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竟然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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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竟然穿书！

一大清早，五个人就聚集在教学楼走廊上。

付禹琛掏出两张纸，他拿了一张给谌煜，“这是我昨晚睡前写的草稿。”

谌煜一目十行，“你还真当是新闻发布会？还写发言稿？”

对于他的不在乎，付禹琛并不意外，“私用广播室是违纪行为，极有可能挨处分，但其实我们的初衷是无可厚非的，如果我们的言辞能够谨慎的话，这件事……”

谌煜打断他，“话说那么多干嘛，你觉得我会在乎处分吗？”

“你觉得我们不讲义气吗？这点事难道扛不了吗？”“把我昨天的感动还给我，切，我还以为你够种，结果还不是怕挨处分。你怕的话根本就不用跟过来，我们去就行了，你那些话我们帮你说。”

付禹琛简直无语，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三个人到底是根本听不懂人话，还是只是存粹不喜欢他所以才不想听他说话。

于是付禹琛寄希望于微笑男孩张嘉博，“班长，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张嘉博确实没有辜负他，但是谌煜很明显不想听，他抬手看了一下表，然后很霸道地结束了这场微型会议，“行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你想得太复杂了。你们四个人什么都不用做该干嘛干嘛就行，我来说我来搞我心里有数，都别跟过来，跟过来别怪我翻脸。上课了，散会。”

*

亦如谌煜不愿听付禹琛多说话，付禹琛也懒得理会谌煜说的话，所以他逃了课间操施施然地去了广播室。

他到的时候广播室门口没有人，正当他疑惑人到哪里去了的时候谌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过来，江柳依让我们现在那边躲一下，等老师从广播室出去。”

谌煜并不意外付禹琛会来，他那句“你们不要管”本来也就是说给其他人听的，尤其是张嘉博。

谌煜早就发现了张嘉博笑得很勉强，在听完后他才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

这不能说张嘉博没有义气，只是这事对于一个听话懂事的普通高中生而言，的确是件值得害怕的事情。

谌煜虽然并不觉得学校真的会因为这种事情给他们记档案，但还是很体谅张嘉博这种害怕的情绪，况且本来也没必要把他牵扯进来，这事和他又没有直接关系。*

广播操已经放了一段时间，老师也不想一直盯着，于是叮嘱了江柳依两句就离开了。

老师一走，江柳一便给他们发消息：【吴老师已经走了。】

于是，那两人立马走了进来。

在等广播操放完的期间，谌煜让江柳依教他怎么操作台面，这东西不难，谌煜和付禹琛看一遍就学会了。

随后，谌煜就直接将江柳依赶出了广播室，“你去盯一下吴老师有没有回办公室，记得别让他发现你。”

“啊？你不带我吗？”

江柳依的尾音被谌煜关在了门后面。

*

以往播完广播操就该开始放的退场音乐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谌煜不耐烦的声音。

“有些人嘴真的很贱，根本就不知道给自己积积阴德。不要以为匿名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有的是办法把你们一个个揪出来。但我妈说，暴力没办法真正解决问题，所以我先温和地和你们讲讲道理。

“首先，乔檬现在人就在医院躺在，你们以为医生都和你们一样没文化吗，是真昏倒还是装昏倒看不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出现这样的说法，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要去诋毁她。

“你们如果嫉妒她成绩好能力强，就去想想办法提升自己。如果嫉妒她比你漂亮，不想整容就学会接受。如果是因为喜欢付禹琛，我拜托你们有本事就自己去追他，自己不行不敢就别他妈嫉妒别人勇气可嘉。

“至于你们口中她为了付禹琛霸凌别人更是胡言乱语，有人想看证据是吗，我这有啊，等会儿来高二七班我亲自拿给你看。“其次，我爱管我妈叫大乔、乔老师、乔姨还是妈妈管你们屁事，不管我叫她什么她都是我妈。我们家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非常美满幸福，闭上你们的嘴不要乱嚼我家的舌根！还有她回学校教课是因为她放不下她的学生，不是你们拿来当乔檬装病的理由！

“最后，那些单纯心思龌龊嘴巴不干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男的，我看你们是真的没有吃过拳头，如果不想被打以后见到乔檬就给我绕着道走，敢靠近她一个试试。”

谌煜的发言一气呵成，可以听出来他也是有打过腹稿的，但他遣词用句非常不讲究，攻击性十足。

不过这就是他的风格。

*

在学校的时候谌煜的手机都是静音状态，今天也不例外，所以他没有发现江柳依在企鹅上疯狂给他发消息告诉他吴老师刚进办公室就又出去了，看路线像是要回广播室。

谌煜开麦的时候老师已经到了教学楼楼下，如果不是广播室在顶楼，说不定连他都没有说完的机会。

广播室的门无法反锁，老师进去畅通无阻。当谌煜结束后，全校也能听见吴老师中气十足地喊：“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给我关掉！”

全校一时间鸦雀无声，然后又一片哗然。

*

接下来的一节课，谌煜和付禹琛都没有出现在班上，他们两个在教导主任办公室进行三堂会审。

陶荪和乔嫣自然也来了。

与吴老师想法一样，教导主任最开始也想让付禹琛直接走，在他心里默认了这个年年被嘉奖的好学生是被谌煜逼过来的，“是不是他提议你去说关于乔檬的事情？”本来他是想用“威胁”这个词，但是又不好在乔嫣面前说得这么不客气，“不要紧，现在老师都在这里，你可以说实话。”

不过当付禹琛翻出匿名群的聊天记录，并且井井有条地开始梳理他们这么做的理由时，教导主任和吴老师才终于相信，他的确是主谋之一。

“我们承认私用学校广播是件错误的事情，但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你可以看一下这些人在匿名群里说了些什么，他们趁着乔檬同学不能回应严重损害她的清誉。

“俗话说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古往今来被这样逼死的人不计其数，高中又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流言蜚语只会传播得更快，如果我们现在不加以制止，相信这些话的人只会更多，极有可能演变成一场校园霸凌。

“等到乔檬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来，回到学校后她该怎么办呢？你们真的想看到这样一个阳光开朗，乐观积极的女孩子变得害怕社交如惊弓之鸟吗？”

他都上升到这种高度了，这些老师还能说些什么呢？

但付禹琛和谌煜毕竟是违反了校规，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只会造成其他人模仿，对学校管理十分不利。

“当然，学校对任何形式的校园暴力都是零容忍。但是你们如果遇到了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应该是找老师求助，而不是用这种错误的方法。”

“我性格偏内向不怎么会社交，乔檬同学作为我们班的副班长注意到了我的情况，她为了帮助我一直和我坐同桌，带着我交朋友。

“我非常愧疚她因为我而被别人造谣，我更怕连学校老师都这么认为，所以第一反应是靠自己解决。谌煜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两个一拍即合。”付禹琛面不改色地胡诌能力令谌煜叹为观止，他的话也刚好点醒了他，乔檬并不想让她倒追付禹琛的事情被乔嫣知道。

谌煜甚至开始回忆自己刚刚在广播里有没有讲这件事说得很明确。

谌煜余光撇见乔嫣正仔细打量着付禹琛，他不知道他妈到底有没有相信付禹琛的说法，但他直觉那个眼神不太对劲，有点像在审视未来的女婿。

这很不好。

谌煜于是立马附和道：“没错，我对乔檬被误会这件事感到非常难过，她平时又要学习又要管理班级又要管理社团又要准备广播节目，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早恋的事。但这么误会的人太多了，所以我也下意识觉得老师们同样会误会。是我们错了，老师对不起。”

谌煜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态度变得非常诚恳，就差在脸上写上“快相信我”这几个字了，乔嫣看着他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

最终在乔嫣和陶荪的配合下，这件事圆满结束。

谌煜和付禹琛要就私自使用校广播站这一行为写下800字检讨，并在全校面前朗读。而学校需要布置各个班级开展“反对各种形式的校园暴力”的主题班会，以这件事作为案例再给乔檬平反一次。

匿名群悄无声息地解散、空间墙言论变清澈，这场围绕乔檬引发的血雨腥风终于是揭了过去。

乔檬本人却浑然不知，彼时的她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做一个断裂却冗长的梦。

这个梦仿佛在向她展示一个姑娘的一生。

乔檬并不知道这个姑娘是谁，她梳着一个波波头，样貌平平，因为家庭的原因性格内向又胆小，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唯唯诺诺的气质。

她很确定自己对这样一个人毫无印象，但同时又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熟悉感，这种矛盾的情感让乔檬有些摸不着头脑。

*

波波头姑娘是个留守儿童，从小到大只有奶奶照顾她。她从小就非常懂事，一直都在努力读书，她期待读书能够改善她们一家人今后的生活。

幸运的是最终结果没有辜负她的努力，波波头姑娘考上了一个211。虽然只是一个末等211，但已经足够令她开心了，她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是真的以为，她很快就可以带领全家告别从前的苦日子了。

这种天真的想法很快就被现实击碎了。

她人生的前十八年从未想过，大学居然会让她无所适从。她在这里格格不入。

不会再有人像她一样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甚至就连读书这个唯一的技能在这里好像也不够突出。大部分人算不上轻轻松松就考进这里，但鲜少像她头悬梁锥刺股每一天都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

他们每个人都比她生活得多姿多彩。

为了能融入这里，她也做出过努力。她去申请大社团、学生会，结果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而至于那些交钱就能进的协会，她只舍得进一个，进去了以后因为自己的各方面能力都太差毫无存在感。

寒窗苦读十二年她终于出了村庄，结果发现自己站在城市里却走不进城市里。

那一刻，波波头姑娘心底茫然一片，她忽然意识到，也许她永远都没办法在这里有一个家。

*课余时间波波头姑娘也会去做做兼职，班主任一直都在说不要浪费时间去做发传单、做服务员这样的兼职，对未来找工作没有帮助，但能去做什么兼职到哪去找那种有用的兼职他却从来都没说过。

因为社交无能、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波波头姑娘在大学里除了室友基本就不认识别人。

好在她的室友们人都不坏，她们不仅没有因为她好欺负就欺负她，还教她打扮、上网。这让她无比珍惜和室友之间的关系，为了能保住这份友谊，她只能拼命讨好她们，把她们的爱好当做自己的爱好，从来都不对她们说拒绝的话。