。
可是,这种风格在欧洲反而不太受欢迎。
比起那些平平无奇的文艺片,欧洲这帮文艺咖还是喜欢放鸽子的吴玉森还有笑傲江湖的徐老怪。
他们不关注人们的生活,单纯就是把香江或者说国产电影当作一种奇观,一种远离自己生活的神秘。
所谓远方,便是一种单纯的意象。他们幻想着一种只存在于自己脑海中的东方,并期待在电影中得到验证。就像很多人幻想着美好的巴黎,但对真实的城市却不屑一顾,甚至有点叶公好龙。
跟《黑豹》似的,老美压根不在乎什么真实的设定,他们要的就是蛮荒和科技的对比,根本不去想那帮有高科技的非洲人为啥还要拿着刀剑肉搏。
cool就完事儿了!
对于文艺片,欧洲这帮人就很尊重了。好莱坞电影入侵虽是大势,但这帮人心里还是不把商业片当作真正的电影。
在他们心里,只有那种讲述死去活来故事的高逼格文艺片才是电影,别的都只是玩闹,这个才是正经。
开场前,万年跟徐昊峰等人来到了放映厅。
这里还算热闹,兴许是《盐的代价》给许安华带来了极高的声誉,厅内候场的观众很多,几乎要把一座可容两百多人的大放映厅坐满。
“许导···”
放映厅门口,许安华领着主创一行人亲自在门口迎接,跟每个人握手道谢。
这大概也算是对艺术和对电影的虔诚,极具仪式感。
“万年!”
许安华打了个招呼,寒暄几句之后便放过了几人。
万年他们也没停留,见放映即将开始,他们便走进了厅内,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往里走去,找了座位坐下后,便安静的等着电影开场。
许安华最大的特点是能驾轻就熟的将一个沉重题材讲述的妙趣横生,《桃姐》讲的是一个老无所依的女佣。若是换到另外的导演手中,恐怕电影会变得极压抑,极沉重。
对于导演来说,最难得是处理沉重现实问题时能够举重若轻。例如《寄生虫》,即便是一个讲述社会地位和阶级固化的绝望故事,在奉俊浩的手里也能变成一部妙趣横生的商业片。
而《桃姐》这部电影在《天水围的日与夜》的绝望痛苦和《女人四十》的悲欢离合中间找到了一个平衡点,通俗看是“有笑有泪”,仔细回味则是许安华探讨家庭伦理命题与人文关怀的一贯体现。
桃姐这个人物平凡一辈子,命运没有大起伏,生活甚至没有自我,只围绕“少爷”的一日三餐,临到老病不能工作时,若无主家照顾,只有住老人院了此残生。
但《桃姐》既不见“过客”心态,也没有踏上“寻根”之旅,而是从刘德桦饰演的“少爷”角度肯定桃姐的自我价值:有她打理家庭一切,我自无忧,不觉有何难处;无她在时,方知杂事累赘,老人辛苦。
“少爷”感恩、主仆情深亦是人间难得之真善。颂扬真善美的剧情或许显得单薄平淡,许安华却因此得以描摹“人情味”的动人细节,同时借老人院百态勘察生活与死亡的关系和应持态度。
许安华还将《桃姐》作为一个言志载体,不仅有《入殓师》般对死亡的平静探讨,又有对社会现状的讽刺揶揄,比如借开老人院敛财,电视台中秋慰问老人院当场变脸流于形式等现实问题。
另外因为刘德桦戏中角色身份是电影监制,亦得以尽情调侃电影人的种种囧态,徐可、洪金保、于东、宁皓更是亲身上阵扮演自己,奉献捧腹桥段,有着十足的娱乐精神,这在文艺片中极为少见。
里头有这么一段:
桃姐:“你的那位女朋友呢?很高的那个?像个模特”
Roger:“她就是个模特。”
桃姐:“你怎么没跟她结婚啊?”
Roger:“她跟了郭富城嘛。”
据说,这是刘德桦在拍摄中即兴创作的一段,调侃了一波郭天王与熊戴琳这对明星情侣,笑果满满。
放映结束,厅内先是寂静,然后便是满堂的掌声。
其实,凡是文艺作品,必然会沾上作者的味道。
电影亦是如此,导演的思想、成长环境以及内心的思维会无可避免的在自己的作品中得到显露。
也正是因为如此,东西方电影在理解上才会出现偏差,出现误解。
而真正出色的那些电影,正好就具有一个特点:在精神内核上具备人类思想的共性。
什么是人类思想的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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