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四）穷凶极恶月黑风高杀人夜追亡逐北意怒情狂血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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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吴锋自从分兵之后，不断接到各处遇袭警报，却苦于防线过长，而倭寇却总是集中优势兵力分头袭击，倏进倏退，让自己救援不及。吴锋苦思无计，只好派人将佟子鱼召回，商议对策。

这一天吴锋夫妇二人正在帐中与佟子鱼商议破敌之计，突然手下来报，说是营门外有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求见，自称有击破倭寇之计。吴锋大喜，连忙起身带人迎出大营。

一行人来到营门之外，就见一个身形伟岸的老僧正盘膝坐于树荫之下，面前地上放了一个巨大的铁制木鱼，正在旁若无人地边敲边念诵佛经。吴锋见此人虽然年迈，且是出家之人，但是并不见多少出家人应有的慈和之气，往那里一坐，气度沉凝，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霸气威严，让人油然而生敬畏之心。吴锋久历江湖，早已阅人多矣，一见之下便知此人非同凡响，必非寻常老僧。当下带着方倚云与佟子鱼恭恭敬敬走上前去，向着老和尚躬身施礼，口中说道：“大师从何而来？法号如何称呼？小子吴锋，给大师见礼了。”

就见那老僧停下手中的木鱼，长长的白眉下一双丹凤眼缓缓睁开，眼神清澈，盯着吴锋道：“既有去处，自有来处。老僧空忍，见过吴少侠。”说着起身合什行礼。

吴锋道：“大师远道而来，必然有以教我，此处非是说话之地，还请大师入营奉茶。”

那老僧也不多言，点点头当先往大营中走来。

吴锋也不以为忤，跟在身后殷勤带路，一行人一路往大营中心吴锋的大帐走来。一路上那老僧看着营中布置一对丹凤眼中不时露出不以为然之色。吴锋瞧在眼里，暗暗点头。

不一会进入大帐，吴锋等将老僧让到上座坐下，方倚云亲自奉上香茶。吴锋便开口问道：“现在军情紧急，小子也不想客套，敢问空忍大师此番前来，有何破敌良策赐下？”

空忍将手中木鱼往面前桌几上一放，压得几案吱吱作响，开口说道：“吴少侠先不要着急，老衲相先问一个问题。”

吴锋道：“大师请讲。”

空忍道：“吴少侠可否告诉老衲，何谓用兵之道？”

吴锋道：“兵者，诡道也。”

空忍摇头叹息：“非也，吴少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夫用兵之道，贵在奇正相生，若只知用诡，焉有胜算？”

吴锋起身便拜，道：“还请大师念及沿海黎民安危，不吝赐教！吴锋不胜感激！”

空忍道：“当年武侯诸葛孔明曾有言道：为将者，若不识天文，不懂地理，不谙奇门，不习阵法，是庸才也。又有言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吴少侠是否懂得天文地理、奇门阵法这且不提，单论这面对敌人时的全局之观念，便显得非常不足。”

佟子鱼在一边忍不住插言道：“大师此言有失偏颇，我大哥已于上次击败倭寇之后，兵分四路，沿福建海岸一线严加防守，防患于未然。虽不能说有万世之谋，总也算得一时之谋；虽不能说能谋全局，但在这一隅之地也能算得纵览全局了吧？”

空忍哑然失笑：“小子狂妄！那老衲且来问你，譬如一头雄狮碰上一只蚊子，那你说是雄狮力量大还是蚊子力量大？”

佟子鱼道：“那当然是雄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